早晨,一夜无梦的桑栀子猛地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看一眼时间,没到早上六点半,真早,明明昨天晚上没那么早睡着啊。桑栀子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想要赖床重新找回困意来一次美妙的回笼觉,奈何实在是毫无困意,于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三两下将头上不服管教的头发捋顺,桑栀子选择了起床。
拉开房门,还没见到人就听见钟青亦的话:“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起的这么早,快说是哪个妖精上了我家女儿的身。”钟青亦拿着一杯豆浆,靠在墙上喝着。
“爸呢?”
“宿醉哪有那么容易早起。”
桑栀子又转头看了一眼客房,房门开着想来穆凡墨已经起了,但是桑栀子并没有看到人。
“别看啦,公司临时有事,去仰灵城了,让我和你说一声。真是的,前天还喊着不想结婚,过了一天就真香了?”钟青亦一口喝完手上的豆浆,颇为玩味的看着自己女儿。
桑栀子羞红了脸:“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漱了。”
“还害羞起来了,昨天晚上和我说要领证的时候怎么不脸红。”
落荒而逃的桑栀子把自己关进了洗漱间。
吃完早饭,穆凡白过来找桑栀子玩。
钟青亦:“小白啊,你就在这儿陪栀子玩,我约了你妈和你舅妈一起逛街,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中午就和栀子两个人解决随意你们是自己弄还是去外面吃。”
“那爸呢?”
“他和你公公约了去钓鱼,估计一会儿就要起来了。”
桑栀子:“......”为什么自己老妈可以这么自然的称呼穆凡墨她爸为你公公,她和穆凡墨还没有结婚啊!小白还在旁边啊!她的偷笑啊!
钟青亦出去,关上门,穆凡白就先忍不住直接把桑栀子推回了房间,脸上八卦的表情深深出卖了她的内心活动:“快快快!和我说说昨天和我哥说了啥。”
“啥也没有!”桑栀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让穆凡白看见自己脸上的颜色。
“别害羞啊,咱俩之间有啥不能说的,快告诉我昨天晚上聊了什么!”穆凡白走上前去想把扑在床上的桑栀子翻个身,可惜没有成功。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闷在被子里面的声音传出来,传到穆凡白的耳朵。
“好啊,敢说我是王八。”穆凡白伸出罪恶的双手来到桑栀子咯吱窝,然而从小到大一直被桑栀子武力压制的她第一时间就被反杀按到在床上了一只手被反别在背后,桑栀子毫不犹豫的坐在穆凡白的腰上,一只脚压着穆凡白空出的手,自己空出来的手已经伸进了穆凡白的衣服,在她腰上不停地挠痒:“诶呀诶呀诶呀,我不敢了,我错了桑桑。”
穆凡白此时就是砧板上的鱼,完全被压制着不能翻身,只能在桑栀子的身下扭来扭去,企图脱困,然而最后依旧被稳稳的压制,稍稍惩治之后,桑栀子放开了穆凡白。
桑栀子出去倒水,桑成已经起来了,正在门口穿鞋。
“爸你出门啦。”
“对,你公公约了我钓鱼。”
桑栀子:“......”又来了,为什么这么自然啊,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就不应该出来喝水!
回到房间,穆凡白坐在床上安静的玩手机,双手打字打的飞快,不知道在干嘛,桑栀子瞟了一眼,似乎是聊天界面,就没太关注,问了一句和谁聊天,就喝了一口水。
“我哥啊,你不说我就问问他。”
“噗——”还半口水没吞下去就直接喷出来了,把水放在一旁,就直接动手去抢手机,两个人又在床上你来我往了一阵,桑栀子顺利的抢到了手机,但是上面的消息已经顺利的发送出去了,桑栀子点撤回也撤回不了了。
穆凡白缩在角落眼带笑意的看着桑栀子在她的手机上点了又点最后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最后直接把手机扔还给她,得意的哼起了歌,得意的神情气的桑栀子牙根直痒痒。
“你等着,等我当你嫂子有的是机会好好恁你。”
“嘤嘤嘤,你当啊你有本事当啊!”穆凡白一副吃定了桑栀子的表情,仿佛农奴翻身把歌唱。
“我明天就和你哥去领证,到时候别怂。”
“嘤嘤嘤,你咋不今天去呢?我好怕怕哟。”
“今天周日,民政局不上班。”
“桑桑,真不用为了出气这样立flag,我懂你!”穆凡白郑重的拍了拍桑栀子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没等桑栀子说话啊,穆凡白手机响起的通知声,穆凡白拿起手机一看,是穆凡墨的消息。
【什么也没有。】看见和桑栀子如出一辙的回答,穆凡白双手飞动,回复的很快。
【怎么就没有了,还是我让桑桑去找你聊得呢,你就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把,没有八卦我要死了。】
【雨女无瓜。】
【无论作为你的妹妹,还是桑桑的闺蜜,我都有权利关心一下你们。】
【就聊了一下结婚的事情,打算明天领证。】
看见回复的穆凡白脸上的笑意凝固,默默的将手机放在了身边,靠近桑栀子抱住大腿:“嫂子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看见穆凡白这幅姿态桑栀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起来吧你。”
见桑栀子笑了,穆凡白又上来把手勾在她脖子上,贱兮兮的凑到耳边:“所以嫂嫂能告诉我你们昨天到底聊了什么吗,有没有kiss。”
“没...没有,就抱了一下。”桑栀子一听见kiss脸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反驳。
“抱一下的感觉怎么样啊。”
“暖暖的,很...很舒服。”
......
两人在房间一直待到中午十二点多才记起出门吃午饭的事,待到吃完午饭回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桑栀子觉得倦意上来了。穆凡白戴着耳机在沙发上看视频,知道好友没有午睡的习惯,桑栀子嘱咐穆凡白看着门,见穆凡白带着耳机点了点头,就径自去房间睡了。
一觉睡醒,桑栀子只觉头脑有些昏沉,想来是睡得久了,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四点了,睡了近三个小时。走到门口,还未开门就听见了客厅传来的笑声,穆凡白,李婔和自己母亲钟青亦的声音自然是很熟悉,那么另外一个声音就很明显了——穆凡墨母亲。
三两步走到桌前拿起镜子看看是不是又是一头的乱发,不过看起来很好,没有问题,这才返回打开房门出去。
“栀子起来啊啦。”穆凡墨母亲的位置是对着这边的,自然是第一个看见桑栀子的人,一看见她就笑起来了。相较于昨天晚上的饭桌,桑栀子这才真正的能细看穆凡墨的母亲,从眼角的细纹来看是比钟青亦的年纪要大,头发上面的根根白发也很显眼,但是气质很好,皮肤看起来保养的也很不错。昨天和穆凡墨后面也聊了不少,穆凡墨也提到了他的母亲——亓婠。相较于穆凡墨经商的父亲,亓婠是一个书香门第,比他穆凡墨的父亲穆锦年小八岁,可以说是年龄相差挺大的了。
“妈,李阿姨,伯母。”桑栀子依次叫人,然后拘谨的站着。
“还叫伯母呢,凡墨都和我说了。”亓婠笑眯眯的把桑栀子拉倒身边坐下,看着桑栀子眼中的满意都要流出来了:“啊,知道了,按照老一辈的规矩啊,这改口是要给改口费的,来你带上看看。”
亓婠从旁边的一个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成色水润的玉镯,从上面的光泽来看,肯定价值不菲。
“这…”桑栀子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钟青亦。
“给你你就收下。”钟青亦笑着看着自己女儿,仿佛追溯起自己也有这么一段类似的经历。
“谢谢伯母。”
“嗯?”听到依旧是伯母二字,亓婠立刻看着桑栀子的眼睛,带着希冀。
“谢谢…妈。”艰难的说出口,亓婠立刻就开心的笑起来了,桑栀子的余光看见李婔那边,穆凡白缩在沙发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三个人知道桑栀子肯定掺和不进她们三人的对话,就让她和穆凡白两人坐一块去。捧着沉甸甸的锦盒,桑栀子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自己桌子那个带锁的抽屉,穆凡白早就从后面跟上来了。
“改口费耶,我也好想要哦。”依旧是贱兮兮的笑容,看的桑栀子一阵脸红。
“你个死人,都不知道叫醒我。”
“冤枉啊,是舅妈说让你睡的,还说你昨天晚上肯定没怎么睡着。”
桑栀子:“……”
“时不时真的没怎么睡好啊。”
“……”
……
时间过的很快,不多时穆锦年和桑成就回来了,于是桑栀子又嗫嚅着叫了一声爸,穆锦年那叫一个高兴,就差广发请帖请吃喜宴了。
到了晚上,穆凡墨说他已经再回来的路上了,回复一句知道了之后,桑栀子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有些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复几次之后,桑栀子开灯下床,从抽屉里面拿出礼盒,小心翼翼的把镯子带在手上。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原本桑栀子的心中,有期许不安,恐惧担忧,但是当她带上镯子的时候,丝丝冰冰凉凉的感觉恍若直直的刺入神经一般,让她安心,入睡。
一觉到天亮,桑栀子睁开眼,已经早上七点,桑栀子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见桌子上面打开的锦盒,这才想起镯子还在自己手上。小心的褪下镯子,放回锦盒,再把锦盒放进抽屉锁好,做完这些,桑栀子才去完成自己的洗漱。
洗漱完之后走在客厅,只有一人在客厅安静的吃着早饭,是穆凡墨。朝阳撒下,今天穆凡墨穿了一身洁白的衬衫,不知为何仿佛有人驱使着桑栀子,她走到穆凡墨对面,拉开凳子坐下:“早啊。”
早注意到桑栀子到来的穆凡墨:“不早了,民政局都要上班了。”
只一句话,桑栀子只觉窘迫的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
小口小口的喝着稀饭,桑栀子觉得自己脸上的颜色一定很红了,低着眼睛不敢看穆凡墨: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昨天我改口的事情,好囧啊。
这时钟青亦从厨房出来,拿着一碟喝稀饭必备佐菜——咸菜。
“来,凡墨常常栀子外婆自己腌制的咸菜。”
“好的妈。”听到穆凡墨的称呼,桑栀子一下就睁大了眼睛,叫的也太自然了吧!
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桑栀子今天吃的特别的慢,干什么事也都是慢吞吞的,穆凡墨就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不发话催促,桑栀子是越呆越冷汗直冒。
终于在桑栀子第三次倒水喝的时候,穆凡墨走到了门口,向他伸出了手:“走吗?”
桑栀子想着自己应该矜持一点,但是身体却三两步就走早了门口,把手放在了穆凡墨手心,等她回过神就已经站在门外了。
“等…等一下,户口本!”
“妈已经准备好了。”穆凡墨提起旁边的手提袋。
桑栀子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她跟在穆凡墨身后,看着身边熟悉的一切,未知,激动,萦绕在她的心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虽然他和穆凡墨真正的相处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但是当他如同昨天早上一样坐在那儿的时候,仿佛已经很久了。穆凡墨很奇妙的就融进了她的生活,没有一丝排斥,相反,她的内心带着一丝小甜蜜,若是从前有人和她说她会和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人结婚,她的想法大概是这个人肯定疯了,但是现实就这么摆在眼前,而她却可以带着期许的接受。
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桑栀子稍微顿了一下,她忽然拿出手机想记录下这一刻,她,要结婚了!穆凡墨从车里拿出那个手提袋,里面是他和桑栀子的证件。经过一系列的手续,譬如拍照,盖章,签字等等,桑栀子手上拿着两个红本本跟在穆凡墨后面坐上了车。
其实直到盖上钢印的那一刻,桑栀子都觉得有些玄幻,思想和身体不是一体了一般:“穆凡墨,我们真的结婚了!”
“是啊,老婆!”坐在驾驶座的穆凡墨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