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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眼前的G市高楼大厦林立、立交桥从横交错,在这彩灯初上的傍晚显得热闹非凡。我不知不觉竟走到了G市出了名的‘不夜城’,看着霓虹灯闪耀下的酒吧和迪厅,来来往往不乏衣着光鲜的都市男女,他们退去了白天兢兢业业的严肃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欢场上游刃有余的老油条。这不禁让人感叹,这样灯红酒绿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都市生活的一种吧,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吗?

‘算啦!还是不适合。我可以哭可以骂甚至可以撒泼,却唯独没有权利堕落。’

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决定离开,刚走了几步竟然看见一个优雅时髦女人居然失魂落魄的在马路上乱逛,在她旁边是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红色警戒灯赫然的亮着,在昏暗的夜色里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眼线。

‘该死的!干嘛在我面前自杀’

顾不得一切的奔过去,一把拽过那个迷迷糊糊的女人。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想着就觉得后背都冒冷汗。

“谢谢。”警醒后的李梅缓缓地抬起头。我正要好好教育下这自杀未遂却差点害得我无辜丧命的女人,抬眼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满面泪痕让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有点恐怖。唉!怎么这么巧啊!我无语问苍天。

“叶瑾言?”李梅显然很惊讶,而我也惊讶的不行,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还稀里糊涂的救了她。

“唉,好好走路,我先走了。”她要会自杀才算奇了呢!暗骂自己真是太冲动了。我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我和她还没熟到能互相问候的程度。

“小叶,能陪陪我吗?”语气中充满落寞。

“我们没那么熟吧?”我一脸要走的表情。我陪你,谁陪我。

“就当是还我那个人情了,好吗?”如果不是她一脸的真诚,我以为这又是威胁。自从知道了那件事和慕慎荇有关后,我忽然就不怪锦绣家园的人了...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

“我们去前面的广场坐坐吧。”我开口询问她,她点头表示同意后又是一阵安静。

夏末的夜晚,晚风习习,公园里广场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年轻的恋人在绿荫环绕的木椅上细语,孩子们在充气的气垫床上嬉戏,而悠闲的老年人则一边听着京剧,一边忘情的打着拍子。广场中心悠然屹立着造型为举罐的少女的音乐喷泉,悠扬婉转的音符伴着泠泠淙淙流水声荡漾起一圈圈的水纹,舒服的让人顿时忘却了所有的烦心俗事,甚至连平日里讨厌的蝉鸣听起来也变得悦耳动听起来。我和李梅并肩坐在广场的台阶上,迎面而来的凉风也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拍打着我们的脸,我们无言的看着眼前怡情惬意的画面。

“瑾言,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觉得我是那种贪图富贵、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李梅扭头一脸淡然的说,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说回答了她:

“没有。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我不喜欢第三者。”李梅忽然变得伤感恍惚:

“呵!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每天最难过的就是回家,我害怕面对空荡荡的大房子,害怕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高兴、难过、生病甚至过年过节,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心酸心疼,忍不住疯狂的嫉妒那个和我分享一个男人的女人,想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吃饭还是在看电视,又或者在相拥而眠的睡觉,总之那种滋味真不好受啊”

“那为什么还选择那样的生活呢?是因为钱还是爱?”我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是我欠他的太多。”李梅望着远方幽幽的说。

“你牺牲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陪着他,还不计较名声的跟着他,你还欠他什么啊?”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呵!是啊,我也付出这么多了,可如果他付出的更多呢?如果他为了我没碰过任何女人,甚至连他妻子都是有名无实呢?如果他为了我都到了天命之年还没有一儿半女呢?如果他害怕我离开又怕他自己背叛多年的感情而做了结扎,这辈子永远不会再有孩子了呢?瑾言,你说如果这样的话,是他欠我的多一些,还是我欠他的多一些呢?”那声音那么空洞幽怨仿佛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当她嘲讽的勾着嘴角的时候眼泪却一滴一滴的顺着眼角滑落。我想到过N个版本的情节,却唯独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要多么深厚的爱才能让一个男人放弃这么多呢?可既然爱的这么深又怎么忍心互相伤害至此呢?爱恨缠绵的恩怨纠葛让我忽然不能言语了。是啊!这样的纠缠这样的爱恋,到底谁欠谁会更多一点呢?不知道,相信没人说得清楚。

“为什么不劝他离开,这样对你们三个人都好。”

“这可能就是人性的贪婪吧,既然已经牺牲这么多,不得到这世上最尊贵的权利与欲望又岂会那么轻易的善罢甘休,而男人追求权利、财富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唉!你说可不可笑,有时候男人对权力的痴迷就如同女人对爱情的痴迷一样,盲目而无可自拔...”

我怔住了,脑袋里一遍一遍重复着‘有时候男人对权力的痴迷...女人对爱情的痴迷一样,盲目而...’这句话,一时间竟又没有半句话可回,这样复杂的纠葛你可以预测它何时开始却最终不能决定它是否该结束了。可这样的爱情未免太沉重太累了。如果将来我们心心念念的爱情变成一种负担,那我们还会那么勇敢吗?一阵凉风吹过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时,身旁早已没有了李梅的影子,只远远地看见一个瘦弱的女人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深深的暮色里。

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发现手机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只得匆匆的起身离开,脑袋里不由的浮现出镜子黑着脸批评我时的样子,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比起李梅我应该还算是幸运的吧,毕竟我不会难过到找不到说心里话的人。

叶瑾言,就让过去都过去吧!

匆匆忙忙的打车到了镜子家楼下,刚开门就听见镜子和一个男人声音,难道会是那个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的男朋友,忽然来了兴趣赶忙换了鞋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可走了两步又有点迟疑,会不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呢,当电灯泡可不好,一时竟站在玄关不知是进是退。

“死叶子,你丫的还知道回来啊!”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呵呵,手机没电啦,我是花钱打车回来的。”破费了,镜子啊!正想在说些什么时便看见了镜子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微笑的男生。我忽然冲镜子眨眨眼。

“镜子,不介绍介绍?”

“嗯,叶子我们进去坐下说。”说着就拉着我的手朝客厅走去,竟然微红了脸。天要下红雨了,镜子居然会不好意思。倒是那个男生沉得住气,很从容的对我笑着说道。

“你好,你是梵静的好朋友叶瑾言吧,叶小姐久仰大名!我叫云洛,梵静担心你有事叫我和她一起去找你。”

谈话间我打量起云洛来,他身材高瘦修长,长得并不是时下那种让人惊艳的帅哥类型,反而是更为耐看一些,他眉形清俊、眼若暖星,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浓浓的书香气,给人如沐春风的和煦之感,但绝不会让人因此而心生轻慢懈怠之意。

‘洒脱不张扬,骄傲而内敛’

是我对他的评价,扭头意味深长的对镜子笑了笑,谁知那丫头竟然用手狠狠的捏了我一把。唉!见色忘友啊!

“叫我瑾言吧,云洛,我也经常听镜子提起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是麻烦你了。”礼貌的对他表示歉意。毕竟大晚上折腾人家还不算,还如此光明正大的当极品电灯泡阻碍人家好好相处真是抱歉的很。

“得了,叶子别太客气了,我看你没回来就想和云洛出去找找你,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镜子一脸关心的看着我又轻撇了一眼云洛。

“既然瑾言已经回来,小静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早休息吧!”起身满脸含笑的看着镜子不再有动作,我急忙推了镜子一把,呵呵!花前月下嘛,我是懂得滴!镜子不好意思的看看我。

“叶子,我送送他,你等我一会儿啊!”

“ok,你们去吧,我要去洗澡了,云洛我就不送你了。”

“好,我们先出去,再会!”便和镜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玄关,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背影,我竟然觉得异常的般配。呵!镜子啊镜子,你快要脱单了呀。那感觉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笑着陷入了深思。

看来终归会有人从爱情中得到幸福的,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觉得特别踏实与安定。真好,一天之内看到了太多的变数与纠结,这平淡生活之中的温馨就如果同雨后第一缕骄阳,一点一点的冲破了那遮天蔽日的阴霾。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可继续的方式却千差万别。像我和慕慎荇的阴错阳差,像李梅和程昱的爱恨痴缠,像镜子他们的温馨甜蜜,都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幕一态而已,也许我们可能太过渺小微弱,但心存执念的我们在这风雨飘摇的漫漫长路上跋涉,又何尝不是源于心中那份让天地都为之动容的爱呢。忽然很想有人陪着我,不需要多么相爱,但求与我不离不弃就好。这样的要求会不会也是痴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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