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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芳集”来了

于一搬了新屋,每天遵照和于亭山的约法“四章”,早早入睡早早起床,每日早膳还有个茶叶蛋。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而之前说的入学一事,于亭山派人去打听才知下月初九才是今年统一报名入学的时候,所以于一便这样等着。于亭山也不让于一闲着,白天总布置些看书写字的任务,于一也就老实待在屋里“刻苦用功”。

书看得七七八八,也有时寻了于亭山将背诵任务完成,于一百无聊赖之际只能瞧着窗外出神。新搬的小屋后面陆续置了书架,上面只零散地放着几本吴姨许姨送来的书,几人都知道于一将要入学,便送了些书来以此庆贺。书架上还有些于一这几日摹的字,字迹工整但笔触间隐隐有些不羁之感,于亭山也不知这是于一摹了哪家的帖而来的或是她自由挥之。

小屋的窗对着北面,低头能看见其他院馆的房瓦,虽是三楼也比其他家高出一些,远眺似是能瞧见高出一截的彷庭小院,左边能看到岱河河面的停着的船舫,往右看只能看到安域大街的二三景象。于一有时看书看得眼晕,因为身高刚超出窗檐一个头,每次只能踮着脚够着瞧瞧街上的光景。

于一瞥见对街的一家杂货小店,卖的是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生意倒是不怎么好,偶有人光顾,于一瞧见那店家,突然想起下月初二就是梧深馆一年举办两次的“芳集”,而入学是初九,自己还能去瞧瞧热闹。想着想着心里也不禁雀跃起来,心里只想着这次芳集不知有些什么新鲜热闹。

不怪于一想到芳集就心花怒放了,芳集本也是梧深馆数一数二的大场面了,提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客人需提前十五日登记,梧深馆收到后整理来客名单提前五日通知,没有通知的客人便只能在馆外听听动静了。

而过往每一集都是热闹非凡,来客名单限于二十五,虽不及平时来客数量的一半,但是来客一人便是一桌或一间,只意思一下出些多出的座位费还可携带旁人,梧深馆也几乎全馆出动,才真的算得上大场面。还有许多未上名单的客人只能去找那能去的客人,想着能否商量谋个座位。只是这名单并不对外公布,所以大多也是求“座”无门。

众人瞩目的“芳集”自然不只是拍卖些姑娘们的闲置物品,在芳集前一日梧深馆全天闭馆准备,于当日未时开始是些表演节目,芳集最热闹的时候便是入了夜开始竞卖,直至子时结束。

于一对白日的表演节目不甚感兴趣,只有晚上的竞卖才能勾起她浓浓的兴趣,每一集都会有些于一没想到的物件出现。印象最深的曾有一只顾姨用过的酒盏被人高价买走,事后于一听顾姨说起只因那只酒盏裂了个小口,自己不喜欢了便将其竞卖了;还有吴姨编撰的一本什么拳法,也能有人高价买走,于一想着那人难道想着借此练成武林高手吗?于一不曾去问过吴姨那拳法是否真的能练,想着也许和吴姨在庭院里练的大同小异吧,也不知那人后来有没有武功高进。

还有好些莫名其妙的物件,什么用过的手帕、胭脂盒子、碎的酒杯、不起眼的摆件……虽然无奇不有,于一总怀疑是不是姑娘们屋里摆不下了才将其抛售,或是曾经的恩客送的定情信物什么的,人不来了便将其变现。而竞卖所得全由姑娘们自己拿了,自然是因为梧深馆光赚那些预定的酬金和座位费就够数上许久了,早就顾不上管这些“小钱”了。

于一自小对这买来卖去的模式甚感兴趣,过去也有意劝动于亭山将自己的那些小玩意也拿去竞卖,只是都被于亭山无视了。于一每每只能瞧着眼前的热闹,心里痛惜不已,要是把自己那些前无古人的物件拿来竞卖,那肯定会掀起一片热腾,可惜娘亲不懂,可惜啊。

于亭山自然知晓于一的小心思,她那些物件确实是太过“前无古人”,只是怕是更有“后无来者”的可能,所以于亭山还不敢滑天下之大稽,在这种场面出了名许不是好事。

二月初二,梧深馆的“芳集”开始了。

今日于一得了于亭山的特许:“可懈怠一日,只不许惹事”,自此于一便可放心“瞧热闹”了,心里不用念着未看完的书、未摹完的字自是走起路来都多了许多恣意洒脱之感。

未时开了馆,来客陆续送了帖子入馆,未时二刻开始表演活动,现在还不是客满的时候,所以大多都是些漫舞演奏类的节目。于一早已看腻了,也算是闲来无事,便在角落抱着手倚着柱子左顾右盼。

芳集限客二十五,即是一楼十二大桌,二楼十三雅间。此时一楼只稀稀落落坐了几桌,大桌布置与往日不同,桌上除了往日的点菜竹筒还有两个写有桌号的大方形木牌用于竞卖叫价,一桌四椅但来客后便会撤去多余的椅子或加一二椅子,往日不撤椅子自是会有姑娘陪坐,今日白日便没有了。一楼已来的客人也知道今日规矩,有的点了酒菜慢悠悠吃着,有的只和一同来的人高谈阔论。

于一一直瞧着大厅,自开馆二楼的来客都还未到,二楼雅间今日对内的大窗全都开着方便里面的客人瞧见一楼的动静。二楼雅间芳集的预定价格自是比一楼高处许多,于一想着能出得了这么多酬金的来客怕是也不在乎晚到一会,并且大多人都知晓真正的热闹可不在白日。

于一实在站得脚疼,见一楼大厅也实在没什么自己帮得上忙的活计,便挪步打算去瞧瞧娘亲和其他姑娘们都准备了些什么节目和竞卖物件。

直上了四楼,这里都是姑娘们开馆等待客人的休息间。往日四楼甚少有人因为大多能在陪客,今日白日无需陪客便都在四楼房间准备,于一刚上楼来便听到姑娘们都声音,似是都在讨论着今日卖些什么物件、穿哪件衣裙、梳何种发饰……于一还未到于亭山的房间,便被好几波姑娘唤去拿主意,还混了些点心吃食。

四楼的休息间除了四大名妓一人一间,其余都是几个姑娘一间,此时大多开着门,大家坐着在一处聊着闲天或事互相走动着倒是十分热闹。于一窜进窜出流落了好一晌才来到于亭山屋外,此时房门关着,于一便按着以往习惯两短两长叩了叩门,听到于亭山出声便推门而入了。

于亭山今日已然梳妆好了,比往日的妆发稍隆重些,一身桦色襦裙正坐在窗边调着琴音。此次所着衣裙于一倒是头回见着,应是上回自己一同去锦丹坊取回的新衣裙。娘亲在调音,应是晚上有节目,“娘亲晚上会奏什么曲目?”说着循例坐上凳子倒水喝。

于亭山听着于一说话依旧拨弄着琴弦,只稍分神说道:“是前些日子新得的琴曲,我添了词又取了名,为《怨之怨》。”

于一一听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怨恨的‘怨’?”

于亭山似是调好了,起身到于一声旁坐下,喝着水慢悠悠说道:“是怨念的‘怨’,”于一心想难道不一样吗,也不打断于亭山,“倒不是我的‘怨念’,只是曲意如此,并且现在人大多都爱听这些唉声怨念。”

于一想了想眼下时兴的曲子,除了歌颂皇家伟大功德,好像的确都是些伤春悲秋的,想想也是,现在百姓日子过得富足自得,当然愿意听些悲情不忿的故事和曲子。这些曲子在战乱或事民生凋敝的时候,可十分不“上座”呢。

“娘亲,琴音不准为何不去寻琴师来调呢?我听说咱们馆里的何师傅就是虞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乐器师傅。”于一将听来的八卦又和于亭山说道。

于亭山笑了笑说道:“今日何师傅估计是忙得顾不过来我这小小的走音了,我自己便能解决了。”于一听来也对,今日何师傅负责安排全天的奏乐肯定是抽不开身了。

“那娘亲此次芳集打算竞卖何物?”于一终于绕到了正题。

于亭山心下对于一的来意早已了然,只故弄玄虚地说道:“那自然不能提前泄了神秘感,你到时就知晓了。”

于一还是一如既往讨不到于亭山的预告,只轻叹口气,说道:“娘亲每次都这么说,只是……”顿了顿瞥了一眼于亭山,继续说道,“只是我见娘亲以往竞卖的物件都不算新奇,无非是些帕子、曲谱、摆件什么的。和许多姑娘也差不多的。”于一虽嘴上说着,其实也知道虽然娘亲每次竞卖的物件都还算不错,帕子许是贴身用的,曲谱也是亲自抄的……也算得上众人“哄抢”。

于亭山笑笑不说话,并不领教于一暗里的激将之意。于一见状便作罢,头倒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讪讪说着:“还是顾姨的物件新奇些,几乎每回都让我惊掉下巴,还有吴姨的,也算得上别出心裁吧……不知道她们这回会竞卖些什么。”

“你许姨每回竞卖的物件也不错呀。”于亭山喝了口花露才慢悠悠说道。

于一见于亭山来了兴致,便抬起脑袋说道:“许姨的大多都是绣品,虽说每次绣图都不相同,也都是惊世之作。只是许是我瞧的多了,就不觉着新鲜了。”

想起许姨,于一转了话题交待道:“娘亲,你还记得上月不是许姨差人来寻我吗?”于亭山“嗯”了一声示意于一继续说。

“那回许姨说是为了还我的礼,赠了我一个小盒子还不许我不收下,我当时推诿不了便想着帮娘亲接了礼物,本来那赔礼的‘闻香壶’也是娘亲差人送去的。只是那日忙着忙着,不知将那盒子落在何处了,这些时日我也留意馆内也没有失物。”

于亭山听罢回忆起应是于一误闯三楼那一日,可能是真的事务太多她一时疏忽了,便笑笑说道:“无妨,你自当已收下了你许姨的礼物。至于失物,不定哪天就自己‘跑’出来了。”

于一听着于亭山并未数落自己也松了口气,但总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了还不知道那盒子装的什么就丢了。”于亭山听了笑笑,还是小孩子脾性。

两人聊着便听有人叩门,许是该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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