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曾子茸反思过，其实面对客户自报家门目的性极强的做法是销售大忌，怪就怪自己被帅哥迷了心窍，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只是万万没想到，华仁医院食堂里的饭菜竟然这么好吃！
总算遇着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曾子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美味又实惠，下次再来。
不过好巧不巧，正当她准备收拾餐盘走人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了白大褂的影子。
本是人头攒动嘈杂拥挤的地方，因为那抹白月光的加入，整个食堂仿佛在瞬间变得安详起来。
曾子茸的目光一路尾随，看那人去窗口取餐，看那人端着餐盘在角落位置入座，看那人面无表情地张嘴吃饭，看那人……
额，感觉自己有些猥琐。
期间有护士试着过去拼桌，虽然曾子茸不懂唇语，但护士最后落荒而逃的背影显得格外真切。
期间也有实习医生凑过去献殷勤，即便那位无动于衷什么也没做，但实习医生临走前怨恨的眼神并未逃过曾子茸那5.2的视力。
江溯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这个年纪就能爬到副主任的位置，若对方真是不善交际之人，那铁定是走了狗屎运，亦或是背后有强大的靠山。
许是她的注视太过露骨，男人埋着的头突然抬起，目光穿过人群直直朝曾子茸看过来。
糟了，目标暴露！
曾子茸迅速地掏出化妆镜挡住脸，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移开镜子。
小心翼翼地朝那边瞟去，已经空无一人。
下午。
为了不再吃闭门羹，曾子茸果断地在微信上预约了就诊。
对待病人，他应该不会那样不留情面吧。
“请008号曾子茸到第一诊断室就诊，请……”
轮到她时，心里突然开始七上八下。
因为是按流程排号进入，医生的电脑上会有记录，曾子茸像模像样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对方的反应。
“曾子茸女士，哪里不舒服？”
面对眼前这个已经打过一次照面的小姑娘，江溯的语气显得极为客气。
又是这副如沐春风的嗓子，要死。
曾子茸暗诽的同时用手揉着脑袋，“最近头疼的厉害，还伴有轻度的眩晕呕吐。”
“持续多久了。”
“嗯……大概半年。”
江溯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柔声问：“之前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曾子茸摇头。
像她这种不珍爱生命的人倒是少见，可正因为如此，才有机会引起江医生的特别关注嘛。
思忖间，头上传来轻度的按压感。
“这里痛不痛。”
“不痛。”
“这里呢。”
“额，痛。”
男人温凉的指腹游走于发顶间，丝丝痒痒，极其舒服。
曾子茸未能享受几秒，眨眼的功夫江溯已经开好了检查单。
“建议先去做脑部CT，你的情况初步诊断为慢性紧张性头痛，如果伴有眩晕呕吐，不排除脑部供血不足，进一步确诊的话还要看检查结果。”
嗯，解释的很官方。
只是帅哥啊，咱能不能多聊两句，比如——
“有家人陪同吗？”江溯问。
曾子茸愣了愣：“没。”
“如果头痛的厉害我叫个护士用轮椅推你下去检查。”
“……”
男人认真的语气让她感到莫名羞愧，想想曾经的自己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如今迫于生活的压榨，她竟然去欺骗一个单纯的医生。
曾子茸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
“只是江医生，我想问一下，如果脑子没病的人去做CT，会被辐射成傻子吗？”
她堂堂医学专业毕业的本科生，提出这个疑惑的同时，怕已经是个傻子了。
曾子茸差点被自己萌哭了。
没想到那男人却是耐心极好，从他眼睛里看不出丝毫对这种无知的嘲笑。
江溯唇边挂着笑意，安抚她道：“放心，不会的。”
如果可以，曾子茸很想拿出手机将这抹微笑永远定格。
“检查结果出来后，明天上午拿着片子到住院部十二楼来找我。”
“嗯，好好好。”
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曾子茸一路笑着离开了诊断室。
呼……
这一切要是真的该多棒！
可惜，总有一天她会撕开小白兔的面具化身凶残的饿狼。
到那时还能看见江医生温柔耐心的样子吗？
答案是，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