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日日伺机与英修容密会,而榛见端、宜二妃已然失势,思虑明妃破绽,不能骤得,便欲试探一二。
有心人皆知唐明密作明楼此物,监听天下男女私情,而皇后平素喜埋首故纸堆,未必明了此事。
榛乃趁某日朝会之后,密谓皇后曰:“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在外有些耳目,听闻明妃暗中搜捕美貌男子,囚为面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皇后闻而皱眉曰:“本宫亦有所耳闻,向有一美男名莫须有,受明楼迫害。今日看来,却是明妃所为?”
榛力求自保,故推诿到:“臣妾不敢断言……”
后浅笑道:“足矣,榛妃跪安罢。”
榛此时方为婕妤,正是不上不下,只待转正之时,听得“榛妃”二字,心中大定,归而沾沾自喜,坐等册封文书。
是日不见动静,心下忧虑,将此事与凌说了,凌笑道:“皇后颠三倒四,记不清众妃位份,奴婢昔日从贵嫔降为充仪,今番入宫忝为修媛。每与皇后相逢,三种位份皆是信口乱叫。今日之事,只恐是口误罢。”
榛兀自不信,只道:“如何便错为妃耶?大略早有册封之意罢。”
凌复道:“应有此意。只那皇后行事混乱,只恐转眼便忘却此事,甚而误以为小姐已是妃子,便不行册封转正之事也。”
榛当日暗暗等待,直至子时,方心下失落,自睡去了。
次日朝会,果见皇后大发雷霆,谓人曰:“明妃暗中眷养面首,真嚣张已极。吾听闻明楼乃是明妃设立,暗中搜捕美男。今日稍加查证,真滑天下之大稽!”
榛一时心惊,只恐皇后踢着唐明铁板,迁怒于己。
孰料皇后却道:“……那明楼竟还有编制,实在是朝政腐朽!本宫已下懿旨,择选忠臣,一力查办此事!”
明妃心下惊异,面不改色,笑问是何忠臣。
皇后洋洋自得道:“明妃尚以为可凭裙带关系操作一番罢!本宫今日便告知于你,此忠臣正是唐明!唐明起于微末,如今正得大势,汝必不得投机倒把!”
明妃憋笑,故作颓然状,叹曰:“臣妾知错了,臣妾请作检讨书,向天下纳税人请罪。”
皇后大喜,笑道:“不必假惺惺!本宫已下罪己诏,不日便昭告天下,使明楼恶行人尽皆知!”
榛闻之大惊,是日便飞鸽传信,令柏寒之振作精神,迎接“武林剧变”。
帝后诏书一出,无异于盖棺定论,宣示明楼为明妃所有。
唐明不知此招,本欲瞒天过海,闻得帝后如此妙计,大惊怒。其担忧明楼之中暗藏间谍,向来不露真身。如今布局被破,无奈之下壮士断腕,遴选心腹暗中隐去,而将诺大明楼拱手送于赵氏,以防隐秘告破而失圣眷。
江湖诸人本不知明楼首领为谁,只暗暗疑心为唐明。一朝叫破,皆各自笑道“吾早有思虑,唐明正气凌然,如何能坐拥此阴类恶物?”
有疑虑曰:“明妃只需美男,而明楼针对男女私情,此间恐有蹊跷。”
人有共识,曰:“明妃直取美男,私情乃为幌子。其捕得情侣,献男囚女。一则掩人耳目,二则便于控制男方,真毒妃也。”
明楼易手,暗中尚有诸多利益往来,明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时也是忙碌非凡。
赵氏族内多有门路,明妃知是榛妃告密,查得魔教之所在,便整顿明楼,令与魔教相斗。幸得柏寒之早有准备,双方一番争斗,而江湖又是腥风血雨。
榛归而复待数日,不见文书来,每日听皇后以“榛妃”相称,心中甚是煎熬。而明妃遇如此大事,惟得骂名一时,且祸福相依,收得明楼势力。
榛顾念自身告密未能建功,魔教反受其害,复听闻昔日宗人令之事,大叹宫闱水深。继而重振旗鼓,自觉尚有机会,便暗中观摩明妃,欲于面首一事之外,寻得致命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