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空，是一个旁观者。
秦阳坚信自己的转世是什么远超自己理解的能力所为，因此这位看似很强的成空，是绝对解释不了的。
不然他也不会自己说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
“自从看到那一道金光，老夫久久不能忘怀，我本以为修行到大能已经是站在了世界之巅，没想到世间竟然还存在如此力量。
趁着那些人混战之中，老夫果断离开了是非之地。
谁想到命运当真是曲折离奇，不过三个月后，老夫再一次出游，到了天脊山的山顶，感悟天地大道。
然后，就是老夫永生难以忘记的一幕，大陆之上的天空被撕裂，一座巨大的道场从天而降，紧接着，几位犹如仙人一般的老者降临。
院长，云天老祖，云山老祖和院长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天脊山的山顶。
然后，那几位老仙人似乎和他们三人说了些什么，老夫听不到，随后那从天而降的道场，似乎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消失不见。
老夫但时就猜想这从天而降的道场大概和几个月前的那束金光有关，估计不应该被我看到。
果然，从来不对付的云天老祖和院长竟然同时对我出手。
好在老夫早有准备，生生抗住了院长的三次轰击，逃之夭夭，到了此处。
然，神魂早已在那三剑之下受损，老夫空有一身修为，却是难以疗治此伤，恐怕命不久矣。
一世两百余年，老夫本该知足，只恨成名的功法和大道就此断了传承。因此留下这洞府，等有缘人前来。”
字迹到了这里，已经是终止。
松剑派的弟子都是沉浸在了震撼之中无可自拔。
秦阳故作震撼，实则是在观察战九霄，却见后者神情平静，似乎是并不惊奇，一种圣山真传也是没有出丑。
心中微微一动，秦阳想到了一个问题。
天降道场，仙人莅临，这本是只掌握在大陆上少有的几人巅峰大能手中的密辛，甚至为此不惜斩杀了一位大能力者。
战九霄作为圣山古往今来第一天骄，知道水月星的事情，因此淡定一些倒是还算正常。可是就连圣山的真传弟子都知道这件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或者，秦阳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消息只是在当时需要隐秘，而到了如今，上百年过去，已经到了快要慢慢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吗？
同时，从成空大能的话语中，秦阳又多了几分疑惑。
如果这天降道场，是导致圣山和道院同星河虚空之中的某系隐秘达到了联系，那么为什么偏偏在自己转世几个月之后。
这是巧合吗？
还是别有原因。
秦阳突然觉得这水月星的水，浑浊到根本无法看清月亮。
他本来以为水月星是被星河虚空遗弃的星球，和外界除了三百年前的传道之外，没有联系。
但是如今看来，这个原本还保持着自己的力量体系的水月星，在自己转世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瞬间，秦阳又联想到了九十多年前，四域的规则发生变化，七宗之中的四门离开了中域。
这真的只是在和上一世自己的战斗中，底蕴受损的缘故吗。
潜龙大比参赛者条件的大幅度降低，更加严格的势力等级划分，凡俗，门派，仙宗的层层递进。
这一切的一切，秦阳第一仿佛拨开了迷雾，窥探到了这世界的真实一角。
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转世之后，这个水月星，确实变了。圣山，道院，似乎隐藏了一个天大的隐秘。
那么，松剑派的四个人？
秦阳下意识看向了仍然处于震撼之中，丝毫没有想到未来必死之局的四个少年，心中微微一叹。
这就是命，如果这四人不是贪心作祟，进入这并不在他们层面的成空大能洞府，或许根本不会遭遇这一切。
战九涛像是一个侍卫一样站在战九霄的身旁，双眸之中绽放出寒光，传音道：“圣子，用不用我将他们杀了。”
微微摇了摇头，战九霄道：“这三条岔路，显然是保存了成空大能的三样传承，其中必然有危机，他们的价值，还没有被完全利用。”
战九涛心中恍然，静立在一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来，我们是准备分道扬镳了。”战九霄轻声开口，看向了秦阳和松剑派的四人组。
说罢，战九霄走到了正中间的一条道路前，接着说道：“你们之中，有谁想要和我一同前往这条同道。”
顿时，四个人全部举手，显然，他们一直认为，跟随实力最强的圣子，安全归来的几率最大。
点了点头，他又看向秦阳，道：“你呢？”
秦阳自然不可能和战九霄走到一起，拱手道：“我再看一看。”
这时，自以为得到关注了的宋金玉突兀地赶到了战九霄身旁，道：“圣子大人不必管他，此人胆小如鼠，估计是不敢进入这大殿之中了吧。”
“是吗？”
战九霄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阳，不作声。
圣山的真传弟子之中，战九生和冷霜，同样决定跟随圣子。
战九雄憨笑了几声，前往了左侧的通道，同行的还有圣山第五真传的关长飞。
两队人马相继进入各自的通道，石洞之中，一时只剩下了秦阳自己，和被站天灵夺舍了的楚怀远。
“呵呵，小子，你莫不是真得怕了？”楚怀远的声音略显干枯，平淡地说道。
但是声音之中，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似乎眼前这人问什么，自己就必须回答什么。
“是，是有一些。”秦阳故作目光呆滞，好像是着了楚怀远的道。
以他影帝级别的功力，装扮这些丝毫不费力。
“哼，没用的东西。”楚怀远随手一掌，将秦阳打飞，落在了墙角，然后踱步靠了过去。
“身为修者，竟然连最基本的胆气都没有，你真是怂得可以了。”楚怀远戏谑地走向了杨秦。
这么嗜血，这么疯癫？
秦阳的心中在一瞬间突然有些迷茫，在他印象中，圣山的弟子虽然大部分道貌岸然，但是如此辱骂的事件，却是极为少见。
果然，和自己最开始转世，心境起伏一样，站天灵也同样忍受着楚怀远灵魂之中的戾气和恶意。
这样的情况，让秦阳又多了几分胜算。
巅峰时期的站天灵，虽然比之自己和战天元二人差了不少，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大能，而且实力非比寻常。
眼见站天灵一步一步逼近，秦阳的神情之中满是惶恐，一步一步倒退。
就在秦阳以为时机已到，准备动手的时候，楚怀远的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一抹异彩，然后诡异地将右手缩了回去。
似乎是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杀机，他平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想跟随圣子，又或是九雄，那么就只能随着我了。”
说罢，他也不等秦阳回答，一步踏出，带着秦阳进入到了最右侧的通道。
通道之内并不甚宽敞，大约有四人之宽，秦阳和楚怀远并肩而行，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秦阳还在疑惑，之前的楚怀远明显已经将自己视为利用价值为零，准备斩杀了，为什么突然收手。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岔路。
这岔路分别通向两人的前方和右方。
从外边看，两天通道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楚怀远眼眸微眯，道：“走正面。”
秦阳如今是杨秦的身份，自然不敢违拗，更何况，他首要的目的，就是跟随楚怀远，在确保他是去防范的情况下，将他斩杀。
之前的好机会已经错过了一次，他不可能再失去第二次机会。
两人同时进入正前方的通道。
没走多远，又是一条岔路拦在了两人之前，模样和最开始的两边，岔路几乎是完全一样，没有分别。
秦阳皱了皱眉，心中已经有了疑心。
战天灵（为了方便，以后直接称呼夺舍了楚怀远的战天灵原名）也是脚步一顿，神情充充满了疑惑。
秦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得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奥秘，但还是选择跟随着他这一次进入到了拐向右侧的通道。
果然，在这一侧的通道没走出去多远，一样的两边岔道第三次出现。
战天灵紧缩双眉，道了一声“原地等我。”然后直接冲进了右方的通道，没过多久，就在秦阳的身后出现。
这两边的岔道，显然无论是怎么走，都会回到原点。
秦阳“吓得”冷汗都冒了一身，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不如我们还是退回去吧，说不定还有可能？”
“闭嘴。”战天灵哼了一声，盘膝坐在地中央，开始沉思这“鬼打墙”一般的迷局，到底该如何破解。
看战天灵心无旁骛地坐在了地上，秦阳又一次动起了心思。
莫非，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神鼎武者，就算是全力一击也不能破了它的防御？
不然的话为什么如此放松地将后背交给自己一个陌生人？
手中捻起了一柄寒芒四射的匕首，秦阳照着战天灵的后背，狠狠地刺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