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既罢，余音绕梁。帝辛仿佛还沉浸在音乐时连仙姬有意无意的挑逗都不曾理会。妲己悄悄拉了拉胡喜妹的衣角：“你去坐在陛下的左边。”
胡喜妹看着妲己，眼神有些复杂。
“去吧。”妲己悄悄含笑，又施礼道，“陛下，臣妾再为陛下抚一曲《九曲回肠》，是讲述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剖心以待。可是那个男子却对女子有重重的误会，直到最后仍然是一个悲剧故事。”
“王后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新曲？”帝辛对妲己层出不穷的曲子，有些好奇。
妲己得意地笑了一下：“臣妾无事，便以曲自娱。”半是改编半是借鉴，妲己就老实不客气地把版权收归自己所有了。
“好，便听王后抚一曲。”
妲己敛眉而坐，正用心弹奏，忽然看到杨戬正在面前对自己含笑，心里大喜，手指不小心就弹错了一个音。
连忙收束了心神，偷眼看向帝辛，他似乎并没有瞧见杨戬，想来他是使了隐身法的。胡喜妹和仙姬却忽然正襟危坐，眼睛里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神色。
“哎哟！”妲己惊叫了一声，原来手指被琴弦割破。
帝辛急忙走下王座，执了她的手叫：“宣太医，快宣太医！”
妲己又好气又好笑：“陛下，臣妾不过是伤了一点表皮，哪里要劳动太医。只是今天兴奋得紧，这时候却有些气力不济。若蒙陛下恩准，臣妾便自去安歇了。”
帝辛连忙点头：“朕送你进房去。”
妲己心里发急，偏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勉强说：“陛下，臣妾不过一时力乏，不打紧的。陛下还在宫内玩上片刻，一会儿的觉就睡得沉了。”
帝辛勉强点头，吩咐了容华好生服侍。
妲己进了房门，以想睡为由，把容华打发了出去，才喜孜孜地叫：“杨戬，你还不出来呀！”
杨戬果然现了身，笑道：“看来，你在朝歌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啊！”
妲己哼了一声：“这是什么话？我在这里可是度日如年，听说大军已经渡过了黄河，到达牧野了？”
“正是。”
妲己心里激动，牧野之战后，周军便势如破竹地夺取了殷都朝歌。一时得意忘形，竟抓住了杨戬的手：“真的吗？看来胜利就在眼前了，我让容华送壶酒来，以示庆祝。”
“咳咳！”杨戬清了清嗓子，妲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牢牢地抓着杨戬，不由得脸色一红，退开了两步。
“妲己……”杨戬看她容色，白晳中透着红色，显得分外妖娆多姿，声音就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嗯？”妲己倒还大方，松开了手脸就回复了原先的神色。
“现在的形势，对双方的力量比拼，谁都没有把握。”
妲己惊讶地扬头：“我还以为西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呢，朝歌还有什么足以抵抗的？牧野又是一个大平原，商军没有城墙可以抵挡，怕什么呢？”
杨戬失笑：“不是怕商军，只是我们的总兵力比商要少得多。”
妲己皱了皱秀气的眉：“怎么会呢？朝歌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兵了吧？就是帝辛的禁军算在内，也不过几十万人而已。我听说西岐又收了东伯侯，还有其他诸侯国，大部分已经投到周了。”
“你的消息当然是灵通的，只是还不能知己知彼。我们现在连新收的士兵在内，不过六十万人。当然，陛下的意思，是那二十万新加入的，不过是周围的百姓，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不能立刻投入战斗。”
“嗯，这话很对。”妲己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戬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是吗？在你的眼里，陛下的决策有过错误的时候吗？”
妲己的脸羞得红了，故作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含着笑说：“没有。”
这样坦然的话，倒令杨戬无法再继续取笑下去。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好吧，在你的眼里，反正心上人是什么错都没有的。就象你说的那个什么情人眼里出大美女来着，对吧？”
妲己笑着轻捶了他一下：“孺子可教啊！废话少说，快讲讲实在的。”
杨戬果然正经了起来：“好吧，我就言归正传吧。你知道朝歌能纠集多少人？”
“差不多也就六十万吧，也未必就个个能征善战。何况，现在朝歌的人心、军心都焕散得很，如果两军相对，我觉得……”
“你错了，除了六十万军队，还能再凑一点奴隶。陛下粗粗算了一下，奴隶至少在四十万以上。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人，比我们西岐联军，足足多出了四十万，差不多是一倍呢。”
我点点头：“嗯，从数量上看，你算得好象没错儿啊。”
“我当然没错，难道这都不会算吗？”杨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象你似的，算起数字来象个白痴。”
妲己笑骂道：“胡说八道，你一点都不象悟空那么厚道！难怪悟空说你外表忠厚，其实一肚子都是鬼主意。”
“是啊，还是他知我啊！”杨戬对她眨了眨眼睛，“咱们能不能别跑题？”
“嗯，行啊，你继续说吧。”妲己收敛了笑容，“不跟你开玩笑了，好久不见你，就忍不住关心一下嘛。”
杨戬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承情了。你现在知道我们的形势其实还是严峻的吧，人数足足比商军少了四十万啊。如果还有其他的勤王之师，恐怕差距还要更大一些。”
妲己看着窗口，手指头轻轻玩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若有所思。
“说起来，商军的人数是多一点，但是他们的素质也比不上西岐军队啊。你想啊，不说他们士气低落，单是那些奴隶，只要攻破一个口子，就很容易全线溃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