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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皇嗣引发的血案

武曌做了皇帝数年,皇嗣却一直悬而未决,她似乎并不着急。但她的内侄武承嗣一直觊觎着太子这个位置,认为现在是武家的朝代,而且自己又是武家的长子。自知为了影响武曌,如杀害忠良之臣乐思晦、岑长倩等人。为设法立自己为皇嗣,他费尽了心血,还准备把狄仁杰等人也处死,但计划落空了!

现在王子旦是皇嗣,皇嗣没有实际的权利眼下并不重要。可只要王子旦的地位不变,武承嗣就没有机会做皇嗣,更没有机会做皇帝。目前的局面真是让他忍无可忍。

王子旦目前被幽禁在东宫,谁要私下去见王子旦,就表示他在谋划重登皇位之意。武承嗣为打击王子旦,把私下拜见王子旦的尚方监裴匪躬腰斩于市。从此再也没人敢私下见王子旦了。武承嗣想当太子心切到极点。一天清晨,天刚亮,武承嗣出外呼吸新鲜空气,经过东宫时,看见王子旦的窦妃、刘妃正说着话,进了东宫。武承嗣立即停下脚步,转动眼珠想了想,迫害王子元旦的又一个计划在脑海里产生。不免望着东宫冷笑了一下,才离开。武曌身边的心腹使女端儿,武承嗣早就认识;知道她心灵单纯,很容易引诱。一次,武承嗣去拜见姑母武曌,半路遇见端儿,武承嗣立即把端儿拉到隐蔽处,问端儿:“你最近缺少什么,或有什么困难?”

端儿不知所措地说:“我不知道武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武承嗣说:“我看你聪敏、伶俐,很想帮你做些事情!”

端儿警惕地说:“没,没什么!我想武大人,应该有事情想找我帮忙吧!”

“我说你聪明,没说错吧!”武承嗣说,“有人咒骂陛下,我想去告诉她,你看这么大点小事,要我一个男人去说,多没面子啊!”

端儿立刻明白,说:“武大人,就是要我去说这啊。你告诉我,我告诉皇上就是了!”

武承嗣说:“窦、刘二妃在背后对皇上有怨言,还骂皇上是一个不要脸,贪得无厌的女人!”

端儿说:“有人竟敢骂皇上,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定会禀告皇上!”

接着,武承嗣给了些赏银端儿,说:“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说你亲耳听到窦、刘二妃骂皇上的。”

端儿接过赏银说:“我明白大人的意思!”

武承嗣说:“你明白就好,你去吧!”

端儿施了礼,离开了。

端儿按照武承嗣的意思,在武面前诬告窦、刘二妃。武曌顿时没发脾气,只是对端说了句:“知道了!”

此事过后,窦、刘二妃陪武曌前往嘉猷殿。武曌回来了,窦、刘二妃再也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一去不返,事后毫无线索。很显然,窦、刘二妃因咒骂武曌,遭受谋杀了,可能尸体都被消灭了。

这事发生后,王子旦一惊非小。

就在窦、刘二妃失踪后的那天晚上,武曌要王子旦和她共进晚餐,她要看看这位王子会不会像当年太子弘那样反抗她,对她出言不敬。出乎意外,王子旦依然一副恭顺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吃饭。

被武曌谋杀的窦妃已为王子旦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李隆基。这件事情发生两个月后,武承嗣和来俊臣未得武曌的命令,来到东宫审问那里的仆役;他们能来,是因为他们辖制着整个皇宫内院。他们来审问的目的是想用仆役来证明王子旦密谋造反。来俊臣让东宫所有的男女仆役都跪在武承嗣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对仆役说:“今天大家都放聪明点;武大人问什么,你们就得答什么,否则就是跟你们主子在密谋造反!”

仆役们都只是跪着,低着头,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稍有怠慢。

武承嗣问大家:“被腰斩的裴匪躬在临死之前,在东宫和王子旦谈论了一些什么事情?你们听见了吗?”

跪着的仆役一个也没站出来说话,只是安静地跪着;他们一向知道酷吏来俊臣的残暴,害怕地全身都在发抖。

武承嗣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威胁说:“大家说话啊,如实告诉我,那样你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来俊臣见大家都不说话,上前去,先是踢了跪在最边上年龄稍大一点的仆役,仆役太监打扮;然后恶狠地说:“武大人在问你们话呢!”

仆役们还是不答话,来俊臣准备又踢,但被武承嗣阻止了,他又问:“裴匪躬没说要跟王子旦起事吗?王子旦答应没有?窦妃和刘妃有没有跟裴匪躬窃窃私语?”

先前被来俊臣踢过的仆役说:“我们不曾听到王子旦跟裴大人说话!也不曾看见窦妃和刘妃跟裴大人说话!”

武承嗣又问大家:“其他人听见他们谈话了吗?”众仆役依然安静,不说一句话,于是来俊臣挨个地问:“你听见了吗?”仆役逐个都摇头说:“没听见!”

他们自始至终也只问几个死了的人是否跟王子旦商量起事,因为死了的人不能说话了,活着的人可以随便说。

来俊臣见大家都口硬,认为不把他审问犯人惯用的绝招拿出来,看是大家不会说出令他满意的话来了。于是把常用的刑具摆设出来,像鞭子,醋什么的。先是用鞭子胡乱抽打仆役,仆役为了躲避鞭子雨点般的抽打,到处乱窜,使屋内乱作一团。来俊俏臣见众仆役还不招供;于是拿来醋,往婢女的鼻子里灌。来俊臣再次问大家:“你们的主子和裴匪躬有没有商量着要起事?窦妃和刘妃有没有和裴匪躬窃窃私语?”

仆役们知道,要是不吐露真情,该当与阴谋不轨者同罪;奴仆,婢女和太监们都吓破了胆,来俊臣叫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候,来俊臣的部下又带来一个人,一同受审。被带来的这个人,穿着朴素,中等身材;这人很倔强,来俊臣叫他跪下,他坚决不跪,最终被来俊臣的侍从强迫跪下了!

来俊臣问:“安金藏,王子旦与人同谋造反,你知道吗?如果回答不知道的话,你将受到比这些仆人更残酷的惩罚!”

金安藏突然大喊,说:“不行,你们不能这样逼迫人陷害王子旦,他是清白的,他一向循规蹈矩,谋反的一点杂念都没有!说完,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肚皮,然后把肚子剖开,把肠子掏出来,接着昏死过去,倒在血泊中。安金藏这样以死为王子旦的清白力争。婢女们被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吓得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然后跑出屋子,仆役和太监们也因不忍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而乱作一团。武承嗣脸色煞白,也被安金藏用自残为王子旦据理力争的情景惊呆了!说不出一句话来,上刑与审问立刻停止。跑出去的婢女立刻去禀告了武曌。

来俊臣面对眼前混乱的局势,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对武承嗣说:“安金藏这个家伙真是不要命了!干出这种事情来!这对我们很不利啊,要是皇上知道了,就不得了!”

武承嗣埋怨来俊臣说:“我说就审问这些仆役就够了,你偏要找这个碍事的家伙来!他谁啊?”

来俊臣正要说话时,听见看门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武承嗣和来俊臣听到皇上来了,立刻慌了手脚,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像是大难临头。武承嗣和来俊臣恭立一旁,羞愧满面。武曌进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安金藏,顿时心都凉了,从来没看见过如此惨不可睹的场面;更没到,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的宫里。武曌看了看安金藏,发现还在喘气,吩咐道:“快去叫御医!”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立即出去叫御医了。

武曌大骂武承嗣:“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东西,怎么可以如此毫无顾及地做事情!在皇宫里弄出这等血腥的场面来。难道你想造反吗?”

武承嗣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只是……”

武曌怒气冲天地说:“我什么我!真是反了!要是这个人救不活的话,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武承嗣沉默,不敢再说一句话;表现出听天由命的神情来!

这时,御医喘着粗气来了,可见是跑着来的。

武曌对御医说:“一定要尽力施救,要保住这人的性命!”

御医说:“皇上你放心,臣下一定竭尽全力,让这个人苏醒过来!”

御医看安金藏还没有断气,奉命不断施救。

御医见血淋淋的病人如此可怕,心都寒了;立即用桑树皮把那个直径有近二十厘米的大伤口缝合起来,用布包裹起来,然后用烟囱里的黑灰撒在伤口上,防止受到感染;然后才让人把安金藏抬到床上去。

接下来,武承嗣和来俊臣潜藏了起来武曌叫来当时在场的婢女,把事发的经过问了个详细,婢女也如实回答。当武曌知道真相后,对武承嗣更加失望了!

第二天早上,武曌召来御医,询问安金藏的病情。御医说:“病人昨晚睡了一夜,由于失血过多,加上受惊过甚,病人的身子还很虚弱!”

武曌问:“那么他还能活过来吗?”

御医回答:“万幸的是病人并没有发烧,应该还能活过来,不过现在他还半昏半醒!”

武曌再次叮嘱御医说:“你一定要让他活过来,我还要问这个病人话呢!”

御医说:“陛下,放心,这个病人的意志坚强,他会活过来的!”

武曌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先退下去吧!”

御医说:“是,陛下!”

御医退了出去。

这天下午,武曌去探望了这位让她感动的病人。这时,安金藏已经能说几句话了!

武曌坐在病人的榻前,说:“金藏,你醒过来了,朕就放心了!”

安金藏用微弱的声音说:“王子旦是个守本分之人,不曾对陛下有叛逆之心,是有人诬陷他谋反!”

武曌说:“多谢你,金藏;我自己的儿子我都不了解,你却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他,让我感动啊!”

安金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武大人逼迫我们诬陷王子旦谋反,我看不下去了;只得用此办法来阻止他们冤枉王子旦,望陛下也能相信王子旦,他是清白的。”

武曌感动地说:“真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相信王子旦随时准备谋反!你救了我的儿子,我要赏赐你!”

安金藏说:“我只是宫中管王子旦伙食的仆役,没有别的办法来证明王子旦的清白,只得以死力争!”

这时,王子旦也来探望安金藏了,先是给武曌行了礼;然后询问安金藏的病情!王子旦也被安金藏的忠心感动了!

安金藏刚才说了几句话,消耗了身体的一些能量,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王子旦想跟安金藏说几句话,但被武曌阻止了,说:“金藏现在身体太虚弱了,不能说太多话,我们出去吧!不打扰病人的休息!”

王子旦说:“是,陛下!”

武曌和王子旦出去了,武曌对王子旦说:“以前我对你有所猜疑,是我不对!”

王子旦说:“陛下,儿臣自始至终不曾有反叛之心,只是一些人认为我的存在,妨碍了他们!我很感谢安金藏,为我的清白做出这样大的牺牲。等他身体恢复后,我应该给他必要的报答!”

武曌满腹心思地说:“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先退下吧!”

王子旦说:“是,陛下!”

很幸运,安金藏身体很快恢复了;而且很受皇上优遇。厚赏之后,武曌派人把安金藏送出了宫外。

安金藏事件之后,武曌和武承嗣没说一句话。武曌认为武承嗣所做的蠢事,让她恼怒!但这使武曌深信了王子旦并未曾阴谋不轨!

武承嗣和来俊臣的计划又失策,脑羞成怒的武曌免了来俊臣御史中丞的官职,并贬谪到外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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