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鸟夜以继日的飞行,约莫过了十日。他们到达了濛族边境。这是是一片树林,虽说同是丛林,但是这里的树木却长得极为高大,树枝也极为粗壮,好像壮汉的臂膀。而且林木密集,没有道路。通过这片茂密的树林,便到了濛族中心城内,双头鸟将二人放下后,向东飞去。城内极为寂静,少有人来往,少典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有了退路,寻里也觉得蹊跷,便叫少典一起换上当地人的服饰,混进了濛城内关押犯人的囚牢。濛族的囚牢建在地底,通过一条盘旋而下的石扶梯通向各层,最底下一层关押着罪孽深重的犯人。他们在每一层都找了,均未找到惟芯相关的踪迹。只剩下这最后一层了。少典急迫的下到了最底层,却没想这最底一层有密室。少典隐隐觉得长姐便再这密室中。他打开了密室的机关,首先看到了一红发女子,火红色的头发遮住了脸颊。她的头发和指甲都很长,衣衫褴褛,奄奄一息。寻里走上前,抱起这女子,头发散落,露出白皙的脸庞,女子面若皎月,明眸皓齿,甚让人心动。寻里心微微一颤,问道:“你是惟芯吗?“女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昏睡在寻里的怀里。“真的是长姐,“少典很是激动,又极为心疼,”她气息极弱,得赶紧离开这里。”寻里抱起惟芯,跟着少典,原路返回,很轻松的他们逃到了城外。
寻里觉得很奇怪,现今濛族势力强大,不可能城内人丁如此稀疏,而且整个过程来得太轻松,也太容易,着实让人有些怀疑。“难道有诈?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寻里心中有疑惑。但是这疑惑也在于惟芯一天天的相处中消散殆尽。
他们首先用丛林中的草药为惟芯治伤,然后少典利用弹弓打了好几只林中的野鸟,给惟芯补身子。在两人的悉心照料下,惟芯的身体一天天康复。惟芯虽说是佘族的公主,但是早年经受了诸多磨难,丝毫没有贵族人家的那种高高在上。相反,她显得格外温暖亲切。她热忱地患少典为“少典弟弟“,早早起来便为他们采摘野果。很快,他们决定要绕开这片树林,从濛族与灵族的边界返回大隗山。
“姐,当年你是怎么被谢濛的人抓到地牢的?”少典好奇地问。
“这些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以前的事太悲痛,我不想忆起。
“那就不要想,你只要记得现在的生活便是了,从此以后,有少典和我保护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寻里坚定地说,并瞪了少典一眼。少典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连忙给长姐赔不是。
惟芯被寻里坚定而真诚地话语打动,两颊微微泛红。
三人绕着树林往灵族的地界走去。灵族是五大宗族中最佛性的,平时唯濛族马首是瞻,一到困难时便也会寻求濛族的支持。这灵族虽然佛性,但是却灵气充沛,其边界隔着数十米望去,也是仙气缭绕。少典想起以前在翼族的典籍中有看到记载灵族的历史。灵族人以前同爱好和平的佘族人世代交好,但是因为多年前族内灵潭政变,从小放在濛族做人质的公主在谢濛的帮助下回到灵族继承君位。这位公主对灵族没有太多情感,到了灵族后便从此与谢濛的势力勾结在一起。
少典三人在傍晚时分踏入灵族境内。灵族人长相偏清秀,黑色直发,着素色,玄色长袍,体态轻盈,就连这灵族的植被也长得颇为秀气,以小枝叶,小花瓣为主。境内还可见到不少的温泉,雾气缭绕。三人赶路已久,看见温泉池后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少典和寻里让惟芯先在温泉池中沐浴,两人则在温泉池的小林子中守着。惟芯沐浴出来,寻里竟发现惟芯的口角有伤,他关切的问:“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惟芯本想掩饰,支支吾吾地只说是不小心磕在石头上了。寻里哪里受得了惟芯受伤,马上决定带她找草药。少典也不想打扰他二人,便识趣地说自己去泡温泉。
少典刚脱完衣服,扎到水中,突然听到林中传来细碎的声音,他仔细听着,发现并不是寻里的声音,而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巫主这几日加强了边防要塞的巡查,据说是为了帮濛族捉人。”
“是啊,也不知道巫主到底是看上那谢濛什么,那么帮他,可那谢濛呢,从未拿正眼瞧过我们巫主”
“当年若不是谢濛出面,巫主又怎能有机会重返灵族,还能上位为王。”
“巫主虽然平日里杀伐决断了点,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后来这声音越来越近,又传来了寻里的声音,少典刚穿好衣服,准备逃跑,结果还是被侍卫团团围住。随后,三人被捉住,带到了巫主的会客的正厅。只见巫主身形修长,着玄色拖地长袍,头戴黑色王冠,显得高贵而冷傲。巫主的脸很长,脸色偏白,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庄重而又肃穆。“你们是佘族余孽?”巫主带有轻蔑的语气问道。“是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典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是谢濛要的人,明日我定会悉数交给他。”巫主对随从说:“带他们下去吧。”
翌日,谢濛的侍卫上前通报。不久,巫主进入一间密室,过了半晌,巫主同一个通体着素色长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走出密室。此人,便是谢濛,他要求将少典单独带到正厅问话。
“你就是少典吧,实在是像她……可惜了……我就开门见山了,小子,交出你们佘族的圣物——蛇灵石。”
“什么蛇灵石,我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蛇灵石”
“你这傻小子,你的朋友已经透露蛇灵石就在这一带,那小子还真的是自以为聪明,最终难过美人关啊,哈哈,都是年轻人啊。“
“你说的是寻里?他怎么了,惟芯,我姐姐,你把他们怎么了?说啊!”少典吼道。
“傻小子,惟芯,不不不,那是个冒牌货,是我特意安排的,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上了钩,只是这假的惟芯越来越不好控制……他们现在好得很啊。只要你乖乖地告诉我蛇灵石在哪里,我便放了你的朋友。“
少典虽然真的对蛇灵石一无所知,但情急之下,只能先保住朋友,亲人的命了。“我可以告诉你蛇灵石的下落,不过,你先告诉我真的惟芯在哪里,并答应放了惟芯和寻里,我才能告诉你。“
“真的惟芯儿“谢濛似乎如梦初醒,”这么多年来我也在苦苦寻她,却从未有过她的消息,我日夜希望见到她。我哥哥为什么就拥有一切,王位是他的,就连我的惟芯儿他也要夺走,凭什么,凭什么。濛族中不少长老并不服从他仁慈的政治手段,便找上了我,于是政变发生了,紧接着,惟芯儿也不见了,这么多年来,我派出的人走遍四海,仍未有她的消息。她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不让我找到。我的惟芯儿啊……”
突然,谢濛不再追问少典蛇灵石的下落。他下令将少典关进密室。两日后,濛族,灵族两大宗族境内,外张贴了少典的告示“惟芯儿,你的弟弟少典现已关押在灵族中心城内,限你十日内赶到中心城内,否则少典性命不保。“谢濛知道对于惟芯来说,现在弟弟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他断定,只要惟芯没死,她一定回来。
这几日中心城内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异族人不远千里,只为能一睹惟芯的风采,这可是让濛族两兄弟反目成仇的一个女子。然而九日过去了,城内风平浪静,未见有任何异常。直到第十日夕阳西下的时候,从巫主的正厅外飘来一股奇香,越来越浓,紧接着,奇香消失,一块玉石被扔在正厅门外。
侍卫闻声寻来,发现玉石,马上将此事报告给谢濛,并上交了玉石。谢濛不停的抚摸着这块光滑温润的玉石,沉思片刻,立即让侍卫请巫主过来。
只见巫主急匆匆地进来,向谢濛行了礼,站在一边。谢濛冷笑一声,说:“你我两族虽然交好数年,但你应该知道,灵族不善战,没有我谢濛的支持,你灵兮也坐不稳这宝座。你要知道,我能让你坐上去,也同样能赶你下台。你应该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可为何竟然是你,骗了我那么多年。
“谢濛,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性情相投,对于你的照顾,帮助我一生铭记。自我继位以来,我时时感念你的恩德,对你的要求竭尽所能替你办到。为何今日如此说我。“
“为何?你还不承认……你还记得这块玉石么……”
巫主灵兮准备伸手去夺,却不料谢濛一个转身将玉石紧紧攥在手中。他的侍卫随即围住了灵兮。这时,谢濛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这玉石是惟芯儿的随身佩饰,现在却出现在灵族你的境内,而且玉石隐隐散发出你最近炼制的清灵香的香味。我知道你爱好炼香,并留有一密室专用于制香。这玉石定时出自那密室。外物被香熏染时间越久,其所沾染的香气也就越浓郁,这玉石清灵香香味入体,定是被长久熏染。快说,惟芯儿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谢濛声调高亢,愤怒地说。
这时,两名侍卫扶着一位红衣女子进来了,火红色的长发浸着泪水与汗水湿成一团,双颊绯红,似某日晴空的山后晚霞。她双目紧闭,额头密密地渗着汗水。灵兮见状,双眼流露出绝望愤恨的表情,她幽幽地说:“是我抓住你的惟芯并囚禁了这么多年,你们找到她了又如何,她的眼睛已经被我的妄魂香给熏瞎了,你谢濛心心念念的惟芯儿现在成了个瞎子。若不是她偷偷听说了告示,拼死逃出来,随后又被你们发现,她现在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这个毒妇……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你”谢濛一出剑,刺向灵兮的腿。她没有闪躲,只是无声地流泪:“谢濛,这么多年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情意?为何什么都是你的惟芯儿好,她根本就不属于你,永远都不属于你。我那么爱你,凭什么你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记住,你会后悔的。”说完,灵兮说完,夺过侍卫的佩剑一把刺入胸膛,滚热的鲜血从胸口涌出,她已知觉不到疼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嘴角上扬,十分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