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和尚连忙伸手去接,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就到了和尚的手里,“你放心,该给你的一定少不了。”
“此事,必须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就跟她一个下场。”女子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和尚微微一颤,立即笑着讨好道:“是是是,该干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
“希望如此。”
女子说完,转身离开。
和尚高兴地拿着银子反复用手摩擦着,笑得合不拢嘴,眼睛拧成一条缝,脸都耸成个肉疙瘩,转身离开庭院。
空气突然凝结,白纤楚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她这是……摊上什么事了?
要不是她聪明机智,不然就葬身火海了,到底是谁想置原主于死地?
但原主是三公主,想杀她的人,一定跟宫中的人脱不了干系。
白纤楚怎么也想不通,原主不过一个女人,又不是皇子,争不了皇位,杀了原主,又能得到什么?
但是,之前听那小和尚说,明天皇上派人来接她……
她刚刚留意了一下那个女人,虽然天黑,样貌不见分明,但是通过灯笼传来的灯光,看她举止和神态,应该是宫中的宫女无疑。
刹那间,她注意到女子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裂口。
等明日,到了宫中,只要找出此人,然后顺藤摸瓜,就能大约摸清幕后黑手是谁了。
白纤楚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许久,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翌日,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下面站着三四十人,都是一些和尚和主持,白纤楚细细听着,才知,原来皇帝派来的人快到了,难怪,他们才会躁动起来。
白纤楚在高墙上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在那里闲语。
“来了,快来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和尚语气十分焦急。
“怕什么,公主的死又不干我们的事,况且我们是和尚,皇上是不可能杀我们的,法律条文上就写着了。”
其中一个胆大的和尚说道:“就是,况且这公主臭名远扬,只不过仗着皇上喜爱,顶着一个尊贵的虚衔,整天对我们大呼小叫的,死了也是应该。”
“嘘,注意点!在怎么样,她也是皇上的女儿,当朝公主。”
“就是,天子脚下,小心落人话柄,到时候整个普德寺都为你陪葬。”
他们相互眼神暗示,个个都噤了声。
白纤楚嘴角抽了抽,看来以前原主不是一般的招人嫌,可偏偏现在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过了许久,一个和尚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急匆匆地说道:“来来……来了。”
和尚们又躁动不安起来,其中一个额角都出了汗。
眼见一个人牵着一辆马车进来进来,后面跟着四个小太监,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的男人,瘦削的脸庞有些饱经沧桑之感。
白纤楚一眼就觉得这个太监不一般,否则他的衣料怎么会比其他太监名贵许多,他很有可能是皇上的贴身公公。
看来,她得好好跟他打打交道,皇上身边的红人,都不是省心的料,背后可能有暗藏的靠山,不然不可能服侍皇上。
那为首的太监声音带着几分尖细,说道:“老奴是来接公主入宫的,公主呢?”
身穿袈裟的老和尚眼神有些闪躲,紧攥着手中的佛珠,“公主……公主她……。”
太监看着有些不对,走到庭院里面,发现房屋早已被大火烧毁了七七八八,留下一地的炭灰。
“怎么回事?”太监语气骤然冷了起来,眉毛拧成一团。
三四十个和尚连忙跪了下来,老和尚急急忙忙解释道:“昨夜正值就寝之时,公主的房屋突发大火,我们也是到后来才知,可是为时已晚,公主葬身火海之中。”
“那你们昨夜怎么不赶紧禀报圣上,偏偏现在才说,万一圣上怀疑是你们蓄意谋害,怪罪下来,老奴也保不住你们。”太监语气微冷。
和尚们闻知,连忙跪地磕头。
“请崔公公向皇上求情,此事并非我们所为啊。”
“是啊,我们对此事一无所知,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万万不敢谋害公主啊。”
“请崔公公明察。”
“请崔公公明察。”
“请崔公公明察。”
……
原来那太监姓崔,看他们语气便知,他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无疑了。
看那和尚们个个都磕得头破血流,白纤楚想着,还是赶紧下来吧,不然那些和尚恐怕要吓得魂飞魄散了。
其实,她现身,才是真正的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她踏着高墙下的重物,一步一步回到地上,双手拍了拍衣裙沾到的灰尘,然后从院门跨入。
“谁说我死了?”
随着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和尚们转身一看,个个惊得不能再惊了。
诈尸了,诈尸了……
真的诈尸了……
“鬼……鬼…”其中一个胆小的和尚喊完直接晕倒在地。
白纤楚向前走一步,和尚们吓得跳起,个个往后退,视她如鬼怪之物一样,尤其是那个嘴角有颗黑痣的和尚,见到她,吓得脸都白了,手心手背都是汗。
“你们怎么了,看到我很惊讶吗?”白纤楚装作懵懵懂懂、天真无邪的样子,无辜地说道。
“崔公公,其实昨夜是我不小心将蜡烛推到在地,才引来了火灾,然后,我便在柴房待了一夜,这才晚些来迎公公,公公莫担忧。”说完,她故意看了那和尚一眼,那和尚神色慌张,不敢抬头。
虽然这件事是有人刻意纵火,但找不到相关证据,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日后想揪出幕后黑手,比登天还难。
崔公公点了点头,说道:“殿下,你人没事就好,赶紧随老奴进宫吧,圣上啊,可挂念着呢。”语气极淡,丝毫没有起伏。
白纤楚向崔公公婉转有方地行个礼,恭敬地说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太监微微一愣,心里对白纤楚有几分赞许。
三殿下被幽静了三个月,总算是吸取教训了,也不枉皇上的一番苦心。
白纤楚嘴角上扬,这么多年的古装剧,可不是白看的。
那崔公公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那跟老奴走吧。”
……
白纤楚跟着他走到马车旁,她用手摸了摸马身,赞叹道:“这马还不错嘛。”
崔公公连忙制止,“三殿下,这马自然是好马,只是这畜生不太干净,脏了殿下的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