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对师父们的对话,听得似懂非懂,只得不断跟从报上得来的消息生拉活扯相互印证。
跟了周先生学了短手,师父在跟周先生说一些隐秘的事。
赶紧出门找许先生练格斗。
许先生在军中当教官,一身功夫同样深不可测,只是在徐先生面前,又不是性命相博,每次都败下阵来。
格斗的套路并不多,但多是必杀技,早就被王进掏的差不多,只不过王进并不知道格斗真正含义。
而短手类似格斗,却比较复杂,很明显周先生也是并不练习得很精。
王进牢记师傅不转易显露自己会武的事,于是故意用短手跟许先生格斗纠缠,不多时,被许先生提了脖子丢出了院子。
很明显,大人们还要说事。
王进穿上外衣,摇晃着身体,到处都在痛!
故作悠闲的往授业堂迈进去,学堂里,有师姐坐镇,鸦雀无声。
见王进过来,师姐立即收了考试的试卷,根本不管那些家伙是不是已经做完。
换上了王进守堂,学堂立即炸了锅。
今天又学了一手,直接将课堂上的徐成叫到门外。
其他的弟弟妹妹被王进一句话打发:“出去绕村跑三圈,跑不完的没的抄三字经十遍!”
眼前这个厉害人物,堂下四十多族兄弟,知道这是堂兄在放水,赶紧应了下来。
都知道面前这个堂兄说一不二,赶紧在学堂里就列好队,喊着号子出了学堂大门!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王进已经把徐成打趴下十七八次。
觉得无趣,就丢了件衣服给徐成:“去,通知外边那些跑野了的家伙下学。”
没多会,跑回学堂一个个兴奋的跟王进告别,稚嫩声音响个不停,很快东拉西扯背着书包跑了。
纯粹跑到村外练了半天的拳脚?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隐入村庄薄雾之中。
一天的时间学习宣告结束。
学生们连先生影子都没瞅见!
王进再次跑回先生后边的偏院。
非常意外,周先生跟许先生并未离去,书房里还点了油灯,三个身影时坐时立,声音时高时低,继续高谈阔论。
徐先生沉声道:“你们分别留在北平、广州,南北原向来不和,你们走这一趟不见得有用,现在的精武会早就不是曾经的精武会,人心才是关键,豫山先生的做法没有错,以文教为方向唤醒国人。”
“你就扯吧,你躲到这里教人练武读书,当缩头乌龟,说什么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很重要我知道,现在列强虎视眈眈,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许先生有些担忧。
徐先生慢悠悠说道:“广州革命政府已经确定在一月一日迁到武汉,我们已经安排人,准备武力收回英国人在汉口的租界,你们在北平跟着那旧政府,什么都做不了,最好南下。”
许先生愣了一会:“姓徐的,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我就是觉得奇怪,上海精武会一向唯刘师兄是从,霍大少爷在那次事后去了印尼,现在唯一能号召精武会众弟子的人就只有你了,没想到你也把人也安排进了军队!佩服!”
周先生同样愣住,沉吟了一下:“现在时局艰难,我们从文化界开始着手,也是迫不得已。”
许先生思索一会:“虽然十多年前武力推翻满清政府,大总统一直都没有真正掌握军队!国家才陷入军阀混战状态,大家都在找解决办法,没人真正考虑到,只有国民的觉醒才是民族崛起的希望,所以,我不会离开北平,我在,才有可能把那些各怀心机的有志之士团结起来,南方的事,你们几位就多费点心。”
徐先生淡然道:“我们都在摸索,我还是那句话,国家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放弃武力,就说现在的王家,要没有我们支持,早被那些老狐狸排挤掉了!”
“王家人都不错!”
徐先生面色严厉警示:“也并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选择王家这事你们都知道,一定要保密,话不传第四人知!我们很多的行动都是通过他们商号来达成的!”
许先生皱眉:“明面上,张家跟先总理接班人蒋中正走到了一起,不过我看这姓蒋的始终是外人!名利心又太重,张家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国家烂泥一团,我们这点人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惟在暗处尽力而为。”
“先总理就是怕党内高层全是江南人,缺乏监督,才会让没什么根基的他站出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徐先生略一沉吟道。
周先生想了想:“北平现在局势并不稳定,各路人马,勾心斗角,那些军阀政客一旦玩不过,就开始搞暗杀,目前人心惶惶,列强在东交民巷设立的使馆区,还算安全,原本是不准中国人居住,军警也不得入内,当局现在不断制造事端,打击报复我们,有关系的还可以选择躲进使馆或者六国饭店,其他很多人日子过得都比较艰难。”
徐先生:“那,守常兄弟现在怎么样?”
周先生沉声道:“情况不大妙,共产国际一直想促进国民党的革命化,并想左右国民党的政策,一起对付敌视苏联的张作霖,在守常兄的推动下,张作霖的心腹郭松龄公开起兵,与冯玉祥一起讨伐张作霖,张作霖一直视守常兄为眼中钉,他为了躲避暗杀及搜捕,一直住在苏联使馆,目前安全无虞。”
徐先生顿了顿:“我们现在跟苏联关系很微妙,张作霖借日本人之手,压制苏联,而苏联跟我们承诺说归还我国领土,却又要求共同经营中东铁路,为了夺回铁路,我们准备跟张作霖联手,准备武力收回中东铁路!”
“现在处于北有虎,东有狼的局面,你们采用引狼驱虎的办法,我不反对,不过,俄国人同样狼子野心,先总理联俄,并不代表我们屈从苏俄,这一点我支持你们!”许先生断然道。
“看起来我们走的两条路,实际上殊途同归,大师兄六个弟子,加上精武会一千多人,已经进了东北,这事箭在弦上,就看什么时候动手。”徐先生并没对两位至交隐瞒。
周先生非常严肃:“我在日本呆了多年,有很多日本朋友,他们国家也正在备战,日本国内****势力不断坐大,或许,我们之间迟早也会有一战,一定得提前做好准备。”
许先生:“你这就说远了,不过,老徐啊,你对于共产国际,怎么看?”
徐先生:“我一介武夫,不懂政治,但是只要有利我国家发展,民族团结的我都欢迎,但是谁要是想搞事,嘿嘿,要想在这片大地上安生,休想!”
许先生想了想:“我们的军队搞得怎么样了?”
徐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国民革命军北阀占领武汉后,内部并不平静,我们南方的人大都进了叶西平团,所以条件允许,我们希望周先生你能去广州,到那边的黄埔军校任职,同样的也是教书育人,只要我们有了力量,才能真正的为这苦难的国家作一些事情。”
周先生大笑:“看样子我们俩还是小看你了,这次没有白来。”
徐先生沉声对许先生交待:“先总理跟守常关系非常好,既然他在使馆里,让他尽量不要出来,有机会我会安排他去广州,你们此去上海肯定不会有事,但回北平后也要小心,北平那边,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太好插手,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
“我立即写信通知守常兄注意。”周先生沉声。
“你劝得动他,他就不叫大钊了!”许先生摇头苦笑。
“......我说,你俩坐两天车船天南海北,跑到我这里来,也没点表示?”重要的事都讲的差不多,徐先生终于慢悠悠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