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璞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杨杨氏吐司府上,冉琎之所以让杨文知道,是因为冉璞被劫持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主动相告。
杨文听到此事后便立即告诉自己的父亲,虽说父亲繁忙,但是一直对冉及琎略感内疚。身为吐司,没能保护好一方百姓,原本一直对冉琎的才华颇为欣赏,一直想重用他,可是,由于冉琎失去弟弟,便执意回家,杨价也没有过多的强留。
冉璞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商量,经母亲同意,便把自家的院子重新修正一番,兄弟俩配合默契,一文一武可算分工均匀,重活自然是冉璞承包。
几天功夫就把整个院子重新布置好,一家人在院子喝茶吃饭,其乐融融,有兄弟俩在,家里的活都抢着干。
这天下午,一家人坐在院子吃饭时,冉母望着这俩个儿子,都已经长大,冉琎完全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也不知道为什么?冉琎一直不急。
吃完饭,兄弟俩在院子喝茶,冉璞将他的钢刀拿出,在院子里开始练刀法,冉琎坐在椅子上看书喝茶,很是悠闲。
冉母坐到冉琎身边,若有所思的说道:
“琎儿,娘托李大娘给你寻门亲事,你看,村里像你这么大的人家都当爹了,你也不能再耽误了。”
一听给自己找媳妇的事,冉琎一下子脸就红了,他放下书籍,温和到:
“母亲,不急,我自由分寸。”
“母亲,是给大哥找老婆么?”冉璞听到后立即收刀揍过来,冉母笑道:
“是啊,不但给你大哥找媳妇,还得跟你找呢。”
“我可不要,我大哥都没娶妻,我着什么急啊?母亲就别操心了。”
这话那是冉母爱听的,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反对,自己还是要托李大娘帮忙寻个好姑娘。
冉琎几句话便把母亲急着为他娶亲的事给搪塞过去。他再次拾起书本,却看不进去,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红衣女子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每想到此女子,内心有一种悄然的欢喜.....
自杨文告诉杨价冉璞回来之事,杨价在府上琢磨多日,加上小女杨瑾在他耳旁总是叨念冉琎一身才华,不入杨府实在可惜。
杨价本就惜才之人,虽然已有二年未见冉琎,但是此人确实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他便决定亲自登门,顺便瞧瞧那个以为早已不存在的男子,如今怎么是什么样子?
冉母正在房里做衣服,听见院外有马车的声音,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走进院内,冉母侧耳一听,脚步声像是一队人走进院中。
她好奇地卖出门槛,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一个身形健硕,穿着得体,虽说看上去年纪已过四十,可依然能从轮廓上看出,此人相貌堂堂。
身后还跟着一支几十人的队伍。
跟随的侍卫上前一步,朝冉母问道,“请问大娘,这是否冉琎的家?”
冉母见此场面可是心惊胆战,措手不及,不知来者是何人?看架势,也不是一般人,这冉璞刚回来不会就在外惹祸了?心里正掂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婶婶,是我,杨瑾。”
冉母看到从后面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悬挂的心瞬间安定下来,笑道:“杨姑娘,怎么会是你?”
因为冉琎离开播州后,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人,杨瑾便独自打听到冉琎的家,来探望冉琎的母亲,所谓爱乌及为,杨瑾本就一直对冉琎颇有好感。自当努力讨好他的母亲。
冉母说着将视线落到土司身上,杨瑾见此微笑道:
“这位是我的父亲。”
“啊,这……”冉母一听后慌张上前施礼,早闻杨氏土司,今日没想到会在此地,她惶恐施礼,道:“鄙人拜见土司大人。”
“不必拘礼。”杨价摆摆手,张望周边环境,四面銮山,争奇锦绣,前有炉帽,冠子等山为之屛照;后开云锦大帐,蝉联而下,连叠三池,为之养荫;
“嗯,此地的确是个好地方。”杨价笑着点头。
冉母斟茶,兄弟二人此时正好回来,见院外站着二排侍卫,看架势家中来了贵客。
走进院中,见杨瑾在此,院内还坐着一位身材健硕的男子。冉琎心里一抖,与冉璞相视一眼,上前躬身施礼道;
“不知吐司大人到此,有失远迎。”
冉琎已是二年未见吐司,貌似他身形发福,至于冉璞,他早就忘记只有一面之缘的吐司,完全没有印象。
冉琎急忙相邀吐司进屋说话,至于吐司怎么贸然登门,自己还真不知道。
“土司大人请上座。”
冉琎抬手一让,杨价撩衣入座,冉璞端上茶水,心中揣摩,吐司到此为何意?
冉琎执壶斟茶,为杨价倒一杯热腾腾的清茶,再给冉璞倒上一杯。
冉璞性格豪爽,本就习武之人,回来后大致听冉琎讲一些他在杨府的时光,自然也提到杨价的英武,心中便对他多了几分钦佩。
“吐司大人请用茶,简陋之地,清茶一杯,还望大人莫见笑。”
“此话见外了,今日冒昧登门,有些唐突,还望冉公子见谅。”
杨价执杯饮茶,冉琎温言道:
“不知大人亲临寒舍,所为何事?若需要晚生的地方,大人只管派人差遣便是,何须大人舟车劳累。”
“哈哈。”杨价笑道:“如若舟车劳累,能请得动你,老夫也甚欢喜。”
杨价话一落,冉璞与冉琎相视一眼,冉琎说道:
“恕晚生愚昧,不知大人此话怎讲?”
杨价瞄一眼冉琎,道:“既然这样,那老夫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今日到此便有事相请?还望公子赏脸。”
冉璞接口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大哥的?若是大哥能做的,一定会照大人之意所办。”
“哈哈,好!老夫就喜欢你们爽快人,冉公子文韬武略,才华横溢。今日前来,老夫特以播州吐司身份,邀请二位入府为官,可好?”
话一落,二冉瞬间显露惊讶,但冉琎惊讶的表情只在脸上划过片刻,几乎没让杨价察觉。
他心想;我可没想入府为官,当空降兵岂不是让人瞧不上。
他再次执壶斟茶,淡淡道:“吐司大人此话见笑了,虽说晚上曾在府上叨扰过久,但是实在无能为大人所用。弟弟阿噗更是刚回家,他既无本领,恐怕要让吐司大人失望。虽得到大人抬爱,可晚生何德恒让大人如此器重?晚生只是一介草民,无任何作为,大人只怕是误会了。”
杨价瞟一眼冉琎,此人容颜清秀,气质飘逸,那双眼眸宁静无波,灵气逼人,言谈举止毫无羞涩之态。此人的成熟与冷静超越了他的年龄,难怪杨瑾总是在他面前夸赞。
再瞟一眼冉璞,此人五官端正,身上有一种豪气,虽略有些江湖气息,或许是跟他这些年在外有关,脸上比冉琎多了几分刚毅之气,长得甚是俊俏精明,颇有有几分军旅之人的气势。就单看外表,兄弟二人的确不像普通人,杨价笑道:
“老夫冒昧前来,当知不妥。我常年征战在外,周老先生夸赞公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实在是不可多得之才。如今蒙古军攻打我南境江山,将南境属地占为己有,想必二位早有耳闻。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二位何不挺身而出?以二位的聪慧才智,将来必会有所作为。”
杨价看着不紧不慢的冉琎,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轻,尽有这般沉稳性子,真让他刮目相看。
冉琎抬眼,温言道:“大人此番话意,真让晚生羞愧,我与二弟出生平寒,家中只有母亲,有幸在恩师足下受教,如聆梵音。至于大人谈到才华,晚生不过是聊供补壁,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有损恩师盛名,实感惭愧。”
吐司见冉琎如此谦逊,笑道:“公子谦逊,老夫乃是爽快之人,早就在小儿面前听闻冉公子才华横溢,小女也在老夫面前对二位是赞不绝口。冉公子何须这般客气?老夫向来惜才,欣赏有才华之人,若非冉公子善贾而沽,不愿为杨府所用?”
“大人言重了,晚生虽在恩师足下数十载,却是马齿徒增,有负恩师。杨氏吐司驻守一方,播州百姓才得以安稳日子。我兄弟二人有幸得到吐司大人的赏识,实在感激!但晚生确实是有心而无力,还望大人海涵。”
“公子先别急着拒绝。”杨价摆摆手,道:“今日之事,的确有些唐突,老夫给二位公子三日时日考虑,可好?”
冉璞看一眼冉琎,没有说话,冉琎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心想;若是急着回话,只怕吐司会觉得失了面子。若是我一不小心惹怒他,他暗中谋杀我们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我心多,在杨府可没少见那些军士被罚的事。哎!这有才反而还成了危险,他心里纠结了一下,笑着点头。
送走杨价,冉琎与冉璞回到院子,冉母忙上前问道:“吐司突然上门,到底是什么事啊?不会是你们兄弟俩人在外惹了什么麻烦事吧?”
冉琎安慰道:“母亲放心,不过是路过,吐司大人顺道而来,看看我与阿噗,并无大事,母亲不必担忧。”
“那就好,难得吐司大人不嫌弃咋们,还顺道来看看。”
冉母说着转身进屋,见母亲进屋,冉璞才将目光落在冉琎脸上,冉琎抬眼示意让他坐下。
冉琎提壶为冉璞倒一杯热茶,冉琎向来性格沉稳,冉璞接过他递来的茶,饮下一口,便问道:
“大哥,今日之事,你有何想法?”
冉琎沉默片刻,抬眼温和道:“吐司今日相邀,我当时全力推脱,阿噗,我并未征求你的意见,你不会怪我吧?”
冉璞放下茶杯,笑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的决定,我岂会有意见?你性子沉稳,考虑事情比我周到,你怎么决定都好,我放心。”
冉琎看着冉璞,思忖片刻,抬眼道:“如今蒙古军攻打大宋,我们身为大宋子民,本该挺生而出,上阵杀敌。但是,我并非想有一官半职。母亲辛苦养育我们,若是我们从军,岂不是把母亲一人丢下。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想法。”冉琎话中之意,是想到冉璞从漠北回来,必会怀着一腔热血,但是,目前他还不想他去从军。他继续道:
“阿噗,这些年你在外,也学了不少武功本领,其实你若从军,跟着一个好的帅将,前途必会无量,领兵打仗,应该是你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