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如有神助
唇角一勾,时菱不自觉地为那青衣男子赞叹。
然而,周围突然没了人言语。人群中当即就有人大喊:“不算!这个刘子礼早就讲过了!”
于是,人群又喧哗起来了。
是啊,讲过了,就在第X个之类的字词飘进时菱耳中,时菱若有所思地抿了唇。
是吗?紧张到连对方讲过什么都忘了吗?就跟她刚在辩论队里混的状态一样呢。
不出所料,青衣男子被KO了。不过比记录上最后一名的成绩好,所以挤了他进了名单。跟高考的分数淘汰制类同。
“下一位,李元勋!“一声音哄亮的壮士拿着一本子,上台唤道。众人正好奇地等着,就见一小童从楼上跑下来,冲到他耳边低语了什么。只见那壮士微点了头,又宣道:“序上考生因故延考,现下台下有意的考生可直接上台。”
此言一出,人群中言语声不断,四处张望着,人们想知道会是哪一位“勇士”挑战刘副院长的神童孙子,刘子礼。
就连刘子礼本尊,也扭头看向人群。
时菱的视线正定在阁上的一抹清白上,方才那惊鸿一瞥,可着实让时菱惊艳了许久——
这里的男子可真真养眼!随处一看就能抓一个能跟明星媲美的。
敛了敛心思,时菱敢决心先为自己着想,万一她就成书院的学生了呢!有吃有住,怎么着也比一个院洁要好吧。
高举了手,时菱大喊“我来!”就走向了方才那青衣少年的位置,向众人行了个礼:“我叫时菱。我想考进白麓书院!”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然后迸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是女子啊!”那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看,她身上穿的不是白麓书院院洁的衣服吗?”又是一阵凉气倒抽声.
时菱被这气势吓了一跳,要不是她清楚女子也可以到这考核,她还真以为自己闹笑话了呢。
刘子礼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如常。就连阁上的宋啟言闻声,也不禁挑了嘴角,向下看去。
那儒士看着时菱,皱了眉头,有些不悦:“为何不去阴风擂?”
“我以为女子也可以参加阳风擂,不是吗?”时菱把皮球踢了回去。
那儒士一噎,不再言语,只扬了扬手,示意比赛开始。
刘子礼与时菱相互行个礼,就开始了。
这次的字题是雪,从时菱开始。
看见这字儿,时菱脱口就来了句“忽如一夜看风来,千树寸万树梨花开。”
台下一静,然后顿时更加热闹起来,嘻笑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笑得捂了肚子直蹬脚。时菱疑惑的看向刘子礼,只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再转头,那壮土也憋着笑,座下的儒士黑了脸。
阁上的宋啟言微愕过后,再看向时菱的神色里就带了探究。
“考的是诗经。”刘子礼给出了最直白的解释。
“抱歉。”时菱微窘,但很快又恢复淡然之态。
思索一会儿,“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类骄。”
刘子礼还以为是个来捣乱的,听见她还真能说出来,也不禁改了心态,认真面对起来。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
……
越比刘子礼心中越惊,能与他过招如此久的人本就不多,女子更是从未有过,而对面这小姑娘却破了这记录。不过十五六岁大小,却超然的从容,不卑不方。其实更让他惊诧的是,她刚一开口道出的那句诗。以梨花喻雪吗?——可真让人痛另跟相看呢。
“我输了。”说出这话的是时菱,对方有没有被难到她不知道,反正她的脑子是掏空了,再拿不出诗了……
如同定格的画面被重启,台下的人重新活动开了。
挑了挑眉,时菱看向还呆着的壮士。
那人回神,哦了一声,宣了比赛结束,“铛——”的一声直穿透到人的心脏。
还是没人说话。
早预想到了这个结果,时菱也不懊恼,撩了衣袍子就欲离去。
“哎哎哎——姑娘为什么离去?”壮士急问。
时菱停下脚步,反问他:”我不是输了吗?为什么不能走?”
壮士一笑,”你输的是榜上第一的刘家郎,不丢人!这届还没学子赢过他呢。”又向时菱引了路:“姑娘请移步骑射场吧,这轮您通过了。”
待看热闹的人散得差不多时,宋啟言蓦地惊醒,“啧——哈哈哈——有趣!甚是有趣!”
笑了一会儿,又偏头看问十三:“这姑娘叫时菱是吧,记得查查这人,唉!这可怎么好,我还想继续看戏呀。十三,咱先不回书院了。书院时时在,可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戏,错过了可真真成罪过了。”
起了身,“十三,走,咱们看戏去!”
十三“...”主子今日怎么突然爱凑热闹了。
时菱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心里有些念叨木木,那小东西说不定又胡跑了。被吓过一次后,时菱就害怕了,没有随时带着它,还真不太放心,要真被那些偷狗贼给绑去了,那可真是永远的失踪了。
只是,到眼前的机遇又不好直接忽视,那也太糟蹋机遇了。
这样的话....时菱仰头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嗯,这么一看,这马是真高大啊!可惜了,骑马这项技能爷爷没有教过。
这么一想,时菱便释怀了。对着旁边记成绩的记录员坦言道:“我不会骑马。”
“……”
情景一转,时菱低头拨弄着手中的弓箭,那记录员额头青筋猛跳,咬牙道:“你不会连射箭也是不会吧?”
“那倒不是。”
刚松了口气,又听她道:“我得研究一下这和弹弓有什么区别。”
“……”这特么语气淡定得跟我饿了要吃饭一般,服帖自然。
“那么,我要开始喽!”照着远处比赛之人的手势,时菱架起了弓。
拉弦,瞄准,放——
只听啪嗒一声。
得!箭在半途掉地了……
“呃,看来这力度还不够。”时菱得出这条十分废话的结论后,重新架起了弓
拉弦,瞄准,放——
又是熟悉的啪嗒一声——箭掉在了箭靶旁。
“够了!你特么是来搞笑的吗!不会就跟骑马时一样直接弃权不就完了?你特么现在是在干什么?”记录员黑了脸,再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时萎被他吓了一跳,扁了扁嘴,委屈“你骂我…”
“噗——”远处看戏的宋啟言再忍不住,低声闷笑出声来,扬起的嘴角从刚才起就没下来过。
没一会儿,调整了状态,厚脸皮时菱就忽视了记录员那张红了白,白了黑的真皮调色板,再次架起了弓。
“我要开始喽!”她放大音量,轻佻的眼神突然专注,像换了个人。
拉弦,瞄准,放——
“咻——咚”箭头入木声让记录员一惊,猛抬头望向箭靶——
正中红心!
“其实跟弹弓也没差多少么。”时菱喃喃。
记录员才把下巴接了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时菱,良久,才扔下一句:“你别大意,正经的还没上来呢!”然后愤愤而去。
宋啟言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喃喃自语:“越来越看不透这姑娘了呢。”
大正堂,聚集了许多正在等待的求学之人,其中不少人都在这空挡打量着这白麓阁,啧啧称赞。时菱在其中刘姥姥初入大观园般捧着心,并不显眼。
丹楹刻桷,雕梁画栋,时菱看着这完美诠释了中华传统建筑精髓的白麓阁,由衷地赞叹中国手艺人的技艺精湛。
去抽了签,看着手里写着明晃晃的“情诗”二字的麻纸,时菱难以置信地把纸条来回转了几圈,没甚奇怪之处,又将纸条反过来,再来几圈……
旁边引路的小童,看着时菱这反应,嘴角抽抽:“姑娘,那个,是不识字吗?”
看这一身下人服饰的,能走到这,应该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看,现在把自己给暴露了吧。
时菱挠挠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吧?“那个,小哥,请问,这个意思,真的是让我写情书吗?”
嘿!是个认字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