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爹爹没有领兵出战……”她慢慢的说着,眼眸中忽然闪过一片湿润的光芒,似乎很难再继续说下去。
喉咙处一片哽咽,能够让优璇失魂落魄的,……云若樱心下一惊!“难道……出征的是……?”她没有说出靖淇的名字,只是优璇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呆怔地看着优璇,看着她流下炙热的泪水。
“我知道他是在逃避,靖渲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我们这一辈子即使相见却也不能相守,我偏执地拒绝着他的好,我想要孑然一身,而他……终于也明白了!可是……”泪水更是肆无忌惮的掉落,声音也越发的沙哑,“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难过?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
她有些心痛地看着优璇,至始至终她们都过于相似,她为爱做出了牺牲,得到的是分隔;优璇想要逃避,得到的仍不过是分隔……深宫中的女人为博君王宠,笑语和平,勾心斗角,殊不知她们的无奈与痛楚,那是犹如被利刃千刀万剐也抵不过的痛苦!
她以为优璇很坚强,她以为她在面对任何的事都可以游刃有余,其实……她不过是个女人,在她的心底也真正地爱国……
看着优璇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顾忌地将感情表露出来,云若樱淡淡地笑着,却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本已经想明白了一切,若是洛翔一辈子没了自由,她也只愿一辈子留在倾云宫!
相遇两不知……!于她,于洛翔……都太过残忍!
夜风清冷,月色如洗,似乎能荡涤开一切尘嚣,……清风吹乱着两人的发丝,但心确是更加的坚定!
良久!优璇才停止了抽泣,恢复了她一如的淡然,“我以为只有淡然才能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只要自己收放有制,就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但现实告诉我,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她可以感觉到胸口剧烈的疼痛,生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就如同永世的离别,心……一点一点地沉落!“所以……!若樱,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
优璇似乎与先前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眼中又充满了希望,“既然你们已经努力了,就不要再让自己遗憾!如果想要救司马大人……”
周围一切都悄然安静下来……
月光倾泻下……是两个消瘦落寞的身影!抖瑟的风中,鳞托菊的花蕊被吹的摇摇而坠,似乎正预示着要发生的什么……
优璇走后,云若樱便又一次呆怔地望着窗外,门口是欧阳靖渲派人驻守的禁卫军,原本充满伤痛的眼眸中,瞬间又凝聚了无数的彷徨。
他们生硬的告诉自己皇上命皇后安心歇息,不得走出渲樱殿!
胸口是苦闷的压抑,她该要如何是好?
“皇上!这好可爱!”
一阵她曾觉刺耳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渲樱殿外是欧阳靖渲和秦雅静的身影,一抹笑容不禁挂上了云若樱的唇角。
“那只狗是皇上送给静姘的吗?”
禁卫军的注意也全然投注到了殿外嬉笑的两人,根本无人理会被软禁的云若樱……她突然拿过了地上的碎片直直地朝着那个小生命扔去!果然……那狗感受到了外界的不友善,疯一般的向她冲来。
她原本只是想要吸引欧阳靖渲的注意,却不料会招惹到秦雅静手中的狗,云若樱下意识地往后逃跑,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被重重的绊倒,摔在了地上,被地上的碎片拉开了好几道深深地口子。
伤口是钻心一样的疼,来不及爬起来,云若樱根本不敢回头看,只是害怕的尖叫出声,胡乱地拿起了地上的碎片向外扔着,狗终于追了上来,后退了两步又向前扑了过来……
她只感到有人突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禁卫军们很快将狗抓住,渲樱殿内只剩下了云若樱的呜咽声。
欧阳靖渲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声音熟悉而焦急,“痛不痛?”
云若樱一下扑到了他的怀中,把脸藏在了他的胸口,他的心瞬时跳的又急又快,几乎喘不上气。但几乎是马上,欧阳靖渲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轻放下来,手臂和膝盖有好几处磨破的伤口,“是不是很疼?除了这些伤口,有没有扭伤?”
云若樱还在惊吓之中,“没……没什么!”
“骨头应该没事。”欧阳靖渲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发现没有大碍之后,突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冷冷地说,“你又想要干吗?”
“我……我一个人在渲樱殿里好怕……”缓缓的垂下了睫毛,手指轻轻的捏紧,云若樱用力支起了身,鼓起了勇气从身后环抱住了他,很低很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他了吗?”他淡淡地说,把她的手剥开,走到了一边望向窗外,“还是又想要施舍朕了?”
云若樱刚想要走上前,就听着他说,“要是再乱动,等伤口再痛起来,朕也管不了你了!”
她只好讪讪地伫立在了原地,沉默说不出一句话,小声地抽泣着。
欧阳靖渲似乎不再为之所动,他背对着她,从来在她的面前,他都没有了一贯的气势,如今……重新变得高高在上,云若樱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还是一如既往她所爱的鳞托菊。
“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云若樱甚至怀疑他的背后是否还长了一双眼睛,没有回头,也可以看到她在看着自己。
她含含糊糊地说着,“我想看……你在看什么!”
他回过头,忽然笑出了声,“其实,朕也只是想知道,你总是这样出神的望着院子,是在看什么。”
欧阳靖渲极力的压抑,压抑到云若樱觉得绝望,但她知道其实比起自己他更为绝望。
云若樱突然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抱着如何的一种感情,从前她恨他,单纯而纯粹的恨他,恨他硬把自己逼进了宫留在了他的身边。后来她三番四次地许诺他会一辈子的陪伴在他身边。现在……他们是否变成了互相憎恨?爱变得深沉而无望……
他们之间,……或许是一场注定了纠葛不清的孽缘。
云若樱看着冷冰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欧阳靖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对不起,我可能……真的错了!”
“错在在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司马洛翔,即使面对朕的万般讨好与宠爱还是无动于衷只会一次次地伤害朕是吗?”欧阳靖渲抬眸凝视着她,目光中竟有着冰冷的嘲弄。
云若樱低不可闻的叹气,目光中带有一丝丝无奈,“靖渲,你是想用这样的话刺伤我?还是刺伤你自己?”
“云若樱……”欧阳靖渲微带嘲弄的一笑,声音冰凉,“朕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你今天这一系列的措举又想要做什么?你想要牺牲什么来换取司马洛翔的自由?你又想要应允朕什么了?”
一连串冷漠的提问让云若樱不禁愕然,却又不知如何应答。
“不知道给怎么回答朕吗?”面对她的愕然,他仿佛已经在心里确定了什么,眼眸益发透出冰冷的气息来,“因为你再也说不出那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了是不是?你再也不能伪装起来了是吗?”
“没有!”云若樱声音清晰坚定的打断他的话,毫无掩饰的直视着他充满质疑的眼眸,“每一次对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都是出自于我的真心,我从来……没有伪装!”
心,一阵隐隐的疼痛。
欧阳靖渲的眼底深暗如夜,眼望着那没有边际的夜空,他的大脑却是一片混乱,好似有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心底隐隐升起的竟是一种绝望的气息。
身后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渲樱殿内悄然一片,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身后的那个人竟仿佛如同已经不在了一般。
她……不在了……欧阳靖渲悚然一惊,这一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涌出来,他的身体已经“嚯”地转过来,直直的看向自己的身后。
一直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的云若樱被他突然之间的举动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