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狼主人
画师在厨师的描述下画出了那位回纥人的长相,张泽铭信守承诺踹了那厨师一脚让他滚了。
厨师惊慌失措地跑出院门正好撞见从胡家归来的沈文茵,他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地跑了。
沈文茵看着跑远了的厨师疑惑不解地问门里的家仆,“那人是谁?来家里干嘛?”
“吉星斋的厨师,就是他受人指使扭断了小狼崽的脖子。画师已经按照他的口供画出了那指使之人的画像。”
沈文茵沉思着往院子里走,“大人现在在哪儿?”
张泽铭听到沈文茵的声音,看了看张俊,张俊会意跑到门口喊道:“娘,我们在这儿呢。”
张敏欢呼着跑向张俊,“哥哥,小狗买了吗?”
“买了两只小狼狗,你和东源一人一只。东源正在后院里给它们
喂食呢,你去看看吧。”
张敏闻言兴奋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东源,我的小狗你喂了没有啊?”
史云珠看到张俊,脸上才有了表情,轻轻叫了声:“哥哥。”
“哦,你的礼物是吧?”张俊其实忘记给史云珠买礼物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忘了,想了想,解掉了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这个给你。”
史云珠欢喜地捧着羊脂一样莹润的玉佩,眼睛里闪烁着欢喜的光芒。
沈文茵在屋里喊:“云珠,你过来看一下画中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史云珠跟随着张俊进了房间,走到画像前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睁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狼……主人。”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张俊走过去按住史云珠颤抖的双肩,轻声说:“别怕,告诉哥哥狼主人是干什么的?”
史云珠泪流面面,“他养了很多狼……把我们和狼崽关在一起喂食……死了的人就是狼崽的食物……我活下来了……他让我留在你身边。”
沈文茵听得心惊肉跳,“他让你留在俊儿身边干什么?!”
史云珠头磕在地上,闷声闷气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沈文茵看了看张泽铭,张泽铭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沈文茵声色俱厉地说:“云珠,你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他是你的主人对吗?你恨这个人吗?”
史云珠点了点头,惊恐地看着沈文茵跪了下去。
沈文茵放柔了声音,“如果他让你做伤害俊儿的事情,你会照做吗?”
史云珠哭着在地上缩成一团,一直哭,不说话。
张俊不忍心,走过去把史云珠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史云珠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哥哥保护你,那个人伤害不了你的。娘,云珠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就别逼她了。”
沈文茵看着抽泣不止的史云珠,“行吧,你带她回房休息去吧,给她拿点吃的安抚一下。”
张俊说了声“好”,拉起史云珠出了大厅。
沈文茵叹了口气,“哪里来的狼主人这么恶毒!把小孩子和狼崽关在一起太惨无人道了!郎君,这个云珠我们该怎么办?”
张泽铭沉思着说:“先不要打草惊蛇,让她继续留在俊儿身边。俊儿也不小了,该了解一点这人心险恶的世道了。”
沈文茵不赞同地看着张泽铭,“我有点担心,那小姑娘在狼崽中活了下来,那心肠和俊儿可不一样。”
张泽铭笑道:“云珠心肠再狠也要看人呢,要不然咱们来赌一把,我赌这个云珠宁愿死也不会害俊儿,夫人你呢?”
沈文茵笑而不语,看了看裴文,“裴大哥你赌什么?”
裴文也笑了,“我自然是站在大人这一边,打赌这种事情大人向来没有输过。”
张泽铭哈哈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沈文茵,“娘子想好了吗?赌注可以由你来定。”
沈文茵笑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和你打赌输了那么多次也该长点记性了,今儿我不和你赌。既然你们笃定史云珠没有危险,那我们就留着她引蛇出洞吧。”
张泽铭收敛了笑容,看着裴文说:“虽然如此,你还是要多留意点这个小姑娘,毕竟她的品性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另外,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试试按照画像暗中找一找这个狼主人。我觉得你们上次遇见狼群袭击的事情应该也是他做的,如此看来他盯着咱们不是一两天了,从回纥来到大唐,这千里迢迢的是为了什么,不可不察。”
裴文点头应诺,领命而去。
“今日我去胡姐姐那儿也跟她说了云珠的事情,胡姐姐已经派家祥去查了,就算这个狼主人藏得再深也躲不过胡家的侦查。还有,我忘了对你说拔耶古荣的事情了。”
张泽铭:“哦?拔耶古荣什么事?”
沈文茵把与拔耶古荣有关的几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张泽铭听,“郎君,你说这个拔耶古荣会不会就是狼主人呢?”
“这两个人我都是第一次听说,现在不好下结论。别着急,‘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走着瞧吧。”张泽铭笑着站起来,“胡姐姐不是还吊着他由拔耶古量来处置吗?你就放心吧,胡姐姐那可是一个狠角色,这个拔耶古荣不是她的对手。走,我们去看看敏儿的小狗去。”
沈文茵立刻站了起来,挽起张泽铭的胳膊,小鸟依人地跟着张泽铭往后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