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山中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驱走黑暗与寒冷的时候，沈文茵三人已经收拾停当，开始赶着马车在群山中寻找一个容身之处。
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眼望不到边，山高路陡，杂草丛生，人迹罕至。郭大娘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碧云拽着马往前走，沈文茵用绳子绑住车辕，和这匹来之不易的马一起拉车。三个女人和一匹马同心协力，披荆斩棘，“吭哧”了一上午，终于接近了半山腰。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马儿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打着响鼻。
沈文茵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擦了擦汗，“婆婆，歇一会吧，吃点东西，不用再往上走了。”
郭大娘停下了手中的镰刀，擦了把汗，笑着说：“已经快到半山腰了，这条路还不算太陡。”
碧云拿出了郭大娘在陕州烙的饼，递给沈文茵和郭大娘。虽然饼硬如铁，三个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沈文茵边吃边往四周看着，“婆婆再往上走，马车就有危险了，我们吃完饭，看看四周有没有平坦一些的地方，只要能够盖个茅草屋就行。”
郭大娘应声答道：“好！”
简简单单地吃过午饭，沈文茵让碧云看着马车，自己和郭大娘一人拿了一把砍刀，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山腰中搜寻。
两人边走边看，来到了一处大山环抱的洼地，洼地的西边长着一棵野枣树，沈文茵面露喜色，看着郭大娘，“婆婆觉得此地如何？”
郭大娘看着周围摇了摇头，“洼地容易积水。我们要找一个坡度小的平地，让水能够流出去。”
沈文茵点了点头，走进洼地，踩了踩厚实的土层，扭头看着郭大娘，“婆婆，我们能不能自己造一个斜坡？将这些土往高处堆不就行了吗？”
郭婆婆也走进了洼地，往下面看着，“行，这里景儿也不错，山下的情形都看得很清楚。”
沈文茵和郭大娘找到了安家的地方，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砍倒碍事的草木。两人回到马车边，碧云正手拿一把青草在喂马，看到她俩回来了，高兴地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沈文茵点了点头，喝了口瓶子里的水，忽然眉头紧锁，焦急地看着郭大娘，“婆婆，我们离不开水，这山不像是会有清泉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郭婆婆笑着说：“小姐不必惊慌，你看这山上的草木这么多，现在天气寒冷，草木没有萌芽，所以看起来光秃秃的。等到春天到了你再看，会大吃一惊的。草木如此茂盛，一定会有山泉。即便是没有，咱俩刚才看的那处洼地，土壤湿润，挖得深些，应该也能挖出水来。”
沈文茵和碧云听了都高兴地笑起来，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碧云牵着马，沈文茵和郭大娘在旁边拽着绳子和马一起拉车，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那处洼地。
到了洼地，三个人虽然累得不轻，却都松了口气。吹着山间的冷风，沈文茵拿出剪刀从一件破衣服上剪掉一大块布，将自己满是血泡的手和脚都裹了起来，然后把剪刀和衣服递给碧云。碧云也效仿沈文茵剪了一大块布，裹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和脚。
郭大娘因为做惯了农活，倒不像她俩这样细皮嫩肉，手上脚上满是血泡。
沈文茵一瘸一拐地走到郭大娘身边坐下，亲切地说：“婆婆，我们得趁天黑之前盖起房子，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郭大娘站起身，拿起砍刀，笑着说：“今天拼死辛苦这一天，先把房子盖起来，有个睡觉的地方。”
沈文茵也拿起砍刀，跟在郭大娘的身后。碧云把马车卸了下来，把马拴在野枣树上，也拿了把砍刀跟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