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攀谈
郭子仪跟随着郭彬来到东宫，李适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一番寒暄之后，来到了书房。
李适：“大帅，郭彬等人废了许多功夫终于找到了突厥人的藏身之处，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击了？”
郭子仪不疾不徐地说：“殿下莫急，我听郭统领说是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山庄，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这场仗不同以往，突厥兵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小姑娘的巫术神秘莫测，我们得先想好应对之策再反击。”
李适：“大帅说得对，以大帅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子仪：“我已经派人去暗查林家的那处山庄，待摸清了敌方的底细，我会将作战方案呈给太子殿下。”
李适沉思了片刻，看着郭子仪慨然叹道：“就依大帅所言，希望大帅能够在年关前解决掉这些狼子野心的突厥人，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巫女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眠！”
郭子仪：“殿下放心，吾等一定不会让巫女等人在大唐境内过年。”
李适欣慰地松了口气，言之凿凿地恭维了郭子仪一番，把人送出了府。
孙芝兰留在将军府后，沈文茵得空便去找她，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孙芝兰一个本不喜与人相处的人内心也感到非常熨帖。
一日，两人闲聊到巫术，孙芝兰说：“巫术是门秘术，修炼巫术对身体损耗非常大，修炼者多不长寿，所以正统医者多不习巫术。”
沈文茵：“如今我们正是吃了不懂巫术的亏，才让百姓们受苦，将士们面对雾阵中的狼群束手无策。姐姐，真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孙芝兰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破解之法定然是有的，我以为巫女用巫术唤来的‘雾’应该和自然界的雾不同，不如试试用火攻。”
沈文茵喜道：“姐姐，我觉得这办法值得一试，火光能不能驱散“雾”不好说，但至少可以增加亮度，还可以吓退狼群，我得把这个想法告诉大人去，他刚从军营里回来，一会儿又要走。”
孙芝兰温婉地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沈文茵出了房门。
自从郭子仪率领的勤王军来到京城，张泽铭就每天乐此不疲地拿着好酒好肉往军营里跑，款待久违的大帅和袍泽兄弟。沈文茵看他每日乐呵呵地早出晚归，不再闷在家里胡思乱想，也暗自高兴。
萧筠自从听史云珠提到张俊的名字就开始耿耿于怀，暗自里对这位年少有为的中郎将嫉妒不已。借着打探消息之名，时常在东宫门口转悠，希望能见张俊一面。
这一日，张俊出了东宫信步往家中走，边走边低头想着心事，没留意迎面走来的萧筠，不出意料地撞到了萧筠的身上，急忙抬起头来。
萧筠故作惊喜地笑道：“你可是中郎将张俊？”
张俊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萧筠，“正是在下，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云霄，久仰中郎大人单枪匹马救下将士的威名，不知道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中郎大人喝杯酒？”
张俊：“多谢云公子美意，只是我有军务在身，不得闲暇，他日有缘我做东请云公子喝酒。”
萧筠：“好说好说，中郎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张俊：“我回家一趟取些东西，云公子看起来像是读书人？”
萧筠满脸苦闷地跟着张俊一同往前走，“在下正是来京城赶考的举子，想要结识京城中德隆望尊之人，无奈囊中羞涩，多日奔走竟无一人赏识。”
张俊看着萧筠身体单薄，形容憔悴，不由得心生怜悯，“云公子不必气馁，当今圣上和太子都是任贤重能之人，只待公子金榜题名，定会受到朝廷重用。”
萧筠立刻转忧为喜，一脸诚挚地说：“多谢中郎大人吉言，中郎大人如此平易近人，小生若能与中郎大人结为好友，不管春闱高中与否，此次京城之行都了无遗憾。”
张俊心想此人大概是想通过我结交京中权贵，便笑道：“云兄客气了，承蒙云兄看得起，我认下你这个朋友了，不知道云兄现在住在何处？”
萧筠说了自己住的地方，好奇地问道：“中郎大人如此年少有为，丰仪出众，想必早已成家了吧？”
张俊摇了摇头，“尚未，不过也为期不远了。”
萧筠：“哦？能被中郎大人看中的姑娘定是天资傲人，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
张俊看了一眼萧筠，“待我大婚之时，定会请云兄来喝喜酒，到时自然知晓。”
萧筠还想打听的再详细些，看看张俊的神色，似乎不愿意多谈，便识趣地笑道：“一言为定！中郎大人走好，小生还要回去温书，改日再登门拜访。”
张俊回礼道：“好，云兄多多用功，定能前程似锦。”
萧筠拱手拜别，心中暗自诧异：心思如此单纯之人，怎会把公主迷得神魂颠倒？
张俊看着萧筠的背影，觉得此人来去匆匆，言谈举止颇为奇怪，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你暗中跟着他，查清此人的来历。”
护卫领命而去，张俊继续往家中走。
沈文茵看见张俊进门，喜道：“俊儿，这么早回来有什么事吗？”
张俊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没事，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看看您和父亲。”
沈文茵将一杯热茶递到儿子手里，“你回来的不巧，你爹他去军营了。你日夜待在东宫，知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打？”
张俊握着茶杯暖手，“快了，年前肯定能有结果。”
沈文茵看着张俊在愣神，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担心云珠？”
张俊点了点头，看着沈文茵愁眉苦脸地问：“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文茵：“没什么难办的，史云珠是突厥公主，是咱们的敌人，她下蛊下毒残害百姓，罪不可恕。你俩的情谊在国仇面前只能忽略掉。俊儿，你们两个没有未来，还是早日放下的好，不要一错再错。”
张俊看着母亲坚毅的神态满心惆怅，“娘，我回屋拿衣服去。”
沈文茵：“俊儿，你休息会儿，吃过饭再回去吧。”
张俊止住脚步，说了声“好”，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咕哝道：“若能遗忘该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