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中毒
张俊陪母亲吃过午饭,正准备动身去东宫,护卫欧艺跑了过来:“大人,卑职一路跟踪云公子到了一处民宅,发现云公子与突厥人有来往。”
张俊边走边说,“细说与我听,是什么样的突厥人?”
欧艺:“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将云霄拉进了屋子里,属下听到屋子里传来两人争执的声音,姑娘言语之间夹杂着突厥语。属下不敢打草惊蛇,特来禀报。”
张俊:“做得好,有没有听清他们在争论什么?”
欧艺:“那姑娘在责怪霄公子,说他不该擅自做主与大人攀谈,霄公子不以为然,两人就争执了起来。”
张俊:“你刚才说‘霄公子’?”
欧艺:“属下听那位姑娘就是这么称呼云霄的?”
张俊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上次丢失的中蛊之人是不是叫萧筠?”
欧艺恍然大悟地说:“正是!”
张俊:“看来这个萧筠是和突厥人勾结在了一起,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告诉太子,我去监视着他们。”
欧艺为难地看着张俊,“属下给大人引路,大人还是派别人去通知太子吧。”
张俊诧异道:“为何?”
欧艺尴尬地挠了挠头,“太子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大人,如果看见我回去报信,怕是不喜。”
张俊:“太子那是让你保护我,我用得着你保护吗?算了,你随便找个人让他回去报信,我们快点走。”
欧艺爽快地答应了,转身拉了一个士兵到跟前耳语了一番,“记住了吗?”
士兵点了点头,转身往东宫跑去。
张俊在欧艺的引领下走进一条寂静的民巷,停在了一处民宅前面,悄声问:“这里?”
欧艺点了点头,“大人,要冲进去吗?”
张俊犹豫着透过门缝往里面窥探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看到,“没人,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欧艺将眼睛贴着门缝看了许久,疑惑地转过脸来,“刚才还在呢,属下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张俊用力地拍了拍门,喊道:“有人吗?”
“谁啊?来了!”里面有人高声应道。
张俊和欧艺面面相觑,看着木门打开,一个粗壮的汉子疑惑地打量着他们,“官爷,有事吗?”
张俊:“我们接到消息,说是有位朝廷正在缉拿的要犯藏在这里,我们要进去搜查一下。”
欧艺不等那汉子开口一把将人推开,“给我进去搜!”士兵们得令快步跑入院中。
张俊也跟着走了进去,刚想抬脚进屋就看见萧筠乐呵呵地从屋中走了出来,“中郎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是要来捉拿我吗?”
张俊:“萧筠,你胆子够大啊,朝廷正在缉拿你,你竟然还敢找我攀谈?”
萧筠一脸茫然地看着张俊,“中郎大人恕在下愚钝,萧筠是谁?朝廷为何要捉拿他?”
张俊:“装的真像,你以为换了张脸就可以改变身份吗?你就是萧筠,跟我们走一趟吧!”
萧筠:“中郎大人真是让人失望,枉费我如此仰慕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王法何在?还是中郎大人以为有太子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
张俊看着理直气壮的萧筠,疑惑不解地看了欧艺一眼,心想难道真是抓错了?
欧艺看着萧筠呵斥道:“休得胡言!身为大唐子民竟然与突厥人勾结,仅此一条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捉拿你!”
萧筠看着欧艺冷笑道:“这位官爷真会信口开河!你何时看到我与突厥人勾结?我一个贫寒的读书人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上阵杀敌,突厥人与我勾结有何益处?”
欧艺一时语塞,“有没有与突厥人勾结,你自己心里清楚!敢不敢让我们搜搜看?”
萧筠:“有何不敢?只是官爷如果搜不出突厥人来,又当如何?”
欧艺看着张俊,张俊心平气和地说:“搜不到就搜不到了,你想怎么样?”
萧筠:“大人说的好轻巧,在下虽然是一介布衣,但也是要脸的人,容不得这位官爷红口白牙地污蔑我!”
欧艺气得脸涨得通红,看着张俊道:“大人,甭跟他废话!我看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张俊点了点头,“萧筠,让我们进去搜一下还你清白……”
“大人!在下不认识什么萧筠,我是云霄!”
张俊看着一脸气愤的萧筠,笑道:“好,云公子让开吧。”
欧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推开萧筠径直闯进了房间,“给我好好搜!”
萧筠气急败坏地往门口走,“搜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张俊一把抓住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萧筠,“云公子,结果还没有出来,你这是准备逃跑吗?”
萧筠一愣,看着张俊脸上淡淡的笑容,嬉笑道:“中郎大人果然好姿色,怪不得公主念念不忘呢。”
张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认识史云珠?”
萧筠挣脱开张俊的手,笑道:“不认识,只是听坊间传闻说巫女倾心于中郎大人,有意与大人私定终身,未料到大人始乱终弃,公主伤心欲绝,一病不起。”
张俊皱眉端详着萧筠,“你听说的还真不少!”
萧筠:“大人不必动怒,突厥与我大唐有着血海深仇,大人此等诛心之举胜过千军万马,那公主识人不明怨不得大人。如今大人深得太子重用,他日与公主战场上相逢,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可怜那突厥公主竟然还一往情深地念着大人……”
张俊:“云公子言语之中似乎颇为同情突厥公主。”
萧筠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瞬间又恢复了笑脸,“我是羡慕大人的好福气,有美人投怀送抱谁不喜欢,大人说对吗?”
张俊失神的刹那间,萧筠陡然从腰间抓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撒向张俊,转身就跑。
张俊捂着脸喊道:“欧艺,抓住他!”
欧艺跑出屋来,看到张俊手捂着脸撑着剑半跪在地上大惊失色,“大人怎么了?”
张俊只觉得面上犹如烈火在烧,疼得他直吸冷气,“我中毒了,先抓住他再说。”
欧艺急忙追了出去,迎面碰上了郭彬带人前来援助,“郭统领可有看见一个年轻书生?”
郭彬:“并未,出了什么事?”
欧艺:“张大人中了那人的暗算,我先抓住那人回头再和大人细说。”
郭彬看着欧艺跑出了巷子,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里走,看到张俊正被士兵驾着,急忙伸手接住,“张大人!”
张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疼得咬牙说道:“郭大哥,劳烦你快些送我回府,我怕是撑不住了。”
郭彬立刻将张俊背在身上,往将军府跑去,身后的士兵呼啦啦跟了一群,郭彬骂道:“一群笨蛋!快去找辆马车!”
士兵找来了马车,郭彬把张俊抱进车厢里,对马车夫说:“快!去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