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新生活
沈文茵三人整整辛苦了十天,才将安园一片狼藉的景象变得井然有序。
新盖的三间茅草屋带着草木的清香,宽大的木床上铺着软软的棉被,一张木桌子和三个木凳子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房子背靠大山,站在高处,院子倾斜而下,与下面的山路相连。院子的东面是一个四根木桩顶起来的草棚,草棚下面是灶台。灶台旁边的木桌上摆放着炊具。院子西面的野枣树上拴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正悠然自得地嚼着泛青的草。
女人们此时都在山泉下的水潭边洗衣服。忙碌了多日,手上脚上都是伤痕累累,头上脸上都满是灰尘。今日天气暖和,颇有阳春三月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暖意。三个女人烧了许多的热水,洗去了满身的疲惫,又恢复了往日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样子。
泉水叮咚作响,欢快地涌向深潭。潭水里有些自然孕育而生的草鱼,三三两两地游来游去,看的三个洗衣服的女人满是欢喜。
碧云看着鱼群两眼放光,“婆婆,我们捉一些鱼回去煮着吃吧?”
郭婆婆一边洗衣服一边笑着说:“潭水太深,不好捉。除非有渔网。”
“我有一件白色的细纱裙可以吗?”
郭大娘看着碧云一脸的慈爱,“行倒是行,但是咱们的衣服可都不多,你可别为吃几条鱼浪费了。”
“不碍事。说不定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下山再买就行了。”碧云说完就端起洗好的衣服往山上跑。
沈文茵和郭大娘相视一笑,看着暖阳下绿意越来越浓的山脉,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郭大娘:“小姐,等洗完衣服,我去挖些野菜。咱们多日没有吃青菜了,人不吃菜,身体会受不了的。”
沈文茵:“好,我和婆婆一起去,野菜炖鱼汤应该很美味。”
两人都笑了。新的生活跟着春天一起到来……
碧云拿来了剪刀和细纱裙,郭大娘用四根细长的木棍穿透了裙子,和碧云各扯一头,动作很不熟练地开始捕鱼。试了几次,在三个人一声比一声高的惊呼中终于兜住了三条鱼。看着在草地上蹦来蹦去的活鱼,三个女人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郭大娘担心好不容易捞上来的鱼儿又跃入水中,忙拿了块石头将鱼砸晕了。
沈文茵端着洗好的衣服,碧云拿着“渔网”,郭婆婆端着三条肥胖的鱼,三个人有说有笑、喜气洋洋地回到了安园。
晾好了衣服,碧云在家里拾掇鱼,郭大娘和沈文茵挎着篮子去山中挖野菜。
山中的野菜还真不少,不到一个时辰,两人的篮子都满了,挎着满篮子的野菜回到家,碧云的鱼也拾掇干净了。
三个人择干净了野菜,郭大娘开始做饭,碧云负责烧火。沈文茵提起水桶去打水。
当太阳藏到山背面的时候,三个女人正喝着香喷喷的鱼汤,满眼幸福地笑着。
沈文茵想以后要在安园周围种满桃树,要把安园变成躲避战乱的世外桃源。
晚上,月光皎洁,清凉的月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碧云和郭大娘睡在西边一间房,两人躺在各自的被窝里开心地闲聊着。沈文茵独自住在东边一间房,不知是因为晚饭吃的很舒心,还是终于开始了新生活,沈文茵自经战乱以来,心里第一次感到踏实,明眸善睐的眼睛像月光一样灵动,里面不再满是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