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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肉分离

三人匆匆吃完早餐,赶到15层甲板船尾末端的跳伞区域。这是一个两层的设备,一层是控制室,二层是模拟跳伞的风洞管道。船体中后部是两个游泳池,中间服务区顶部有高高的“北极星”金属臂高高扬起,那是计划明天参加的活动设施,它可以从金属臂吊起的玻璃球体内部鸟瞰全船。(注:皇家加勒比公司海洋圣歌号与小说内设施有所不同,请勿对号入座。)15层甲板跳伞区旁就是冲浪区,几个白人正在抱着冲浪板和人造海浪搏斗,看得丫丫心痒痒。可是得知16岁以下不能玩就嘟着小嘴跑开了。

在出示了房间腕表确认身份后,丫丫就开始换装备准备跳伞了。姜恒和晓婷走到跳伞设备的外部二楼玻璃管道外的走道上,准备给丫丫拍照和录像。十分钟后,在教练的带领下,穿着略微显大的跳伞装备,带着护目镜的丫丫就走了上来。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别紧张,很安全的。注意看教练的示范动作哦”姜恒提醒道

教练打开设备的门,向楼下打了个手势。在一阵轰鸣声中强大的气流从下向上吹来,教练一跃而进开始基础的示范动作。看着教练自如的在风中上下翻飞,丫丫呆呆的看着。紧张而兴奋的把小拳头的握着,小脚不自觉的一屈一伸的应合。两分钟后,教练演示完毕。在一个潇洒的翻腾动作后,手扶门边站定,示意丫丫可以进入了。

教练站在门边,帮丫丫调整完身体姿势,示意可以进入。小丫丫鼓起勇气向前一扑,管道中强大的气流就把她吹到了空中。强大的风压吹得她小脸上肌肉变形,大眼睛紧张得都不敢睁开,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的平衡。教练轻轻的扶着她的身体,帮助她适应失重的身体保持姿态。

姜恒和晓婷一人负责拍照,一人负责摄像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就在这时,姜恒手机摄像头里的丫丫忽然向上一闪,脱出了手机的镜头。姜恒一楞,忙抬头向跳伞管道中看去。只看到一股强大的冲力,将丫丫和教练压到管道顶部,无法挣脱。“是不是设备坏了,怎么会这么大风压?”姜恒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就想转身向楼下设备室跑去。然而,在转身的一瞬间,他才听到了身后冲浪区人群恐惧的惊叫。

姜恒在这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了旋转。在旋转中,他看到了冲浪区刚才还在和水流搏斗的白人壮汉已被水流冲得紧贴在水池末端。但诡异的是那些水流,在冲击到白人壮汉的时候,并没有进入下部的出水口,而是完全飞散到了空中。那壮汉身体周边全是一片四散的水珠,正向后部的跳伞区飘来。冲浪区周围的人们东倒西歪,也正和他一样,无法控制身体,进入了各种螺旋状态。

“失重!”姜恒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词。手忙向身边的护栏抓去,把身形稳定。“姜恒,救我!”晓婷的声意在前方传来。姜恒这才看到晓婷已飘到管道的入口方向,应该是想要去救丫丫,却控制不住身体已向空中飘去了。姜恒看了一眼丫丫,在风压的作用下,虽然无法脱离管道,但至少她还在管道顶部金属格栅内,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事。忙转过身体,向地面一蹬,笔直的向晓婷冲去。他得在晓婷飞离船顶之前截住她,否则没有借力点,鬼知道要飘到哪去。

“扑”的一声,姜恒笔直的重重撞在晓婷身上,一把抱住晓婷,两个人翻滚起来。他没办法,为了防止撞击的反作用力把自己抛向空中,只有死死抱住晓婷。眼睛的余光紧随着前方的屋檐。这是他唯一的控制住不飞离船体的机会。

感到后背一痛,他忙放开右手,用左手抓住晓婷,转头用右手向身后抓去。身后撞到了墙壁,在反作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已开始飘离。他急忙手腕一翻,勉强抓住顶部突出的屋檐。用手一拉,终于控制住飘离状态。左手同时用力,将晓婷也拉了回来。这时,晓婷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六神无主。

“别怕,抱着我。我们下去找丫丫”姜恒安慰道

“……”晓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两手用力的抓着姜恒的衣服,掐得肉疼。

姜恒也没空理会这些,咬牙强忍着后背的肉痛,轻轻一推屋檐,两个人向跳伞设备的管道入口飘去。

万幸晓婷在飘浮的过程中没有乱动,两个人顺利的飘到了管道入口的玻璃门边上。姜恒一把抓住门框,把晓婷放下。晓婷还没回过神来,两手仍死死的抓着姜恒。

“晓婷!听我说!”姜恒吼道“你抓住门框!看着丫丫!我去楼下关风压机!”

晓婷空洞的眼神在这一吼中,略微回复了神志。母性的力量涌现出来,一把抓住门框就冲了进去。嘴里叫着丫丫的名字就被风压瞬间就冲到了管道顶部的金属格栅上,撞得黑人教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就一把抱住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蒙的丫丫死也不放手。

姜恒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抓住平台上的栏杆,慢慢向楼下控制室飘去。

这时甲板上已经有近百人乱做一团。有的在空中飞舞,有的在死死的抓住身边任何可以固定身体的物件。空中水珠、人体、桌椅纷飞,各种语言的呼救声四处可闻。全然已是一幅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姜恒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办法进入了控制室。控制室内也是一片狼籍,两个操作人员正在努力的控制飞舞的身体。估计是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量,室内椅子和各种器材纷飞,看样子已经是飞遍了整个房间,什么地方都撞过了。一眼看到姜恒进来了,开始大声的呼救。

姜恒强忍着被各种物件撞击的力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身体飘向控制台。一手抓住边缘稳住身体,一手把刚飘过来的一个操作员拉回来。“把机器关闭!”他大声吼道。

那个操作员惊魂未定,手死死的抓住控制台,嘴里只喃喃的不停说着“My God,My God”。“把机器关掉!”姜恒一把纠过那二傻子,对着他耳边吼道。

那操作员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按下了开关。机器的轰鸣声渐淡,姜恒也不理会空中还在飘着的另一个操作员的呼救,转身向外飘去。

当姜恒回到楼上管道入口时,丫丫和晓婷已经在门口稳住身体等他了。看样子黑人教练果然很习惯失重状态。要不是悲催的被风压吹得动荡不得,这货得是这船上最自在的牛人。

三人一会面就抱做一团,晓婷已经哭得不成人形。丫丫看到妈妈这样子,也吓得哇哇的大哭。黑人教练无奈的看了三人一眼,飘向甲板拆绳子救空中飞人去了。

姜恒看母女两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转头观察起周边的情况。这时他才看到,在邮轮周边出现了一个环形区域。在这个环形区域内,海水和邮轮整个与外部分离,仿佛整个重力场被隔绝了一样。场内完全处于失重状态。

整个邮轮的头部已冲到场的边缘,却被一股力量束缚住,无法冲出场域。“被困住了?”随着这个念头,一股寒意向姜恒的心中涌起。

就在这时,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周围环境突变,随即一片黑暗。

而在地球上,从外部看,海中有一个大约一千米的圆柱形区域突然一空。区域内海水和空气突然消失。“啪”的一声周边的空气补入形成空爆,随后是海水补入撞击的击响和掀起的冲天的水花。然后一切慢慢回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海洋圣歌号上。姜恒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周边的黑暗中传来阵阵眩目的闪光和滋滋的声响。“是放电!”他心中想到“这是亚空间通道辐射导致的电离现象吗”。

“快趴下!”他大喊一声,把晓婷和丫丫拉离金属栏杆。蹲下抓住走道地板的木条以稳定身体。“见鬼了!这木条全是水!”他心中一阵郁闷。抬头一看,这时空中水珠四散,哪里还有不湿的地方?能不吸到肺里呛死就是运气了。身后船头的烟道顶部周围的水雾已可以看到一道道电弧闪动。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电光闪过,击中了一条刚从海水中挣扎飞入半空的白鳍鲨。闪光瞬间消散,姜恒眼中的炫目稍减,凝神看去已找不到那条倒霉的白鳍鲨的踪影。姜恒心中一紧,心中想到了各种避雷的可行性。这里要想回到船舱已经不太可能了,近200米的走道如今已如天堑。如果去楼下控制室,那金属舱壁也不靠谱。想到这里将心一横。姜恒把晓婷和丫丫一把推入跳伞设备的玻璃管道中。这是个强钢化玻璃特制的风洞,上下有金属格栅封口。由于刚才一直在吹风,里面只有顶部有少量的水珠飘入。

“手脚撑开,轻轻的趴在玻璃上不要动,”姜恒大声的喊叫着,同时拉住门框轻轻帮两人稳定身体。就在这时,一道强光划过,姜恒身下的走道炸裂。一股大力把姜恒抓住门框的手震了开去,他的身体急速的飘离船体,向空中飞去。

“爸爸!爸爸!”

“姜恒”

晓婷和丫丫吓得大声的叫喊,然而这时的姜恒耳中已根本听不到声音,两股血水从耳道中慢慢向外飘散。刚才的闪电击中船体爆炸的冲击,已震破了姜恒的耳膜。四周已是一片死寂。他挣扎着摇了摇头,让脑中的眩晕渐缓,在身体的自由旋转中努力寻找两人的位置。

透过重重的奇形怪状的水团和飞舞的各种物体的间隙,他看到了刚才所处的跳伞机管道边的地面一片焦黑。中心一个约两米的空洞可以看到下方的控制室已是乌黑一片。边上的玻璃管道熏黑了一半,但仍保持完好。其中两个人影正拼命的挥着手向自己喊着什么。

他努力想要抓住点什么,只是身体早已无法控制。母女俩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姜恒这时只能竭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只要不失去意识。总有可能还有办法。

身后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然后一道闪光!姜恒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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