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撑不住了吗?”独孤间听完亲兵传回来的消息,皱了皱眉头。
现在该不该撤退?撤退对自己部队会有多大的影响,会不会直接溃败,这些问题都是独孤间需要仔细考量的。
帐外数十里的地方还在不断的发生战斗,杀喊声不绝于耳,但帐内却静得出奇,因为帐内所有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那位他们心中伟大的太子。
独孤间思索了半晌,眼神不断的变化,最后还是变得坚定起来。
“不行,不能撤,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顶住,至少,至少在支撑住一炷香的时间吧。”
独孤间突然大喊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独孤间手中还有一暗手还没来呢,如今撤退,那不成葫芦娃救爷爷了吗?
“泰祀,快,去和樊夫说,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支撑住一炷香的时间。”
泰祀领命,飞速前往前线,向樊夫汇报了这个命令。
樊夫顿时也就急了,骂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怎么就不劝劝太子,一炷香?一炷香我们士兵都得要打光了,到时候再撤就完了,我樊夫死不足惜,太子千斤之躯,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
泰祀被骂也是无奈,委屈道:“侍卫长,您还不知道太子有多倔吗?他决定的事情是我们能劝改的?”
樊夫坐在马上都坐不安稳了,不知道独孤间到底想要干什么,虽然服从命令是独孤间教给自己的第一准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让独孤间受伤是为忠君,遵守独孤间下达的命令是为遵令,忠君还是遵令,真的成了一个十分难的选择。
咬咬牙,跺跺脚,一炷香,拼了,樊夫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遵守独孤间的命令了。
樊夫是最早加入独孤间的那一批人,也是最早受到独孤间训练的人,当初发现樊夫的时候,独孤间高兴的一夜没睡,就是因为樊夫能够理解自己的战术,并且自身实力不差,独孤间相信,假以时日,樊夫也能够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员大将!
同样的,在看过独孤间白手起家,还有那超凡的战争智慧之后,樊夫打心底里也是对自己这位太子服了气,这也是樊夫再同意坚持一炷香的原因,独孤间在他心中那种算无遗住的形象已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呜呜呜——”
樊夫吹响了手中的羊角笛,把在前线的军队撤回来,同时这段时间他在后方可没少布置,骨钉,陷马坑,几乎是可以阻挡敌军进攻的东西他都安置了一个遍。
周围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听见了号令也都迅速的撤离,因为樊夫吹得是环绕撤退声响,所有撤退骑兵都知道前方有自己人放的陷阱,也都开始绕大圈子撤退。
敌军一见对方撤退,顿时士气大涨,嗷嗷叫的不断的催促着马匹向前。
咯吱——
扑哧——
结果许多跑在最前头的骑兵纷纷尝到了骨钉和陷马坑的威力。
踩中骨钉的马匹不用多说,直接将被上的士兵给掀翻了,而这落到地上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会被后面自己人的骑兵给踩得稀碎。
而踩入陷马坑的则就更惨,因为这个坑很深,但只够一条马腿陷进去,所以马匹也就直接侧翻,将本来还骑在他身上的士兵给压在了身下。
有些战马因为跑得太快,在陷入陷马坑的时候那条陷入的马腿直接就骨折了。
总而言之,这些陷阱阻挡了对方军队一点时间,但是时间不多,因为敌军后续补充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都是碾着自己人的尸体冲过来的。
“预备,仰射,呜呜呜——”
樊夫下令道,为了防止有些骑兵听不见,樊夫还特意的吹响了羊角笛。
仰射最怕的就是人数不齐,箭雨不齐,因为仰**准度本来就差,若是不能以数量进行弥补,那你仰射基本上是射不中人的,只有在形成了箭雨之后,才能有可观的杀伤力。
咻咻咻——
咻咻咻——
一道道箭雨落在了之前布置的陷阱区,因为人数的原因,此时的箭雨已然不像之前樊夫单独带队形成的箭雨多了,也就是说,此时回来的士兵还没有之前樊夫自己率领的那一支骑兵多。
尽管如此,箭雨还是如期而至的降临到敌军的头顶上。
一些运气极好的敌军士兵在没有踩中陷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头顶上的箭雨给贯穿了身体。
一波一波的箭雨不断的朝着敌军人群射去,但在对方人海战术之下还是显得杯水车薪,但总体起来还是有效的延缓了敌军的前进。
“一炷香,一炷香,一炷香——”
还在樊夫身边的泰祀惊奇的看着樊夫,只听见樊夫嘴里还在不断的碎碎念,同时头顶上还冒出了大量的冷汗,显然,此时樊夫心里的情绪和脸上的表情是不相符合的。
“泰祀,快到了一炷香了没?”尽管声音再怎么压得冷静,泰祀还是在其中听出了紧张的感觉。
“没呢,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樊夫发誓,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这么渴望时间流逝,此时此刻简直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钟都感觉是那么的漫长。
此时在大帐内的独孤间也是不断听着樊夫派来士兵的汇报,须卜泾也一直都在给独孤间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此时的独孤间也是十分的紧张。
他在赌,赌的是自己的命,赌的是自己的未来,赌的也是自己手底下成千上万名士兵的性命!
“报——敌军开始撤退!我们胜利了!”
就在气氛安静的诡异的时候,突然一道充满激动和喜悦的消息传过来,独孤间也立即脱力般地躺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空气,你是如此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