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最近风头有点劲,梁祁成为八卦杂志上的常客让他头疼不已。设计部最近也颇有新闻,听说从外地调来一个新总监。总听得茶水间的小七说“那天我不小心看了新总监一样,那个帅得让我想晕倒的男人啊。”设计部的人都想目睹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帅得想让人无法自拔。
而新总监在一群干部中前面进来时,的确是听到不少女生的吸气声,也包括她的,不过她是被吓的。秦朗一脸春风的对着设计部的人笑,浑然天成的儒雅扫过每个人的目光,定在江西窗面前,微微颌首。江西窗干瘪着脸点了点头。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总监,秦朗。希望以后能跟你们好好打拼。好不好。”“好。”女士的声音明显的盖过了男士,简单介绍后Anna就自告奋勇领着他去熟悉环境了。她没了精神回桌子上拿起杯子,想去茶水间倒杯水喝。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一个不小心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其实从听了他跟方紫的一番话后,自己就无意识的远离了他。电话没有接,邮件也没有回,下意识的不想再惹出麻烦,他一来一回好像也明白了自己知道了什么,没有再打扰,而现在这样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
“原来你在这里?”江西窗呛了一下,咳得要死要活。秦朗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倒退了几步“这么防着我啊?”秦朗笑着问。
“没有啊,你突然出现吓到我了。”
“这样都被吓到,你的胆子越发小了,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说实话,是有点惊讶。”
“我本来就在B市的分公司,现在调到总部也不过分吧。我先声明一下,我可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工作。还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什么?”
“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哈?”江西窗明显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她还想着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相安无事的一同工作,没想到他一下就挑清了,她踌躇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知道的话你就再听一遍,不知道的话我也打算告诉你了。不用觉得负担,也不用觉得尴尬,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处。我觉得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喜怒哀乐因着那个人,所以不用感到不便,自然点。”
江西窗也不清楚后来到底说了什么,混沌着出了茶水间。忽略了背后秦朗一脸悲伤的情绪,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痛苦。
周末约了徐莱逛街,忙里偷闲也得有个消遣,徐莱连带着买衣服都是三秒钟。第一眼看色彩,第二眼款式,第三眼Size。不用进试衣间,这番速度让江西窗叹为观止。还没坐下来喝杯奶茶,她又接到家里的电话去相亲。于是无聊之余的她把满袋的东西寄放在商场里,在一楼买了一大袋零食上了出租车。
去老人院的的路途有点远,因为是在郊区,得绕大半个秦安市,好在空气清新,环境也不错。下了车后,看见熟悉的蔡老坐在门口,懒懒的晒着太阳。她奔跑过去,撒娇道“蔡奶奶,好久不见了。”蔡奶奶眯着小眼睛,爬满皱纹的脸上尽是笑意“西窗啊,你又来了,不用上班吗?”
“今天放假呢,蔡奶奶。”蔡奶奶原本是住在江西窗对面的老人,热情好客,常做了好吃的都会拿碟子装点给她吃。下雨时还会帮她把晒在院子里的棉被收起来,江西窗没有奶奶,举目无亲时蔡奶奶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温暖,她打从心底把蔡奶奶当成了亲奶奶。蔡奶奶的儿子去年移居出国,蔡奶奶不愿给儿子添麻烦就自动来了老人院。江西窗不忍心,闲暇时都会来这里陪陪蔡奶奶,也让紧绷的心都会沉淀下来。
“蔡奶奶,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今天黎奶奶的女儿跟孙女都来了。这黎奶奶啊真好命,女儿是当大官的,唯一不好的是,孙女好像得病了,就是俗话说的疯疯癫癫的。真可惜的。”
江西窗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生垂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两只白皙的手在沙堆里玩着什么,专心致志般与世隔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小狗,屁颠屁颠的撞向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江西窗赶紧跑过去,扶起她后从口袋里拿出毛巾,把她的手指头一点点的擦干净,那么认真跟温柔。女生被这样的善意感染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天真无暇“谢谢姐姐,芩儿不痛了,呼呼就不痛了。”兴是瞧着江西窗不相信,把手举到嘴边,腮帮子鼓鼓的往手心吹气,“就是这样,芩儿也帮你呼呼。”江西窗望着她会心的笑了。
有一道人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猛地把江西窗往后一扯,江西窗整个人摔在沙堆里,力度很大,手心估计有一道淤青存在了。她抬起头,脑子有点晕因着背光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可是下一秒她又被人扶了起来,汇聚的光让她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
请一道雷劈死我吧,或者让我埋在泥土里不要出来,又或是让我去跳海好了,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站在眼前像老母鸡护着小鸡禁戒防备状态的人竟然是放荡不羁三天抱两五天换美人的齐于岩。她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欺负她。她生病了,所以我一时心急……”齐于岩声音低得如蚊子般解释,“好吧,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江西窗两手一摊,等着答复。齐于岩把怀里的女生拉到秋千上坐好,又说了几句话,才安心的走了过来。
齐于岩急躁的挠了挠脑后的头发,双手叉腰的踱来踱去,艰难的说道“她是黄芩,才二十一岁,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没出国前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齐于岩扁了扁嘴,似不愿提到“在她没有生病前我们是情侣,两家也协定要订婚,可是两年前发生了一个意外,我父亲就取消了订婚仪式,也不许我跟她往来。”
江西窗拍了拍手中的沙子,眉目间没有丝毫震惊,“她发生了什么事?”齐于岩顿了下,散发出恐怖气息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在十九岁的时候,被一个变态强奸了,当警察发现后她已经晕倒了,醒过来后就变成这样,她再也不想清醒过来面对这一切。”江西窗的心“疙瘩”了一下,脚底蔓延到心里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发抖,一波随着一波的怒气、挣扎、恐惧交织过来,差点站不稳身子,她用力的拧了拧自己的手心,控制住了自己的失态,略有些慌乱的语气询问“凶手抓到了吗?”
齐于岩丝毫没有注意到江西窗的不安,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眼底的红意暴露了他的悲愤“抓到了,法律只判了十年。在我心里,他死不足惜。竟然在这份上了,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什么?”
“我利用了你,我父亲很喜欢你。一直想跟梁氏合作,梁祁都不给他机会,在那次宴会上,他知道你对于梁祁来说很重要。我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有这个原因。有其他是因为你笑起来干净无暇的样子很像芩儿,就像十七岁生辰时她许愿后微笑的轮廓。我以你为饵,父亲才放心不会再找人跟着我,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芩儿。到了后来,你的善良与成熟让我不忍心伤害你,对不起。”齐于岩回首时,江西窗早已红了眼眶,齐于岩略为惊讶,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我不后悔我做的事情,就算接下来你会恨我。我在想,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遭遇了什么事情那又怎么样。
她的笑,她的娇,她的真,一直都刻在我的心里,以前她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我瞧着厌烦会骂她,她不会哭只是会笑着跟我告别。现在想来,她当初的心情也跟我一样,她忘记了所有人,不再记得我,我要每天告诉她我是谁叫什么名字,第二天醒过来她又忘了,我不知道我说了多少遍,可现在她总算记住了我。如果可以,我宁愿花掉十年寿命也让她好起来,可是可是她自己都不想醒过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小窗子,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江西窗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哽咽着低着头哭泣的齐于岩,就算比自己大了一岁,此时也无助得像个孩子,“我不会恨你,为了这个美丽的借口我又怎么会怪你,黄芩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