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跟江西窗搭夜晚航空飞回了C市,在飞机忐忑无比的心情一下飞机就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捂着鼻子不好意思的斜眼看着秦朗。秦朗好笑的瞧着她的窘迫,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份喜悦,勾起的嘴角都快咧到鼻子上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去相亲呢。”
“我觉得好紧张,即使不知道在紧张什么。秦朗,我手心都出汗了。”
秦朗细心的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会陪着你。”
到了医院,江西窗反而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握着门把,拧着又放开,来回了好几次,还是秦朗握住她的手开了门。里面的人听见声响,把视线挪到了门口。方靛一看来人,俊眉毛一挑,不郁的神色异常明显,他沿着两人面目往下扫视,两只还没来得及松开交缠的手凸显在他面前,眼里的寒意如冬日的冰天大雪,太阳穴突突生疼,连带着全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如果不是打着石膏,他真想立刻下床把这碍人眼球的两只手拉开,把他们都推出病房,来个眼不见为净,而不是像此时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冷哼声,偏偏那两个人还是没有眼力的人,特别是江西窗这个笨蛋,手被人抓了那么就还不懂得挣脱,站得那么远一副受伤想哭的表情是怎么样,真要关心的话就给我过来,是不是存心来惹我生气的,握得那么紧想干什么!
秦朗注意到了方靛不满的神情,颇有点幸灾乐祸的盯着方靛清瘦的脸庞勾唇坏笑。显然这个挑衅的动作彻底激怒了病床上的某人,他也不管打着石膏的右脚,一掀被子就要下床,江西窗一看吓得半死,冲上去一把按住他,大声喊道“你干什么,你的脚还打着石膏,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方靛停住了动作,抬眸扫了她一眼,寒意被驱散了一点,江西窗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腿抬起挂好,又把被子拉到他颈边盖好,回过头时秦朗已经不再踪影,她咦了一声,方靛瞥了她一眼,不屑的哼哼“就这么急着找吗?”
“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就这点度量?”
“刚刚小紫进来了,他们就一起出去了。你现在出去凑什么热闹,唱双簧还是三人行。”方靛说完就闭上眼,皱起的眉可以看出他的怒气,江西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大笑了起来,方靛猛地睁开眼,生气的说道“你笑什么。”江西窗擦去了眼角因笑溢出的泪水,捂住肚子指着方靛哭笑不得的表情又开始笑起来。某人终于震怒了,提高声调喊叫“不许笑,笑什么!”
江西窗好不容易止住笑,涨红的脸蛋还未褪去,眸底的湿意更显妩媚动人,她在病床上坐下来,既含情脉脉又认真的看着方靛的眼睛,那里面藏着一个跟镜子里不一样得容颜,他眼里的自己是活灵活现,喜怒哀乐都不需掩饰的真实的自己。“我在笑,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呢。以前的你高不可攀,喜悦愤怒都掩饰得分毫不差,从没表现得这么失态。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在你面前是小孩子,而你逗着我玩惹我生气拈手而来。过了五年,我们的位置好像调转了过来,我终于体会到了你当时的感受,看到你生气会觉得你怎么这么可爱。”
方靛的心思被江西窗识破,脸不争气的开始变红,露出的一大片颈边皮肤都透着红,他头一转,抬起手臂遮住脸上那两抹红,别扭的低声说道“蠢女人,是因为谁我才这样。你真是让我把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丢脸事都做尽了,你让我变成这样,连我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了。你让我知道自己原来也不是一身傲气的人,也是极度小气会吃醋的人,真丢脸。”
江西窗看他不知觉的遮掩着脸颊上的那片红,孩子气的嘟囔解释。似得不到糖苦苦哀求的小屁孩,那么的令人怜爱。她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连日来的担心迷茫彷徨在这一刻通通烟消云散了。
夕阳静好,冬风柔和,你在这里,我在看着你,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美好呢。
在江西窗看不见的阴影里,方靛瘪掉的嘴角重新汇聚了形状,入躺着的一轮弯月,在透过玻璃窗的微弱温暖的光芒中不知不觉绽放,照亮了整个鼓噪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