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窗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睁开眼睛,宿醉后的头痛让她惊吓了声,嗓子也是嘶哑的,她环顾了一圈,发现是陌生的环境。等等,陌生?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发现穿着一套崭新的睡衣,她凌乱了,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还被人换了衣服,昨晚明明在宴席里喝得酩酊大醉了,然后方靛打电话来,然后似乎自己扑到了方靛,然后然后……她苦恼的尖叫,该不会一个不小心把方靛给吃了吧。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没有穿鞋,房间里也没有她的衣服,她垫着脚尖做贼般左瞧瞧右瞅瞅,确定真的没人后,才看到客厅里放着自己的包包跟皱得乱七八糟的裙子,脑中又出现了她扑倒某人拆吃入腹的暧昧画面,她伸出手打掉了自己的幻想,一溜烟跑出去,迅速抓起衣服,准备落荒而逃。
“你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后面传来声音,江西窗僵硬着脖子回头,方靛一脸干净的站在浴室门口,身上也穿着睡衣,仔细看跟自己的是一套的,她的脸又抑制不住的烧红了,她嘿嘿嘿的干笑“我,我回家。”
“做了坏事就想逃吗?要负责才行”坏事?江西窗脑子里都是这两个字,难不成真的一时没忍住扑到了他?可是对比来说明明是她比较吃亏啊,凭什么受伤害的好像是他啊。所以她雄赳赳气的挺直腰板,一副英勇就义的说道“这本是一厢情愿的游戏,何必耿耿于怀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方靛瞧着她的样子笑意再也掩不住,俯身就大笑起来,声音响彻房梁。他指着不明就理的江西窗,笑得眼角带泪,肚子都隐隐微痛。
“哈哈哈哈,你以为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让你赔我一件衣服而已,怎么搞得像我们发生了什么一样。”
“啊?”江西窗嘴巴张成了一个圆,瞧着方靛夸张的笑意,脑子里快速计算整理归纳,最后得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两个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说得这么隐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你的小脑袋瓜子真不单纯啊,不过,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主动,那些勾人的招数是从哪里来的,把我撩拨得全身火燎燎的,恨不得把你就地正法。”
江西窗被这露骨的话语羞得又红又娇,饶是一颗心早已为淡如水,也禁不住他的频繁不要脸,她不自在的蒙住了眼眸,不去瞧方靛坏笑的表情,喃喃低语“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加上我对昨晚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休息再拿来威胁我。”
“哦?那看过几头猪跑了?”方靛不想放过这个禁忌性的话题,可江西窗明显不愿深谈,转过头不想理他,谁知方靛得寸进尺的贴了过来,把江西窗抱进了怀里。她尝试着挣脱了两下,那人就抱得更紧,方靛闷闷的低语“这么多人觊觎你,赶走一个又跑来一个。也不知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方法,把男人的魂都勾得死死的。”方靛绕着弯在骂她不检讨自己,乱搭理旁人,其中的隐晦含义,江西窗又怎么会听不出。”她嫣然一笑,痞子般反驳“那你就不要喜欢我啊。”
“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好像你认识我以来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我脾气哪有这么差,让你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是脾气差,你看起来糊涂,却是不愿意吃亏的人。看似愚蠢,实则聪明得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准。”
“喂,看起来你还蛮了解我的嘛。你说,你什么时候要取消婚礼?”
方靛闷声大笑,胸膛里传来的震动让江西窗使劲捶了他一下,她终于询问了吗?等了多久才等到她直接过问这件事情,而不是隔岸观火。真的,等了一段时间了。
“你还记得你有次生病不肯吃药吗?”江西窗见方靛转移话题不愿直面回答自己,苦闷的埋着头不愿搭腔。方靛自己说了下去“那次,无论我怎么哄你,你都不愿意吃药。你做事向来都不拖泥带水,唯独最害怕吃药。脑袋都烧成那样子了,还是坚持得不吃药。后来我说“你不吃药,我就去外面站两个小时,陪你生病好了,到时候我也死不吃药,看你心不心疼。你听了之后仰头就把药吞了下去,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咽了下去,还在半途中哽在喉咙里。那一次累得你够呛,其实我比你更折磨。你支持不住来医院吊针,我坐在长椅上发誓,一个姑娘能为喜欢的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将一生爱惜保护她。你还记得吗?”
江西窗眼角都湿了,她怎么会忘记。一觉醒来就见方靛趴在病床上,连睡梦中都不安稳,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自己贪玩打雪仗导致了生病,也让他跟着受累。她一直在想,自己真的是一个麻烦吗?什么人遇见了她都没好事发生。可是眼前这个人让她明白自己存在的实质,就是进驻他的心,她不再是麻烦,而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镶刻在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忘却过。”
“那你再等我一会,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梁氏的动作很快,广告牌策划书都准备好了,梁祈的秘书把合约递给了江申,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申天归梁氏所有,江申将从董事位子上退下来。殊不知江申的动作更快,他不慌不忙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谨慎又珍重的交回给梁祈秘书手上,透着狡猾的色彩说道“你把这份东西交给梁总,我想他会很有兴趣。等他看了我再签字。”
虽然狐疑江申会抗拒签字之类的反抗手段,可他稳如泰山的淡定让秘书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上了顶层。显然这份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梁祈看完后脸色沉重得如灰蒙蒙的天,下一秒就倾盆大雨般恶劣。他把黄色的档案丢在桌面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好一个老狐狸,江申,我真是小看你了。”
秘书背着手,思量了下还是开口“梁总?那还要不要江总签字了?”
“签字?”梁祈反问一句,止不住冷哼“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早就帮自己想好了后路,档案里是他找律师拟好的股权让渡书,手里的股份都转到了西窗的名下,可恶的是里面还有一份跟银行的借款协议书,只要他一签字,表面上是西窗占到了便宜,接受了他的股权,可是也背上了他欠下的巨款,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兜来兜去他江申一点亏都没吃,还能让梁氏帮他还债。难怪他这几天无声无息,原来是算计着这一切。看来是瞧着西窗不能说服我,想出了这样的计谋。好,很好。”
“想不到他来个金蝉脱壳之计,BOSS,那我们怎么办?”
“哼,他以为能脱身吗?用西窗来逼我,那我就跟他好好玩一玩。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