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南沿溪江府停下,刚掀开帘子马车旁原先站着的那个女人立马递上手,盖了张白帕子上去。
我瞧了只略略挑眉,将手搭上去。
入了前厅,打眼就瞧着厅内上座坐着两人,想必就是高二安排的江家家主和其夫人。
“大小姐可是要去见一见?”
瞧了眼还搭在白帕子上的手,我轻轻地收回来,淡声道:“不必,回房吧。”
江府的构造图我先前见过,唯那海棠院有种了棵海棠树,想必是安排在那了。
“你叫什么?”
踏过青石板后,我漫不经心地开口朝她问道。
“奴婢青月。”
声音挺好听的。
“你先下去让人安排好他。”
想到二狗子我暼了眼身后跟着的婢女,吩咐她道。
“是。”她躬身应了,转身离去。
我意味深长地盯着那道挑着灯笼离开的身影,心里轻念:青月……
年纪瞧着不过二十,做事暂且看不出什么,言行举止倒有些像宫里教出来的,眼不乱看话不乱开,倒是有些老成。
在府里待了几天我仿若又回到了原先的日子,今日颇具闲情逸致想着去乐馆舞坊逛逛。
二狗子身法不错,我留他在旁贴身跟着。
江府的丫鬟除了青月那一个通透的其他都是些俗人,有两个跟了我几天就开始在府里狗仗人势,烦得很索性出门在外就带个二狗子护身。
京城里最大的舞坊“醉仙坊”,与最大的乐馆“醉乐馆”只隔了一条街。
“这不会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吧?”我仰头望着阁楼高高在上挂的牌匾,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叫醉仙楼的。
“大……公子这确实是同一个人开的。”旁边侍卫装扮的二狗子开口道。
今日我换了男装,出门照镜时还直叹眉如远山,面若冠玉,唇若含丹。
眉往粗了描,剑眉横生,颇具男子英气。意是想穿身白袍,想到莫天明安置的那一柜子白衣,抬手拎了件黑的。
听到二狗子这话,我不禁拧眉,上次他说醉仙楼我名下的,这两个……
我回头看看对面的酔乐馆,又转回来看看头顶的醉仙坊三个大字。
不会也是我名下的?
二狗子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是的公子,这个是您的。
我有这么多产业嘛?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还穷困潦倒跑街上要饭来着,没想到这些都是我的!
“那他们怎么不认识我?”
是呀,醉仙楼去了两次小二都是正常待客,钱还照收,主要是掌柜的出来了也一脸懵。
就说站在吧,搁醉仙坊站了半天也没个人出来迎接。
“公子曾下令,您去无需优待。掌柜们位低只知道做事,不知道公子就是背后的人。”
我下令?这话让我惊了猛地扑闪几下眼睫后垂下眸子开始思索。
脑子里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不过下令无需优待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既然掌柜们都没见过幕后之人也就是我,那遇事应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可有信物?”用扇子挑掉飘到胸前的发带,我抬脚往醉仙坊内走。
“公子几位,大厅还是雅间?”跨进门槛,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厮才笑口招呼。
我朝他摆手,他便弓着身退下了。
“有。”
二狗子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我问:“是什么?”
“据说是您……脚踝上的桃花印……”二狗子声音越说越轻,我拧着眉辨别了一会儿。
我脚踝上的桃花印,信物居然这么私密。
也是,像玉佩什么证明身份的也可伪造些,遇上事若是玉佩丢了或没有佩戴在身那可不就坏事了吗。
不过这茬子事我倒忘得一干二净。
奇怪,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记得了,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按说我做过的事,不说想起十之八九,十之五六是必然记得的,怎么现在十之一二都不太记得起。
莫不是那十四皇子给我下了其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