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
宜:订盟,结亲,开光,乔迁。
忌:百无禁忌
可以说,这是个极好的日子,放眼望去,比起昨日来言,此时的皇宫上下众人的脸色不再是紧张兮兮,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
当然,这么个大喜日子显出其他不好的神情,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众人其实真的很紧张,特别是忙里忙外的侍从喜娘们。
一时是拿错了东西,一时又是谁打破了东西,索性及时说了句碎碎平安,否则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湄之如此瞧着到也觉得有趣,没错此时正站在萧绿漪身后的正是她尉迟湄之。
为什么是她湄之呢?
这很简单,只因以前凤大使者就说湄之命格和未来晋王妃配,所以适合当喜娘。
于是湄之就光荣的站在了萧绿漪身后帮了这所谓的一个忙。
那为什么湄之明明喝了那瓶毒药,却还是接到了命令来当喜娘呢?
这更简单,就在昨日,在她和杨俊玩者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时,皇后派人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
过来交代的人自然是陈宣华,当时陈宣华告诉湄之,说皇后赐的药是宫中密药,死的人呈现的是自然死亡状态,看不出任何迹象。
难怪以前看电视,那些皇帝皇后经常密旨赐死谁,却愣没让人看出半丝痕迹,虽然说别人看出来也不敢说什么。
可能有一种这样的密药,湄之表示很欣慰。
然后陈宣华又说,这药名字叫“入梦”,之所以叫入梦与药性有关,这药若被人服下,只要不睡着,便不会发作。
一旦睡过去,那就是一生了。
可这药就像现代的感冒药一样,人一旦吃了就会极度想睡觉,试问一个正常人不吃药又能支撑几天不睡。
更何况,一个导致人想睡的入梦。
好一个皇室密药,好一个入梦,好一个让人惆怅的药性。
是了,说到这里,陈宣华还没把话说完,陈宣华的最后一句是告诉她,听闻吃了此药支撑的最久的人是三日。
那是一个将军的夫人,在吃了药后,凭着期盼丈夫归来的坚持,硬生生支撑了三日,结果终究去了。
而最短的却是一日都没撑过去,那么她尉迟湄之又能好得了几分。
湄之想到这里,指尖微微用大了些力道,直扯得萧绿漪痛的轻哼了一声,这才让湄之反应过来,却没有什么抱歉的样子。
这个皇后嫌利用得自己不够吗?
自己一晚没睡就为了今早给萧绿漪当什么喜娘,死之前的最后一刻,还要利用到如此深刻。
还美其名曰为了她好,为了让她晚些睡过去。
深深吸了口气,湄之将手指上扯下的一根萧绿漪的发丝丢落在地,然后缓缓坐在了陈宣华身旁,笑了。
“晋王妃,奴婢来替你上妆。”
萧绿漪本没料湄之会来,本想开口问,可随即一想,又立马住口。
别人不明白,萧绿漪能不明白么。
虽然这样多的国家有这样多的皇宫,可只要是皇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少问少言,多看多听。
这样麻烦会少很多,也能活的长久些。
“那就有劳湄之。”
依旧温温和和的声,还未当上王妃,就显然有了王妃的姿态,端庄静柔,姿态美好。
湄之看了眼萧绿漪,伸手就拿起了梳妆台上为萧绿漪准备好的东西,开始动作。
“放心,我会让你成为今晚最美丽的新娘子。”
说这话的同时,湄之以一种格外认真的调调看着萧绿漪,然后拿着为萧绿漪特别调制的粉轻轻给她抹上。
这样的时刻,任谁也不会相信湄之会这样好心的给萧绿漪弄的漂漂亮亮。
可萧绿漪却相信了,而且她没有一丝怀疑,因为湄之的眼神,那是一种从来没有在湄之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那眼神在告诉萧绿漪,湄之如今只是将萧绿漪当作一个普通的新娘子看待。
而且湄之的动作那样娴熟,用的都是萧绿漪看也不曾看到过的东西,萧绿漪自然不知道,湄之从来到古代以后,就不熟悉古代的东西,所以自动自发调配着。
这样归功于她的爱漂亮,试问一个拥有现代化妆技巧的女人给一个古代女子化妆能化出什么呢?
“我知道,谢谢你。”
萧绿漪一说谢,就不仅低了眸,任由湄之的手在脸上动作。
其实在湄之进来之前就已经让萧绿漪敷了好些东西在脸上,只不过如今已经洗去,但如此效果下来,整个脸都有有种白皙透亮的感觉。
可是湄之却仿佛不是很满意,在效率提提醒时辰不够的时候才勉强开始了下个步骤,给萧绿漪上妆。
“不用谢,你知道吗?”湄之轻轻替萧绿漪拍打着脸,让那粉快速吸收着,也不等萧绿漪回答,就续道:“我这好像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萧绿漪好奇的偏首道:“什么仪式?”
湄之拿了帕子轻轻擦拭了手指,又继续拿着眉笔给萧绿漪描着眉。
此时屋内的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没人打扰她们,而湄之的神情却格外的宁静,甚至比起面带喜色的萧绿漪更为静。
这样的静在湄之的身上出来,有些怪异,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形容这怪异。
湄之笑了一下,又想了下,才缓缓道:“告别的仪式。”
萧绿漪骤然一惊,差点站了起来,好在平日冷静惯了,很快平静的看着湄之。
“什么告别的仪式?”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有些重叠。
适才问什么仪式,如今还问什么告别仪式。
难道萧绿漪真不知道吗?
湄之不这么认为,可也没认为萧绿漪全部都懂,所以湄之只是扯大了唇边的弧度,拉远了距离开始欣赏自己描的眉。
湄之画的眉不是古代女子最喜欢的柳叶眉,却被湄之轻微的提拉下,让萧绿漪整个人的气色明显都好上许多。
至少是感觉开心都铎,也许很多人会奇怪,眉形关开心何事?
萧绿漪难道不开心吗?
可是萧绿漪明明很紧张,明明一直在笑,明明那期待脆生生的放在脸上,想让人看不到都难。
看完那眉,湄之才不快不慢道:“很多,多的自己数不过来,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要告别的其实真的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