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琴早早就看到这两名女子腰间的饰物上,此刻眉眼间尽是担忧。
“原来是天元宗诸位,”一个漂亮的异常的女子从一间竹屋中走来,满是书卷气,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奥,阁下是?”
“千欲天,汘慕婉。”
“什么?”众人在听到这个名号后,那可真是表情各异呀,“千欲天,就是那个拥有风花雪月四座销金窟的千欲天?”
“可不是,那可是男人的天堂啊,许多人都慕名而去。”
“真的假的?”
“那也只是猜测,传言,风花雪月,并不依靠任何实力。”
“咳咳,”枯骨子见着些弟子竟然如此直言不讳,立即阻止,“原来是千欲天的诸位,不知道令师宗可在此处?”
“见过天元宗二长老,师宗昨日已带着宗内弟子离去,此处只有慕婉与两位师妹,奥,还有流云宗二弟子慕夜白等人。”
枯骨子见汘慕婉身后并无其他,眼神不自主问询,“奥,他们此刻正在寻找流云宗大弟子雪寒子,所以并不在此处。”
“原是如此,如汘姑娘所说,这里有出口,可以通向外面?”
“正是。”
“那,不知汘姑娘在此处,是?”顾景知上前,问出大家的心声。
“这里是一位阵法大师的避世之所,慕婉有幸,在这里寻到了几本手札,正在研习。”
“奥,那不中知我等可否在此休息片刻。”
“顾长老说笑了,这里并不是我千欲天所有,顾长老请便,”说完骑汘慕婉侧身让过,顾景知到是也不谦让,直接向前走去。
“不知令宗主,一切安好?”等众人都走了,枯骨子这才看着汘慕婉问道。
“家师一切安好,”汘慕婉心中古怪,这天元宗的二长老莫不是师傅的追求者,啊,为什么这些年从来不曾上门拜访过?
枯骨子避开汘慕婉探究的眼神,“那便好,那便好,”说完就向这众人离开的方向寻去。
“师姐,要不要查查此人?”
汘慕婉沉思片刻,“汘汐如今在何处?”
“大小姐在落雪楼。”
“那就让盈月楼去查此事,用灵蝶传音,速去速回,还有,流云宗的雪寒子,此人,我也要知道。”
“是二师姐。”
“阵法宗师?”刘明浩和叶安然心中疑惑。
“大师兄,这里既有剑冢,又有这一处避世桃源?”
“千幻山,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即墨白霜此刻也是好奇,不由自主出声。
“这里也许还曾发生过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眼下不好推断。”刘明浩也是疑惑,几人心中都有不解。
“云昊,云离,你们怎么样?”即墨白霜看见天溪阁众人,便去询问了。
“无事,只是不少弟子没能躲过劫难,唉,”云昊叹气。
“也不知二师兄怎么样了?”云离惆怅的看着远处。
“赵宗?他去哪了?”
“在外面的时候,就与我们走散了,现在也不知二师兄一个人,如何了。”
“放心吧,赵宗平时机智聪明,肯定会走出去的,说不定,他已经出了千幻山。”即墨白霜安慰云离。
“就是,白霜说的对,云离你也不要太忧心,出了这里,我们再去寻找一番。”
“也只能如此了。”
刘明浩和叶安然四处查看,却是毫无头绪。
“烦请汘姑娘指明出口方向?”刘明浩与汘慕婉再见,也是不甚唏嘘。
“看来刘公子不虚此行,”汘慕婉看着刘明浩淡然的眼睛眼睛,试探性的询问。
“汘姑娘一路走来,想来机缘颇多,”刘明浩语气平淡,虽然他未有任何所得,但是眼神不经意扫过天元宗弟子方向,心中也甚是欣慰。
“慕婉还要多谢刘公子这一路多次出手相助,”说着,汘慕婉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请,”刘明浩侧过半个身位,意思不言而喻。
汘慕婉笑着看了看叶安然的方向,“刘公子请,”汘慕婉走到竹屋前那颗粗壮的银杏叶树前,随手一挥,一副聊聊几笔,线条分明,却是能让人联想到所画之人风骨的画就这样出现,简洁明了的画风,看起来还未画完,映入眼帘,却能让人感受到无尽思念。
男子玉冠整齐,衣袖翻飞,手中的酒壶微倾斜,也不知壶中是否还有仙酿残存,说不出的惆与怅,只是这迈出的脚步怎么也难阻止分别的苦楚。
“这人是谁?为何没有脸?”舒明看着这副图,眼中满是好奇?
“大姐,这分明就是背影,哪里来的脸?”即墨白霜翻个白眼。
“这画中人,请恕慕婉无法告知了,我们寻到此处时,这里的一切已经有人翻动过,剩下的东西中,也没有提及画中人。”
“信与不信,各位随意,”汘慕婉手中快速结印,画前荡起一层轻微的涟漪,汘慕婉站在一旁,伸出右手,看着众人,樱唇轻启,“请。”
众人愣住,“这,就这么简单?”许多弟子交头接耳,满腹疑惑,并无人轻易上前。
“这?”顾景知走到枯骨子身边,“二长老,这?”
枯骨子看着汘慕婉,心中没有丝毫犹豫,“走,”率先带着天元宗众弟子,穿过涟漪而去。
“师傅?”
“娘,”舒明与沈惜兰走到顾景知身边,并不十分信任,就在这时,汘慕婉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袖中的手在次快速结印,悬崖边突然冒出了几个身影,看服饰,好像是流云宗的人。
“什么人?”江城众人离得最近,有几名弟子已经拔刀了。
“哎吆,一会不见,这里这么热闹了,”慕夜白手中握着汘慕婉给他的玉牌,笑眯眯的看着在场的人。
“原来是流云宗的弟子,”江遥川只在瞬间便看出了慕夜白等人的来路,“退下。”
“是,城主,”一种弟子这才收了武器,退至一旁,但是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顾长老,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江遥川与顾景知告别,便带着江城众人,匆匆而去。
“娘,”舒明还想说什么,被顾景知制止,“汘姑娘有心了,”顾景知对汘慕婉的敌意,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我们走。”
汘慕婉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心中生疑。
“哎呀,看来,你千欲天似乎与玄月阁的人颇有过节啊,”慕夜白见众人都走了,示意流云宗数名弟子自行去一边修整,自己大大咧咧走到竹塌前,端起一碗茶水饮下。
“你就不怕我下毒?”汘慕婉也走到竹塌旁边,坐在另一侧。
“什么?你下毒了?”慕夜白声音中满是惊讶,动作却是没有一丝停顿,只见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也不想就喝下去了。
汘慕婉也不在意,到是一旁的千欲天的两名弟子,心中满是疑惑。
“啊,舒服,”慕夜白放下茶盏,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惬意的半躺着,感受着身边吹过的微风,汘慕婉也不说话,静静拿着那本手札,仔细研究,说起来这本手札,还真是不错,这短短几日,她就有了质的飞跃,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的。
“呐,你的玉牌,”慕夜白随手将腰间的玉牌撤下,放在桌上,“你这玉牌,到是不错。”
汘慕婉不搭话,只是收了玉牌,“我遇到九山门的人了,”汘慕婉这才给了慕夜白一个眼神,很快又被手札吸引了,“他们就在我大师兄被发现的地方,当时正在与人争斗,弟子多有损伤,”慕夜白眼神异常认真,“张若虚只带了她女儿,叫什么来着,”
“张雪雁。”
“啊,对对,张雪雁,张若虚只带了她匆匆而去,”不过那些人倒也并没有灭口腔的意思,只是任由他们离去。
“奥,能打败张若虚,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汘慕婉并没有看慕夜白,但是她的话就像是利刃一样,直逼慕夜白。
“说起来,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的那块玉牌,我这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玉牌,”汘慕婉放下手札,拿起这块玉牌,并无什么特殊,不过刻了一把剑而已,有什么奇怪?汘慕婉看着慕夜白,满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头,那人就在我身后,我与那人对视了三秒,他就消失了,”慕夜白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
“这玉牌?”汘慕婉似乎要陷入回忆中了,“这玉牌,似乎是师尊给我的,”难道师尊与那人是旧识?
三日后,慕夜白从颠簸的马车中醒来,“嘶,”头疼,慕夜白勉强撑着坐起来,拍拍自己的头,满是无奈,“还真下药啊。”
“二师兄,你醒了?”马车外传来弟子的问询声。
慕夜白掀开窗帘,街上人声鼎沸,“这是何处?”
“这里已经到了流云宗脚下,此处正是天青城。”
“天青城,”慕夜白心下了然,流云宗虽然没落,但是其附属城池天青城,却是几乎垄断了整个天青石行业,这些年厚积薄发,任谁也能看出流云宗的野心,“难怪。”
“二师兄放心,不管那妖女下的什么药,师傅和师叔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弟子看着慕夜白依旧不能自如行动的四肢,心中有愧疚。
“下毒?”
“正是,二师兄那日吃了妖女一盏茶后,我等在此醒来,已是在千幻山外的一处客栈。”
“奥?”
“据客栈老板所言,正是那妖女派人将我等带至此处。”
慕夜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马车上,心里确是有几分好笑,“这丫头还真是,忒狠毒了。”
“可不就是,二师兄足足睡了三日,才醒来。”
“就是。”
“走吧。”
“是,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流云宗行去。
“城主,”一黑衣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礼。
“走了?”一个剑眉刚直的男子,负手利于案前,眼神中藏不住的精光,手中的天青石成色极好,“下去吧。”
“是。”眨眼那人便已消失。
“慕夜白,千欲天,”这位城主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名字,身影渐行渐远。
天元宗,“明浩与安然去闭关了?”柳时杰坐在大殿的主位上,上位者的气势彰显无疑。
“正是,这几个孩子先一步回来,此时已经闭关了,由藏书阁两位师叔看顾”,枯骨子回道。
“此番千幻山之行,诸位辛苦。”
“掌门师兄严重了,”枯骨子,叶良衡与蓝琴,以及回来的众弟子纷纷行礼。
“弟子们下去休息吧。”
“是,师宗,”一种弟子再次行礼,有条不紊的退出大殿。
“二师弟,此番凶险,你们辛苦了。”
“师兄哪里话,这些都是应该的,”枯骨子说的诚恳。
“是啊,我天元宗先祖百年前发现此处的洞天福地,由此开宗立派,这才有了今日的天元宗,只可惜,这里的元石,已经被消耗大半,这些年,四处探寻,也未发现任何元石福地,”每每说到这些,柳时杰都是万般惆怅。
“是啊,在这片土地上,存在着妖族,魔族,精灵族,和其他族类,我人族在修炼上既没有天赋神通,也没有得天独厚的洞天福地,但即便是这样,我们的先辈依旧没有放弃,”枯骨子无不感慨。
“是啊,外族修士大多有着传承千百年的元石福地,可供子孙后辈,长久修炼所需,妖族与精灵族更是有意想不到的天赋神通,魔族体质特殊,最能够吸收灵力,修炼较易,只我人族,近百年来只出了武神宗等寥寥几个惊才绝艳之人,”叶良衡想到近百年来人族在修炼一途的发展,亦是忧心忡忡。
“话虽如此,不过好在苍云之境有着三源阵守护,人族才能繁衍至此,”蓝琴站在叶良衡身边,挽着叶良衡的胳膊,轻声说道。
“是啊,”枯骨子认同,“若不是这三源阵,这天下只怕没有人族立锥之地。”
“不过,”良衡子想到一件事,“这些年妖族魔族屡次进犯,多亏了琉璃塔和镇北关的诸位守护,我们才能幸免于难。”
“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幸运还能维持多久?”柳时杰自问自答,众人也都陷入沉思,“不过,最近似乎又有身份不明的修士闯入我苍云之境。”
“什么?”叶良衡与蓝琴也是,心中同样充满震惊。
“探查的弟子回报,这几日有大量灵力特殊的修士涌入我苍云之境,形迹可疑,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什么?竟有此事?”枯骨子眼神满是认真,这些天他不在天元宗,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二师兄莫急,这些人至今没有任何大动静,我与玄月阁,天溪阁等几位掌门已经通过消息,你执法堂的弟子,已经派出前往天溪阁了,你修整修整,也出发吧。”
“是,掌门,”枯骨子应声退出大殿。
叶良衡与蓝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妖族虽然天赋异禀,却是极难化形,每每都要经历筋骨寸断,生不如死般的锥心之痛,这次,莫不是如百年前那次一样,掳走我人族炼药师,为他们炼制丹药?”
“若真是如此,妖族岂不是又要出一位的大妖王了?”蓝琴惊呼出口。
柳时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大殿门口,遥看这一片风云莫测的大地,“你们也去休息吧,尽快恢复。”
“是,掌门。”两人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在走廊里,蓝琴的面色却是有些难看,“怎么了?琴妹?”
“夫君,你说,这次,遇见她的事,要不要告知掌门师兄?”
“琴妹,你我虽然未曾提及,但是,我们出千幻山的时候,二师兄已经命人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告知掌门了,掌门在大殿没有问起,也许是怕你我为难罢了。”
“唉,”蓝琴有何尝不知,无奈叹息。
“好了,回去吧。”叶良衡牵起蓝琴的手,就这样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