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礼如期举行。
约素心中不爽,可不好说什么。相反她看凌永慕,总以笑脸迎人。蒋约素不知他怎么想,他比较内向,想什么不放脸上。
订婚礼前期,麻将正打到第三局。王太太开始讲些闲言碎语,对面的陈太太也时不时附合几句,两人说话间总瞟向蒋约素。蒋约素今天话极少,手气也不好,她涂着鲜红丹蔻指甲的手指夹着一根快要熄灭的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太太使了个眼色,王太太旋即将话头往约素身上引,说的不外乎是凌永慕和哪位名媛交往过密,又假装善意地提醒蒋约素,要留心枕边人。
约素轻蔑一笑,她什么都知道。蒋约素摁灭了烟头,打出一张东风。她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嘴角一勾道:“我和他不还没成亲吗。再说侬别想看我笑话,我向来不是那脸皮子薄的人。”
几人会心一笑,王太太见约素打开了话匣子,又快言快语地将穆骁回来的事故意说出来,几位太太又七嘴八舌地夸赞起这位风华正茂的风流才子来。
蒋约素仍是兴致缺缺,她皱眉听了一会儿,而后将牌猛然一推,自顾自散了局。她脾气大是出了名的,自然也不怕扫了各位太太的兴,只是一脸阴沉地离开麻将桌,心身疲惫地走到凌永慕身边,然后挽住他的手臂,拿起酒杯又开始向各位来宾敬酒。
“姐~”蒋少又屁颠屁颠儿地跑来,硬给约素手里塞了样东西。这个蒋少,是蒋正业超超超远房的亲戚,按理说这个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和蒋约素没什么关系,可因实在是天生爱谄媚,约素便把他收作自己的“小弟”。
约素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冷哼一声,闭上眼又傲娇的把东西抛回给他。蒋少有些懵了:“姐……这这这不是您最爱的法国原装进口的‘法兰熏牌’香烟吗?”“现!在!……”约素笑着拍了拍蒋少憨气十足的脸:“我又不喜欢了!”蒋少还没回过神来。话说,这不是约素之前最爱的牌吗?
“怎么?戒了?!”穆骁果真应邀来了。
“是!戒了”,约素意味深长般冷艳地笑笑:“我为一个人把烟戒了……”
凌永慕一怔,他看向约素。
“哦?为他吗?!”说着,穆骁猛地推了凌永慕一把,凌永慕没站稳,倒退一步。
“穆骁!”约素怒了扬起玉手就往穆少脸上挥。不料却被蒋正业抢先抓住并“警告”。
“这是全沪最大的订婚宴,在场的可都是有名人士和媒体记者,你若闹这么一出,明天你就别想待在上海!”蒋正业压低声音道。
蒋约素无话可说,她“礼貌”地向穆骁笑笑,强压怒火,拉着凌永慕离开了。
婚宴开始了——
当她在那场万众瞩目的订婚礼上穿着法国空运来的定制长婚纱款款袅绕地走来时,他站得很远,于灯红酒绿一片贺喜的人声中朝她面目模糊地笑着。璀璨的烟花映亮了沪上的天,男子英俊,女子如花,在冲天而起的赤橙红绿青蓝紫中,宛若一对璧人。可惜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约素明白,凌永慕心中也清楚。这是遥远而飘渺的梦。
饭席期间,凌永慕不停的向社会名流敬酒,满面红光,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约素看着他,唯唯诺诺的人,酒量明明不行,耍什么大牌,逞什么强。她想劝,可又不知怎么劝,虽然他们是合作伙伴,但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不过她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他……不,不是——应该叫,同情。她看着凌永慕,不外乎就想到蒋正业那只老狐狸,甚狡猾,用凌永慕母亲来威协凌永慕这个不怎么外向,没什么歪心思的孝子,可凌永慕他没受过这种专业训练,一不留神,他会死的!
就在这时,凌永慕忽然就咳嗽起来,蒋约素马上去安抚,只见凌永慕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扶我进客房……”蒋约素心中疑惑不已,她又看向凌永慕,但凌永慕已经昏过去了。天哪,这“戏”也不用演得那么过吧?!约素叹了叹气,只好唤人把凌永慕扶进客房。蒋少听闻“姐夫”醉酒昏迷,特跑来帮约素照顾。“现在凌永慕昏睡了,我爸……知道吗?”约素试探着问。“不知道啊,怎么了?要不,我去告诉伯父?”蒋少给约素泡了一杯茶。“不,不用了!”约素立马说道:“席中有很多爸爸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如果你现在去说,反而扰了他老人家的兴致。”“说的也是啊!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蒋少笑着说。
砰!——突然滔天一声巨响,大殿便回响着人们的尖叫声……是枪声!蒋约素觉得自己的手指紧了一下,她看向凌永慕,只见那人握着自己的手,皱了皱眉头。约素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她之前小瞧了他。她让蒋少去调查枪声来源,借机把人支了出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凌永慕,你藏的够深。”
凌永慕笑着坐起来,撂了撂刘海:“要不是我看见席中有人带着枪,我自是不必喝这么多酒。我这是保护了你啊!”他又趴在约素耳边,吐着气说:“敬酒结交名流,能助我们更快完成任务……”
蒋约素一听,脸颊有些红了,她甩开凌永慕的手:“谁要你保护!”
“你急什么?”凌永慕的语气冷冷的:“我是说,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