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人家买来的丫鬟罢了,与小姐同岁,童年时家境贫寒,也是吃过苦的,后长到十五六,这么多年都在后院的水深火热中熬着。
若是个有心机的,到也能过得不错,可偏偏又是个半寸心眼子也没的,挨打实打实的挨,受饿实打实的受,别院的丫鬟婆子谁在主子那受了气,都能把这丫头拎过来熟数落两句。
就是因为这样不中用的软性子,自家院子里半滴银子也没存住。
一个被欺压了十几年的女孩,唯唯诺诺的性子是入了骨的,说话大声不起来,眼神也坚硬不起来,几乎每一句话是在争取什么,只有不住的试探,谁都不敢得罪,哪怕在她身后绑根竹子,也直不起腰杆。
人更是瘦的跟猫儿一样,二夫人那沉沉的胭脂香粉朝身上一扑,估计就能摇摇晃晃的把这丫头推倒。
可丫鬟最最分内的事儿她比整个儿相府的婆子女士们做的都好,那就是衷心护主。
大概是人被欺压久了,把主子当成了唯一的精神寄托,就像是啥也没了的乞人,只剩了一块破草席便要死死护主。
那次二夫人小臂粗的棍子生生抡下来,她眼都不眨直接替主儿挨了,直打到吐血,也没说也离了这院子另寻他处。
这点,南伊心里比谁都知道,不是凭着记忆,是凭着自己这副身躯,每每见到坠玉那眼神,就忍不住生出怜悯来。
可见这十几年的烙印,有多深,有多重。
所以南伊几乎没有对这丫头做什么考究,更是愿意能让着丫头在青春的最后几年稍微轻松些。
南伊常常盼着这丫头生出些任性来生出些脾气来有时坐在树下摇椅上扇着扇子,就想着啊,好歹也是个及笄之年的女子,弄得像是当了几十年童养媳的受气包一样,她巴不得这丫鬟哪天遇事了就高声大喊,装腔哭诉,假哭假嚎,她就算看穿了她也要站在她这边,好好的帮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