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这时也彻底冷静下来,先喝了一瓶疗伤药,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虚弱了点,这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和人交战。
然后关于诱骗黛希的想法总是冒出来,这时候就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红色的小人说不能骗,不然迟早遭殃,黑色的小人却说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骗出去卖给别人或者留着当女仆,等有了一大笔钱,天高海阔,想远走高飞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思来想去,穆尔最后还是决定将问题抛给黛希,就算后面拉斐尔王族想追究他的责任,他也大可以说是她非要跟着自己。即便她不想,他也可以将这个消息卖出去,获得一笔巨额的财产。
相比于前者,穆尔其实更希望黛希能选择后者,美人虽好,金币更可贵。反正黛希有拉斐尔王族罩着,应该没人会对她动手吧。但如果真的有胆大包天的人对黛希动手的话,那他的良心可是会受到谴责。
他进退维谷,还是安慰自己一句——“不要那么天真了,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弱肉强食才是这片大陆的法则。”
黛希过了很久才从木屋里出来,穆尔都等的不耐烦了。果然女人都是一个样,不管是地球的还是这片大陆的。
不过,穆尔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感觉等待还是值得的。黛希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衣服衬得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完美无瑕。一双长腿秀丽,站在那就显得亭亭玉立,像是邻家的少女,气质单纯唯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头发,依然散乱地披落在肩头。
穆尔向她招招手,黛希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好像刚学会穿衣服的小孩子。穆尔以为她还在害怕自己,语气柔和地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了。”
“真的吗?”黛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又很开心地跑到穆尔身边,蹲下身再次打量起他。穆尔奇怪了,问:“你怎么老是盯着我!”
黛希心情突然有点失落,用手指乱戳,戳到穆尔的胸膛上。“因为你是我除了母亲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
穆尔一下子心里充斥着柔情,一个人在这个常常暗无天日的森林里呆上十多年,无法和人交流,也不能感受外面世界的美好,是该有多么孤寂。难怪她的性格那么蠢萌,她也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呀。穆尔多想能站在她身前,告诉她,以后的日子就由我陪你度过了,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我都会守护你心中的纯真善良。可是,他也只是一个三阶见习骑士,哪来的力量为她与全世界为敌。
穆尔说不出那些话,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说这些话。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于是张开双臂,往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用手轻抚她的后背。原本想要挣扎的黛希浑身一颤,泪水再次从眼眶滑落,滴到穆尔的肩头。
“怎么又哭了呢。开心点。”穆尔轻轻地哄到。黛希在他耳边缓缓吐了口气,哽咽着说:“母亲每次走的时候就是这样抱着我,摸我的背。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穆尔想说点什么,黛希突然情绪爆发,边哭边喊着说:“不要走好不好,我只是想有一个人能说说话,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穆尔听了以后,心里也不好受,可他也给不出什么承诺。
见他继续在沉默,简直和母亲一模一样。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求她的母亲不要离开,可是每次,她还是走了,把她一个人孤独地留下。后来的她,已经不会这样求母亲了,因为她知道这样没有丝毫用。她学会笑着和母亲说再见,但有谁能看见她笑的灿烂时候,泪水淹没这片心海。
可是她还是想将穆尔留下,抽泣一下,露出勉强的笑容,用讨好的语气:“我会很听话,真的。我知道我很傻,母亲也经常这样说我。但我可以学,真的。只要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言语是那么的卑微,低到土壤里的那种,原来孤独也能让一个人屈服。
穆尔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脱开她的怀抱,双手扶住她的肩,大眼睛对视着小眼睛。黛希还在流泪,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两行泪痕让她看起来更加是楚楚可怜。
穆尔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吧。”黛希这才破涕为笑,主动将抱住穆尔,自顾自说着:“以前,我很讨厌怀抱,因为它意味着分别。可是现在,我又喜欢上了它,我好想抱着你,”
穆尔看着站起来的黛希,一把将自己闷入怀里,脸被挤进山峰里,差点将他闷死怀中。幸亏他不断拍打她,不然要真的挂了就成了一个笑话。
穆尔警告她说,以后除非他同意,不然不准抱他。黛希的嘴唇立马就嘟起来了,穆尔补充一句,除非等我长大之后。
黛希很开心地说:“好啊,等你长大以后,我要天天都抱着你。”
穆尔莞尔一笑,“好好,都随你。”接着,他给黛希扎起头发,一个简单的马尾辫。黛希看着湖里的自己很开心,笑颜逐开,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穆尔弹弹她的脑门,笑着说:“女孩子要学会自己扎头发。”嗯嗯嗯,她不在乎地应和着,还是再出神地盯着湖里的自己。
对了,你叫什么?黛希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对他那么依赖,那么信任,万一……不,没有万一,她已经讨厌一个人的生活,她不想回到过去,活在冰冷黑暗寂寞的世界里。她的血脉里渴望着自然,渴望着远方,特别是某一个地方。
“穆尔●格林,你叫我穆尔就好。”
“记住,我们说好要一直一直不分离啊。”
“不是说不要把你一个人留下吗,怎么就变成了一直不分离呢?”
“你是想抛弃我吗?”
“好啦,我们一定会一直不分离。”
少年的承诺许下了,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许下的承诺到底能否实现呢?也许只有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