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闭目集中精神也听到了,而且那“蹭蹭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慢慢清晰可闻,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听音而知吉凶,此地危机四伏。
“这好像是磨刀声。”武心蓝不确定道。
“这就是磨刀声。”刑天抬头向后望去,百米街角走出一个八人抬着的轿子,上面坐了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他腿上靠着一块宽约半米的磨刀石,双手正在不紧不慢的磨着雪亮的铁刀。
“蹭,蹭,蹭………………”
月夜明看都没看刑天几人,嬉笑道:“现在你们后悔与我为敌了么?”
对方似乎带着强大不可匹敌的气场,武心蓝微微移动脚步,其他几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刑天强自镇定看向月夜明旁边,一群身材尽皆两米的千人铁骑,看到那个典型的厚重铁刀,他脑海中想到暴行军。
这支千人铁骑恐怕就算七星大宗师也不可能打过,刑天异常果断道:“往小树林跑。”
他们在前奔跑,后面铁骑纵马追杀,很快跑的最慢的坦克宝胜被截留下来。
宝胜身型巨大宛若巨熊,一手持盾一手抡铁锤,力量和防御大的惊人,然而在数个暴行军兵手中依旧被砍的遍体鳞伤,在宝胜疲于奔命间月夜明忽然凌空跃下,一刀斩下宝胜的头颅,鲜血洒满长空。
凄厉的最后悲鸣击中刑天五人心头,刑天痛声道:“坦克我必为你报仇。”
小树林的树木枝蔓在月下映射张牙舞爪的暗影,仿佛恶魔伸出扭曲邪恶的手指触摸世人。
刑天五人跑了一会听不见后面的追杀声,刚想喘口气,李梦却喊道:“老大还有磨刀声。”
他们透过枝蔓看向左侧,月光下那把雪白的长刀在一上一下慢慢滑动,兜帽露出那双黑色眼睛淡然的充满冷漠。
刑天几人作为刺客杀人无数,从来只有他们杀人,今天却被人猎杀,心中冷意欲要冰封全身,没办法只有再次向前方奔跑,
半暗半明的树林中传来月夜明幽幽的声音,“在跑快点,一群见不得阳光的小老鼠。”
莽汉泰森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他大吼着转身向身后骑兵杀去,转眼间就被几把刀斩中,他拼死荡起几把铁刀,扭头大喊:“老大快走!”
刑天回头只看到月夜明双手持刀凌空斩下一颗大好头颅,莽汉泰森永不瞑目的双眼犹如铜铃,一股阴冷之感从脚底袭上头顶。
跑出五里小树林,刑天几人忽的顿住脚步,侧方再次传出“蹭蹭蹭”的磨刀声。
他们此时才明白这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而他们从猫变成了老鼠。
铁枪和李梦相视一眼,对刑天道:“老大,今日小弟先去一步,若你能逃出去一定为我们报仇。”
刑天也不知道还能逃多久,他看着铁枪,李梦,武心蓝三人大声道:“我们六人从成立一个小队,从青铜级刺客到白金级,大大小小的刺杀有八十多次,生死危机有近十次,然而每次都完成了任务,这次我要再次决一死战,不杀月夜明誓不罢休!”
刑天的豪情激励几人的士气,然而磨刀声却越来越急迫,如同噼里啪啦的暴雨连珠打在屋檐,搅得在场众人心跳加速。
李梦个子瘦小比较冷静,他握着刑天的手,低声道:“老大你走,前面就是护城河,趁着天色未亮还有生机,若是留在此地被铁骑完全包围就再无活路了。”
铁枪挥舞一个枪花,单膝跪地道:“老大!”
刑天看着两人已存死志,两颗虎目不知觉流下泪水,多久没有流泪了,他扭头向前奔跑,武心蓝跟在后面。
再见了,兄弟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出现眼前,走过百米横江大桥就是东城门,穷尽目力看去城门一片寂静,
刑天看了看武心蓝,他坐在地上,“你听到了么?”
武心蓝疑问道:“听到什么?”
“磨刀声?”刑天平淡道。
“哪有。”武心蓝以为刑天神经太过紧张,很快她就知道是她错了。
磨刀霍霍向猪羊!
河岸边肃杀之气弥漫江中,月夜明这种杀人攻心的方式彻底点燃银狐武心蓝的怒火。
银狐自然有美,也有智慧,然而此时她变成了无脑平头哥,举起火枪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矫健的身躯犹如猎豹,奔跑着躲避骑兵的砍杀,不时举枪连射,火药味让月夜明心生摇曳,他忽然开口道:“不要杀她!”
武心蓝没有惊喜反而心头大骇,一个美丽的女人落在敌军手中的后果不敢想象,她挨了几刀后心生绝望就想自杀,然而眼前刹那闪过几点亮光。
她手中火枪落地,身体软绵绵瘫倒在月夜明高大的身影旁。
月夜明刚才用了两次闪刀切断武心蓝四肢筋脉,他扭头道:“长征把她押进大牢,要小心点。”
章长征重重点点头。
刑天已被大军包围,他伤痕累累的站在岸边看向月夜明,冷笑道:“泰森和李梦死了?”
月夜明点点头道:“我亲手斩下的头颅。”
刑天惨然笑道:“终日打鹰今日被鹰啄了眼,不是我计算失误,而是世间变数太多。”
月夜明豪情顿生,抽刀向前走了三步,“天有天数人有人数,给你个机会和我打一场!”
刑天大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快接近宗师的高手,就这么看不起我?”
两人忽然战在一起,力量的碰撞,兵刃的交锋,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响彻云霄。
上次的落地无影脚再次施展,月夜明抓住对方左腿筋骨断裂的破绽,斜刀向上斩向他的脖颈,鲜血顿时飚射而出。
刑天捂着脖子,受着刀刃的冲击坠落大江,月夜明走向岸边,冷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要宜将剩勇追穷寇!
黎明时分大雪纷纷而落,江香菱皱眉道:“大人该回去了。”
月夜明望着孤零零遍布白雪的大河,伸手让雪花飘落掌心,他缓缓道:“都累了,咱们回去。”
在他们离开不久,一只孤零零的乌蓬小船荡开层层白雪,身穿蓑衣的老者手持竹竿立于茫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