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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大门打开,只见阿潇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放在床头,朝张朝忠道:“师傅说了,你背上的伤势还需要清理一下,不过他老人家说过,你自己会弄,清理完之后就出来喝粥吧。”
阿潇说完,便转身离去,只是出了门后有些觉得奇怪,那家伙为何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朝忠一样升起这种感觉,他自然不知道这阿潇就是当初他从狂云手手中救下的那名乞儿,当时的阿潇与现在比起来,差别太大太大了。
不过从阿潇的话语之中,张朝忠可以得知一个准确的消息,自己的确活下来了,尽管他对昨晚的一切,都没了记忆,为了知晓这些,他快速的清理了一遍伤口,便穿上阿潇为其带来的青布衫走到院子之中。
阿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叶子晨练剑,见张朝忠到来,阿萌眼中顿时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醒了?”
叶子晨收剑而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
“嗯。”
张朝忠欲言又止,撇了阿潇和阿萌一眼。
“你们俩出去玩。”
叶子晨摆摆手。
阿潇和阿萌互相对视一眼,知道自己师傅跟这个家伙有话要说,便有些不情愿的离开院子,到店内去了。
二人离去之后,张朝忠这才朝叶子晨拱手道:“叶老板,不知昨晚发生了何事,为何我能活着,连你也……”
“我也不太清楚,你晕了过后,他们就走了。”
叶子晨道。
“嗯?”
张朝忠呆呆的看着叶子晨。
“说起来也真是险……”
叶子晨叹了口气。
“这个……实在对不住了,差点害叶老板身陷险境,那群家伙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这就离开。”
张朝忠脸色一红,连忙拱手道。
他离去的之际,又郑重的朝叶子晨拱手行礼:“多谢叶老板。”
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那样的场面,估计都不敢留他在此处,而叶子晨留了,他自然要多谢叶子晨,至于自己是如何活命,只能日后再找线索。
店内。
“师傅,那个家伙是谁呀?”
阿萌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潇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当初救下你们的张朝忠,你们忘了?”
叶子晨微笑道。
“是他!?”
阿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有些后悔,张朝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准确的来说,张朝忠是直接出手救下了他们,虽然是因为叶子晨的缘故,才会出手,不过毕竟是救了,他这次却没能认出对方致以谢意,让阿潇有些后悔。
“你们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叶子晨笑了笑。
顿了顿,“铁料快运来了吧,阿潇去帮我看一看,上次铁料的品质有些低,这次要是跟上次一样,就让老三那边别送过来了。”
“好。”
阿潇点点头,转身出了店门,阿萌见状,朝叶子晨道:“我也跟去看看。”言罢就快步跟上阿潇,一起消失在街角。
或许是老三这次的铁料真的跟上次一样,直到傍晚,他都没送过来,阿潇和阿萌也没有回来。
叶子晨在店中坐到了七八点,街上已经都没有行人了,这才缓缓关了店门。
之后的几日,阿潇和阿萌一直没有音讯。
“阿晨,此地捕头已经派人去找了,只要阿潇和阿萌还在这附近,一定能找回来的,你别担心。”
陈阿三走进丝绸铺,朝叶子晨道。
“陈大哥,他们两人已经那么大了,能有什么危险,回不来,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叶子晨笑道。
陈阿三有些奇怪,叶子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两个小娃娃。
就跟平日里叶子晨劝说他陈欢一定会回来一样,总是那么胸有成竹。
阿潇和阿萌失踪后,叶子晨的日子跟往常一样过着,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上门说亲的媒婆越来越少,倒是不少人因为阿潇和阿萌的失踪,带着自家的小孩上门想要拜师,学习铸剑的技艺,都被叶子晨用祖传之术的借口婉拒。
转眼间,又是二十年时光过去。
二十年前,陈阿三已经快七十岁了,过了这二十年,他已经过八望九,几乎成为了青石镇最年长的人,他的妻子陈氏原本比陈阿三还要小上十多岁,却在去年的寒冬之夜离去。
丧事是叶子晨帮忙操办的,因为陈阿三已经没有操办丧事的精力,店内的生意,基本也是由陈阿三聘请回来的帮手照看,陈阿三则有事没事,便拄着拐杖站在丝绸铺门口,朝街角望着。
这条街上的商铺,大多数都换了老板,有的子承父业,有的退休不做,把店面转让给他人,但所有人都知道,陈阿三望着街角是在等他的儿子回来,私下里,许多人闲聊的时候,都会聊起陈阿三那个不孝的儿子,猜测对方或许已经死在了外面。
叶子晨来到这青石镇,也有四十多年了,来的时候风华正茂,二十来岁,如今却已经步入六十,头发花白,除了每日练上一小会而剑,生意也变成了半年一做,每半年,才会着手铸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前来买剑的人也没当初那般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听说,四大高手之一的张朝忠,已经死在了不知哪个地方,有十多年都未现身过了。
原本叶子晨这家店铺,就是因为张朝忠而闻名。
想想看,人家一听说张朝忠身为四大高手之一,都用此地的剑,这逼格得有多高?
当张朝忠失踪多年,甚至传出死讯,加上叶子晨每半年才卖一口剑,渐渐的,来此买剑的人越来越少。
不过,这条街近些年,却越来越热闹,青石镇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都因为青石镇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得了不少的好处,开铺的生意比往年至少好了三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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