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量抓住她作乱的手:“别闹了。”
宋白祢的胆子也就那么丁点大,听话地放开他。
“你真是不解风情,我看小说里,男主角都会转身吻女主角呢。”
江量泼了盆冷水,说:“少看点没营养的言情小说。”
宋白祢说不过他,恹恹地站在一边,等他吩咐自己拿筷子上桌吃饭,又精神抖擞了,开始跟他科普浓情小说。
话题越说越偏,听到“产生误会的男主回到家看见女主角做了一桌子菜”的时候,江量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木质桌面,皱着眉头道:“你给我打住,安静吃饭。”
宋白祢把脸埋进碗里,心想,用不着你说我自己也会住口,这接下来的情节你敢听我还不敢讲呢!
吃完饭后江量去给叔公送便当,宋白祢身为称职的“江量这棵树上的树袋熊”,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她抱着便当保温箱坐上了江量的自行车后座,出门的时候被正在和小伙伴玩耍的小煤球发现,就变成了两只小狗跟在自行车后面追着跑。
宋白祢心情舒畅,在晚风中抱住江量的腰,轻轻哼起了一首老歌。
叔公所在的寺庙临近一条河,河边搭起戏台,镇上的风俗是夜间赛神,因此两岸都热闹的很。
叔公在开会没能见到,江量把便当交给认识的人后,就载着她穿过夜市往回家的路走。
路上还给她买了麻花和橘子味的汽水,宋白祢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这种开心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另一件事打破了——家里没有宋白祢能穿的衣服,江量带着她去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家借衣服,正是之前来还自行车的那少年一家。
联想一下前因后果,宋白祢说什么都不愿意穿,最后只借了一条牛仔裤回去。
江量对付她有经验了,回到家也不和她说话,自己先去洗了澡,洗完澡出来,环着手靠在门口,催促宋白祢去沐浴。
宋白祢坐在房间里鼓捣风扇,看见他白白净净俏生生的模样,说话时露出一点洁白整齐的牙齿,嘴唇又被浴室的热气蒸腾的红润,怎么看怎么中意,无法坚持存天理灭人欲,扑上去要抱他。
江量阻止了她,说:“去洗澡,洗完澡我有话要对你说。”
宋白祢洗完澡穿了一件他的T恤当睡裙,乖乖坐在他对面,听见江量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
“我知道啊,”宋白祢说,“学校大门口的led屏幕滚动播放重点大学录取名单,打头一个就是你和你的学校。”
江量问她:“你之前说你喜欢传媒,为什么要报S大的管理专业?”
宋白祢故意说:“你不要自作多情啊,我是喜欢你,但我还没疯,不至于为了追你特地报离你近的学校。”
江量把电风扇调大了点,吹干头发,说:“那就好。”
宋白祢抱着抱枕在榻榻米上滚了一圈,停下来看着他说:“我只在那个学校呆一学期,明年我就去南半球了。”
“我妈一开始就替我计划好了,我只能按着她的想法走。”
江量忽然关了那台老旧的风扇,又弄了好久才重新开启,他说:“你不问我吗?”
宋白祢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啊,你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江量把老风扇端起来,说:“我去换一台。”
宋白祢躺在榻榻米上面,夜里很凉,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夏夜蝉鸣未歇,似醒非醒间仿佛感觉到有人进来关了灯,像是从前江量寄住在她家的时候,他写完作业去客厅倒水喝,路过她的房间也经常帮她关灯。
只是他不知道,她常常是故意留着那盏灯不肯灭,一留就是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