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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整个寒假我只见过一次宁远风。

那天是大年初六,哥哥的生日。我们一家人窝在家里,本来说好要出去吃的,谁知哥哥不愿意,他还说过个生日本来就够丢人了,还偏要出去。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妈妈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大新年的你就是故意气我是吧?过个生日怎么就丢人了?啊?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生下来就是丢人了是吧?”

姑姑也真是有能耐,哥哥虽然表达得不对但明眼人都能听出他的意思,他大了,又是个男孩所以就觉得过生日和他的形象不相匹配呗。

哥哥一听姑姑口气不对了,赶紧上去赔礼道歉,抓着姑姑的手臂使劲摇,“好妈妈,我错了还不行么?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吃外面的饭嘛,谁让我妈妈做的饭是天下一绝呢?”

妈妈还想硬撑着,无奈这俩人天生是彼此的克星,被哥哥这一哄,就立马原形毕露了。“这还差不多。”

“走吧,都快十点了。”姑父适时插嘴。

“走哪呀走?就在家吃了,儿子不是说了?就喜欢妈妈做的饭!今天儿子给我打下手,你就好好坐沙发上看电视吧。”

我清楚地看到哥哥的脸抽了一抽,心里暗爽。谁让他惹姑姑了!

“凝凝接电话!”姑父眼睛不离地盯着电视。我赶忙跑过去拿起电话。

“喂?”我的声音很小,生怕是那家人。

“是凝凝么?”很好听的男音,紧张的心情也因他这几个字放松下来。

“恩,是我。”

“你哥在么?我找他有事。”

“你等一下啊。”我用手捂好话筒后才冲着厨房的方向叫哥哥,没一会哥哥满手是油的出现在厨房门口,“怎么了?”

“有人找你。”我说。

“你跟就跟他说我不方便。”说完重新栽进厨房里。

“那个……我哥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找他有事么?”

“那他方便出来一趟么?”

“……可能也不方便……你有什么事么?”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么?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按我的推理他可能在思考。

“凝凝你现在方便出来么?我在你家小区旁边的十字路口,我有东西要交给你哥,可是又急着去别的地方,你……”

“我方便啊,你在那等着我现在就出来。”说要不等他开口立马挂了电话,后来想想自己真没出息,人家又没跑。

我已最快的速度套上棉衣,换上新鞋,等开了门才想起来要和姑父打个招呼,“姑父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也不知姑父听没听见,想来他只盯着自己的电视也没工夫理我了。

四五分钟后我准时飞奔到小区门口,十几米外的十字路口处,宁远风正向我招手呢,他的身边停着一辆车,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十有八九是他的爸妈了。

“远风哥哥有什么事么?”我红着脸问他。

外面的风真大,吹得我的脸发红。

他先递过来一个盒子,随即开口,“今天是你哥的生日嘛,也没准备什么,你就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他。”

我内心表示意外,原来是给我哥送生日礼物的。

“谢谢你远风哥哥。”我顺势接过礼物,“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指着家的方向问他。

“不了,我爸妈还在等我。”

挺失望的,但又不想为难他。

“你赶紧进去吧,外面冷,回头别弄感冒了。”

听他这样说也不好过多停留,只能当着他的面转身往家走。一路上我走的异常缓慢,始终不敢回头。等走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刚刚没有和他的爸妈打招呼!这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一直到家里都心不在焉的。

姑父还在看电视,我越过客厅直奔厨房,隔得老远就听到哥哥鬼哭狼号的声音了。我把头伸进去,“有人给你送生日礼物了。”

“谁?给我?”哥哥表示很惊讶,让我惊讶的是他为什么突然变得扭捏起来,脸蛋也瞬间红透了。

“是宁远风。”

“是他啊。”是我的错觉么?哥哥一听是宁远风送的又恢复了常态,“他人呢?怎么不进家里坐坐?”

“可能是有事吧,这个礼物怎么办?”

“他一个大男生能送什么?你自己拿出去拆吧,想要就拿去。”

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实话挺为宁远风感到不值的,但一听他要送给我就很开心,那种心情,比拿压岁钱的时候还要激动。

迫不及待打开礼盒,摆在我眼前的是一只好看的钢笔,拿在手里随意掂量一下,还挺沉的。突然变得很期待,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会送我什么呢?

事实上他知道我的生日是在哪天么?

正月十五我们都开学了,一大清早家里又听到了姑姑和哥哥的斗嘴声,仔细一听原来是哥哥不愿意穿新衣服去学校,姑姑偏逼着他穿,整个过程除了姑姑没由来地指着我说了一句“你看你妹妹,穿上新衣服去学校多好!”外,其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于他们这样的状态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最后,哥哥终究还是套上了新装。

诶,不由得感慨一句,何苦呢,迟早是要败下阵来的。

“白凝。”同桌乔雪用胳膊肘碰我,“下午放学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去逛街?”

我很认真地花了两分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还有事呢,改天好么?”

“你能有什么事,今天又不是我们值日。”乔雪义愤填膺道,我只能表示无奈,耸耸肩。

“不对!”

我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她。“什么不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快快从实招来!”说着还不忘找个道具小尺架住我的脖子。

我被她弄得全身发痒,“你胡说什么呀,我要去找我哥的,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的。还有啊,刚刚那种话千万不能再说了,千万!听到没有?要是传到老师嘴里看我不收拾你!”我反被动为主动开始恐吓她。

其实内心仍在忐忑,莫非真的心里有鬼?

该死的宁远风的身影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哦?”乔雪语调上扬,我猜她准没好事,“你哥啊,就是上次被我撞上的那位?”

“恩。”显然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我的好白凝,我可以问你件事么?”粘人的丫头开始使劲摇我的手臂了。

“你说吧,嘴巴长在你脸上。”

“你哥哥有女朋友么?”

“有。”

“真的?”她表示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他女朋友可漂亮了,好像是他们班的班花。”

接着乔雪开始仰天长啸,当然我只当她是隐形人。

后面的课我们俩都上得心不在焉的,再说了青春期谁还没点小秘密呢。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正在写作业,突然手臂一紧,我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你干嘛?我在写作业好么?有什么事下课再……”

“你……你……”

等半天没等到她开口,手臂却被她抓得更紧了。

“你哥哥在外面!”

“啊?我哥?”

没等我转过身乔雪已迫不及待地将我的脸转向门口方向,站在门口的不是我哥是谁,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宁远风。

身边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更有几个活跃的女同学跑出去,好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来了,我已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也不管同桌了,抓起东西就往外快走。

“你们今天怎么比我早?”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很自然问道。

“今天老班仁慈。”宁远风说。

我在他们中间一起往楼梯口走,“回家么?”因为现在不是打篮球的季节,我问得理所当然。

“不回家,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喝杯奶茶。”哥哥说。

我听到了内心欢呼的声音。

学校附近有家奶茶店,哥哥给我点了一杯草莓味的,他自己是巧克力味的,宁远风是香芋味的。

下次和乔雪出来的话我一定要点一杯香芋味的,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

“为什么是四杯?你要打包么?我晚上不喜欢喝这个。”我看着多余的那杯草莓味奶茶问我哥。

“不是给你的。”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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