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脸花白的胡子和满是折痕的额头。看起来好像年过花甲。
不错,他已经一百多岁了(至少我们离别时是一百零四岁)。这种年纪的确不多见,在我们家族是前所未有的。
小时候曾祖父对我说过:我们家世代独苗,像是得了某种诅咒,而且大多活着不过花甲之年。好在终于有人“破戒了”,他和祖父都破了:他得了长寿,祖父有两个儿子。他希望这种好事能延续下去,最好是“双喜临同”,可是父亲和小叔都没有。
后来的他并不知晓,所以每天都是笑呵呵的,看来这“破戒”的好事是够他高兴半辈子的啦——每次提到都能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其实这种笑声并不是少见:每次我说了一个笑话或做一个滑稽的动作,他就笑得起不来,搞得我理不清头绪(我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也就扶着头嘿嘿的笑了。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笑声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