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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2)

苏念正在跑步的时候,听到在她身后似乎也有跑步的声音,距离她不远不近。跑着跑着,苏念似乎又回到了高中跑步的时候。那时候她身后也总是有一个跑步的声音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苏念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苏念上高中以后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清清冷冷的,因为家里破产,再后来再加上奶奶离世。苏念就会更加阴沉。自然也不太爱搭理人。她的人缘并不是很好,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跑步。久而久之,除了卢文婧,也没人来主动跟她说话了。

卢文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其实不过是一个别人的请求而已,她可以在受到多次的失败后推脱掉的,但是或许是性格使然,认定了一件事绝不是那么容易轻易放手。就像卢文婧对待他的男神一样,又像卢文婧对待苏念一样。她居然越挫越勇,锲而不舍,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每次都被拒绝,下次依旧继续。开始被拒绝之后可能在同伴面前会稍有尴尬,但是她本就不是好面的人,一次,两次,三次,慢慢的,居然习以为常了,后来可能都养成了一种习惯。见到苏念必定要问一下,然后等着她的拒绝。

那时候的苏念下午照常一个人跑步,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苏念也没在意,毕竟这个时候来操场跑步的人还是很多的。

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一年,这个声音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等到高三之后,苏念性格慢慢改变了之后慢慢能够混进人群之后,再加上苏念改到了晚上跑步,就再也没听见过这个声音了。

那个男生长相英俊,冷静自持,带着金丝边眼镜。他的身后或者旁边总是会跟了很多女生,但是那些女生明显能够看出来不是在跑步,而是在讨论那个男生,时不时指指点点,然后捂着嘴偷笑。

一周两周的,苏念可能会回头,可是一年之后,苏念完全没了兴致,仿佛也成为了习惯,习惯自己的身后的脚步声。每次自己实在坚持不下来想要放弃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在那里,不紧不慢的跟着,苏念就会咬着牙坚持下来。倒不是说自己要跟那个男生比较,只是想跟自己赌气,凭什么别人能够做到,自己就做不到。想要证明自己,即使我没有了外界的光环,我依旧可以很优秀,我依旧可以骄傲。

开始的时候跑步对于苏念来说真的很难,毕竟,她是一个中招体育跑步跑了4分半的人,每次跑完步都累的要死要活的。苏念每次最多只能跑两圈,就实在是坚持不下来了。就开始慢慢悠悠地走起来了。这时,她身后的男生都会超过她,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保持在她前方不远的距离。苏念就不服气了,凭什么别人可以坚持,她不行。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继续咬牙坚持下去。久而久之,跑的距离原来越远,速度越来越快。那个男生再也没有机会超过她一次。

苏念还是挺骄傲的。

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巧合,有的只是一些人的用心良苦。

高一,下半学年。苏念和卢文婧是同桌,卢文婧人缘好总是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卢文婧和她的周围的人都混得很熟了,和她身边的人谈天说地,有说有笑的。她还要时不时要将话题往苏念的身上引,但是苏念每次都是无动于衷,还是卢文婧自己要自圆其说。但是他们交流的声音总是能够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面,即使自己不想听,可是也能听见。

“哎,你们都知道吗?这次的年级第一又是13班的温榆。”苏念的后桌说,也就是王蕊,宿舍里面的三号床。

“是吗?温榆好厉害啊,这是他第几次蝉联第一了?”后桌的同桌,也就是李华,宿舍里面的四号床说。

“不知道,反正自从开学后,每次考试,不论大考小考,他都是第一,每次还都能拉下第二名一二十分。他当第一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你们至于这么惊讶吗?哪天他不是第一了,那才会比较奇怪,那才值得惊讶,好吗?”隔着一个过道的一个男生无所谓的说。

“小胖,你懂什么!”王蕊很激动,“我们讨论他,并不只是因为他的成绩,他长得也很帅的,好吗?”

“对啊。对啊。长的好帅的。带着那个金丝边眼镜,哎呦,好帅啊。”李华附和。

“听他们班的人说,虽然温榆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是性格很好,别人问他题的时候,讲的总是很细致也很耐心,就是有点严肃,不苟言笑。不过这根本不影响,还增加了禁欲的感觉。”王蕊说。

“得了吧,你们这些女生,就是花痴。”小胖吐槽,“还有李华,你是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也会像王蕊这个人一样,这么花痴,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趁早别跟王蕊玩了,别掉进沟里面。”

“胖砸,你是不是找死?”王蕊怒道。李华坐在里面笑笑不说话。

“说起成绩好,我们班的苏念也不错啊,不比那个什么温榆差到哪里。”卢文婧突然将话题引到苏念身上。

苏念依旧低头学习,没有丝毫的反应,卢文婧或许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了,毫不在意,继续将话题引向别处。

苏念的成绩的确很好,高一那时是14班的第一。学校里面总共有18个班,数量的确是挺庞大。按照入学成绩先暂时分了班,因为苏念是踩着线进入的,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重点普通之分,都是一样的。因为高中和初中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中招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高一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根据期末考试的成绩又重新分了班。苏念他们才被分到了一个班,14班。

高一刚开始的时候,苏念的成绩在这所学校里面并不是很突出,算是中下的,毕竟还有一部分人是花钱进来的。当时,就连卢文婧的成绩也比她高。但是苏念一直都攒着劲呢,她就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很优秀,每天学习都很认真,刻苦,苏念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不是那种整天睡觉还能整天考第一的人。她一直都很努力,在她的学习方面。认真学习当然也是有效果的,苏念的成绩越来越好。从一开始的几十名到现在稳稳占据班级第一名的宝座,从一开始的班级里面的小透明到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

大家从一开始对她的不满到现在的至少表面上和气,与她的成绩的提高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的,毕竟,在高中,成绩就是王道,老师的宠儿,成绩好有资格例外。

一中总共有六个重点班,11,12,13,14,15,16,卧虎藏龙的,除了温榆这个怪物一样的存在外,其余的名次每次考试的名字都在不停变换。毕竟能进一中的,大家都是天之骄子,在初中的时候都是被老师一路捧着过来的,成绩都是很好的,所以一中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苏念目前为止考过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年级第二,但是也只有一次。

卢文婧她们还在说着,“华华的成绩也不错啊,一直在咱班前五,文婧有时候也能是不是冲刺一下前十,就我不行,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刚刚还在讨论男神很激动的王蕊一下子就泄了气。“这样高二分班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们分不到到一个班了啊。不过好在我心态好,要不然整天在实验班被你们这群人碾压,我估计早都得抑郁症了。”

“是啊,差生也只剩下心态好了。”刘天昊在一旁嘲讽。

王蕊顿时暴起,“胖子,就你话多是不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们都要选文还是选理?”王蕊问。

“我肯定选文啊,就我那数理化的成绩,学理完全没出路啊,要不是我的政史地争气拼命拉着,我就分不到14班了。分班之后,我就彻底解脱了,彻底踹掉理化生,说不定我还能在文科班混的风生水起的。”小胖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问你了吗?给我滚一边去。我们女生说话,你一个男生老来掺和什么?”王蕊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选理,我的理科成绩比文科好。”李华推了推鼻子上笨重的黑框眼镜说。

“我也选理。”卢文婧说。

“啊,你们怎么都选理啊,就我和他选文吗?不要啊!”王蕊奔溃,指着刘天昊的一脸嫌弃。

小胖也不乐意了,“王蕊你什么意思,就这么嫌弃我吗?”

“我一直都很嫌弃你,你现在才知道吗?胖砸。”王蕊没好色,“难不成你每天都怼我,我还应该喜欢你不成?你没疯吧?我又不是受虐狂。”。

他们两个是欢喜冤家,动不动就吵架。

王蕊一脸恳求地看向卢文婧,“文婧,婧婧,我知道你最好了,你的文理成绩都差不多,选文选理都差不多,要不要跟我一块选文?”

“不了吧,”卢文婧笑着将手从王蕊手里抽出,“你有小胖就够了,我就不加入了吧。我害怕你们两个大战八百回合的时候,我被误杀。那我多无辜啊?我也不想平白无故被溅一身血。更何况,我男神上的学校可是一所理工学校,我男神肯定学的是理工专业。我要现在就为我以后打下良好的基础。”

“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王蕊愤愤道。

“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卢文婧笑着说。

苏念以前很明白自己要选什么,她想当一名医生,肯定会选理科,可是她自从决定自己不当医生后,她就有些迷茫了。现在选文选理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毕竟能够在卧虎藏龙的一中保持重点班的第一就说明成绩很好了,这样的成绩肯定每一科都是顶尖的,不存在出现短板的困扰,只有相对于之说。但是苏念选理,一方面是觉得理科比文科以后选专业的选择面大,另一方面或是给自己留有退路吧。

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学校安排了一次拓展训练。现在的苏念想想她人生走到现在似乎有很多转折点。父亲破产,奶奶生病算是一个,高考也算是一个,这次的活动也是一个。

这次的拓展训练学校除了是想让辛苦一年的师生放松一下,为了响应教育部的要求。在苏念看来,可能就是暴雨前的宁静。毕竟,等上了高二之后,文理都确定下来之后,就真的是场硬仗了,更是没有时间娱乐休闲了。

这次的拓展训练是在郊外的一个军事基地,就是专门让各个初中高中进行拓展训练的地方。同学们对于能够出校都很开心,哪怕并不是游山玩水,能够从学校这个大牢笼中暂时的挣脱出来就让同学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大早高一的学生就已经叽叽喳喳地起床了,大家都很兴奋。操场里面现在闹哄哄的,都是高一的学生聚集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如果在这时,你看见有脚步匆匆的人,抬头羡慕地往这边瞅一眼,然后继续神色匆匆的往教学楼赶。不用怀疑,这就是苦逼的高二高三的学生。

学校包了很多辆的大客车,现在已经停在了大门口,整整齐齐的排着。

刘大姐今天也是笑容满面的,往日严肃的面孔已不再见。刘大姐原名刘英,而刘大姐是同学们私下里给她起的外号。只是因为有一次她在训诫学生的时候,同学们发现那时她的形象很像豫剧中刘大姐讲话,理太偏中的刘大姐形象,更何况两个人都是中长短发,还都姓刘,于是这个外号就这样流传下来了。刘大姐虽然平时对她们很严厉,但是同时对她们也很好。同学们有生病的,她很关心,陪着同学忙上忙下的,又是接热水,又是去医务室的。对班级里面每一个同学们的情况都很关心,无关乎你的成绩好坏。她就是那种你努力学习,即使成绩不好,她也会对你温言温语的。但是如果不能努力学习,哪怕成绩好,也整天批评你。

刘大姐现在正组织同学们在拍合照,大家都很配合,笑的都很灿烂。苏念的班级也就是14班,昨天班长开了会说让穿上班服,这样显得会比较整齐。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因为苏念高中学校并没有让定制校服,同学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其他班的同学衣服各式各样,看着很散漫,但是苏念他们班就显得很有纪律,别的同学都在观察他们的班服,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苏念他们班服是同学们自己设计,投票选出,然后去服装厂定制的,就是一个黑色的短袖,但是上面的图案是自己设计的。衣服上面绘制了一个展翅翱翔的老鹰的形象,下面是英文,the king back,意思是王者归来。老鹰的意味一是鹰击长空,比喻我们班的学生势不可挡,还有就是和班主任名字中的英谐音。当时这件衣服,苏念他们班可是全票通过,主要是同学们都觉得那个寓意不错。

等学生集合完毕之后,听完领导们的讲话,就要排队去坐车了。一辆客车的载客量是49人,而他们每个班级的人数差不多都是五十几个不等。所以他们可能要和外班拼车。

刘大姐带着他们班的十几个同学去了前面一辆车,剩下的人就坐面前的这辆车。那是几个同学中就包括苏念和卢文婧,当时卢文婧拉着苏念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卢文婧对于要去外班拼车可是兴奋的不得了,毕竟像她这种性格的人,很快就能在一堆陌生人里面混的如鱼得水。上车之后,苏念就靠在车窗上假寐。实则是在脑子里面梳理最近所学的物理知识,最近学的那块还是比较难的,苏念当时上课的时候理解的不是很好。

卢文婧一上车就不停地叽叽喳喳,招朋引友,不一会儿就和周围的那群人混的很熟了。他们一群人准备玩谁是卧底的游戏,大家在微信上找了一个小程序,开了个房间,就准备玩了。苏念的学校平时对手机查的是很严的,学生绝对不允许带手机。如果被发现第一次没收手机,第二次就直接让回家休息一周。可即使是这样,可总有些人偷偷带手机。而这次他们能够在有老师的车里这么明目张胆地玩手机,是因为这次老师默许了他们能够带手机。

“温榆。一起来玩啊。”一个男生说。

苏念这时睁开了眼,虽然她和温榆的班级挨着,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闻其人去从未见过这个人。其实她还是有点好奇,她定位目标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扭过了头,晃晃了手中的书,“不了,我想看会儿书。”

温榆视线右移看见了正看着他的苏念,他向苏念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苏念当时其实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好像并不认识那个男生,只是在操场上见过他苏念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见过温榆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那个一直跟他同一时间跑步的男生就是温榆。怪不得他身边的女生总是那样多,这就不奇怪了。

等到了训练基地的时候,先是给每个班分配了一个教官。苏念他们的教官姓牛,看着很严肃的样子,还有一个辅导员,戴着眼镜,模样很温和。

分配完教官之后,就要排队去领自己的迷彩服以及床单被罩。接着去宿舍,宿舍是大宿舍,一个宿舍大概能住16个人左右,整整齐齐排列着上下铺。苏念她们班的大部分女生都在这个宿舍。一到宿舍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换上了迷彩服,接着就是拿着手机各种拍照。

苏念的床铺挨着窗户,窗户外的正前方有一棵特别好看的树,很美,泛着淡淡的紫色。苏念看见它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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