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落沉院,郁衍站在门外调整好状态,推门而进,发现南慕整个人已经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上,连忙上前把她抱起来,往脊山而去。至于着楚宅,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而另一边,楚忧手中把玩着一根簪子,想着家仆刚才给她带来的消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过了片刻,她将手中的簪子握紧,眼神坚定地看着脊山“郁衍,我不会给你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你已经从他那里偷走了太多太多东西了。”
楚忧所说的一切,郁衍无从得知。他带着南慕到达脊山之顶,原本十分痛苦的南慕似乎好转了一些,至少不会蜷缩在一起了。
郁衍和南慕在脊山已经有六天了,从郁衍带着疼痛至极的南慕来到脊山感到好转之后,她便陷入沉睡,不曾醒来。郁衍只能守着她。
而南慕在沉睡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在那个世界里面的第一天见到了在她梦中出现的男人,但是这次没有一望无际的火海。但她还是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还是他的脸被蒙上了。男人的眼神十分炙热,都是南慕可以看到他的脸的话就会看到他的眼睛温柔的像水一样又炙热的像火一样。
接下来在那个世界的每天她见到的更像是场景又像是回忆。
那是曾经出现在迷雾森林里面因为界力波动引起的裂痕中出现过的那对男女,还是那个小木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可以选择告诉我的”
“我只是不想你被这些事情所影响,你好好的那就是我好好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理会,我会处理好的”
“你总是这样,你这样是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小木屋里面传来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
南慕走进去看,看到了女子的面容,但是被震惊到了,因为她看到的那张脸,就是她自己。这不过是是很稚嫩的她。“不,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要是小木屋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她的话,就会看见她的脸色苍白。
南慕只有一千五百岁之后的记忆,那之前的记忆她都没有,师父和她说,是因为她到一千五百岁那年才有的意志。如今看来,那怕是她师父的谎言罢了。那么自己又怎么会没有这段记忆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失去的岂不是两段记忆?南慕越想只觉得越可笑。这是脸色苍白的南慕说的最后一句话“这绝对不可能”说完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像是在被人拉扯一样,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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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祭台,上面站着一男一女,那个男的,她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个女的,是她在小木屋看到的她。
祭台下面的人,人声鼎沸,似乎是在欢呼雀跃着什么。
离祭台最近的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嘴上振振有词“陛下,时辰到了。”
听到声音的男子身形一顿,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慕儿,原谅朕,朕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究竟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心想要我的命,给你就是了,动手吧!只希望……你会后悔”
男子从侍卫身上抽下一柄剑,脸色痛苦的朝着女子的心脏刺去。“兹”剑穿透女子的心脏,脸色苍白的女子,将手扶着剑,对着男子“永远,你永远都不要后悔”说完把剑刺得更深。
男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嘴里还说个不停“不,朕不会后悔的,朕绝对不会后悔的。朕只是随从民意,听从民心。”说完接住女子倒下的身躯,眼神温情似水“慕儿,你这是在为天下苍生而死,为我而死。这是你的荣耀,我会追封你为皇后,待我百年之后,你我不能生同寝,但还能死同穴。”
与此同时,男子身后走出一老者。嘴里似乎还念着什么梵语。念了好一阵子才结束。
“陛下,大功告成了”老者兴奋不已的向着男子说着。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吧!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就无需过问朕了”男子撂下这句话就抱着女子走了。
随着男子的离开祭台上就只剩下老者以及几个侍卫。
老者看着远方,脸上并无表情,但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在酝酿着。
南慕还来不及得知老者的意图,就又被一阵力量带走。
她又看见“她”了,但是这次见到的“她”,比上一次成熟些许。
她只见“她”手中拿着剑指着男子,嘴里说出的话致使“她”对面的男子脸色的一寸一寸的苍白下去。“你的意图不就是想让自己可以在这世间永世长存,如今我成全了你。你又有何不满足的呢?或是说,你以为我真的会忘记你当初将剑刺入我的心脏的疼痛吗?让我放下对你的憎恨,陪你一起吗?你想的太好了,可惜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男子想解释什么,但又没什么好辩解的,因为“她”说的也是事实。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我不要一个人独留在这世上了,我不要了,那些我通通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不论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接受,只要你能……原谅我。”
“可我不要你了,是你先放弃我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我原谅你”她面色晦暗的看着她面前那个为了得到她原谅而神情低靡的男人。
“你想要得到永久的生命,那我就成全你。但是这世间的一切权利你都得不到的,你会堕入无妄火海当中,只要你有欲念,那无妄火海的火势必定会十分汹涌,你在那既不会死也不会消亡,只是,在那种地方必然是每天都在受伤,每天都在痊愈”说到后面,“她”开始大笑了起来,可没多久就转为捂脸痛哭了。
男子脸上已没有什么表情了,他自知“她”是不会原谅他的了!就算是会原谅他,他是要让他去那无妄火海当中走上一遭了。也许是以为“她”爱他爱到没有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来,所以才让他去无妄火海中走一遭,想通了之后,男子的脸色开始好转,嘴上并念着“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去你说的无妄火海当中赎罪,只要你原谅我”。
又是一阵吸力,南慕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男子已然在无妄火海当中,而“她”则是被当初祭台上的老者封印了记忆。
脊山上,郁衍一直守护着南慕,他以为南慕又要陷入无尽沉睡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南慕醒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山顶,像是要盯出什么东西来。南慕很像当自己昏迷时候看到的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可又是那么的真实。
于她而言,即使没有那些记忆都无所谓,可在知道是他人导致的之后,她没办法无动于衷。她必须要找到无妄火海。
而如今的她没有了记忆,又要怎么去找到呢?
从南慕醒来,郁衍就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他看着她的脸有平静再到严肃。郁衍心里在想是做梦了吗?梦见了什么呢?但他并没有问出来,他怕会戳到南慕的痛点。
“啊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痛吗?”郁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
似乎是听到了郁衍的声音,南慕的神识被拉了回来。许久没有喝到水以至于连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哑的“不痛了,你不要太担心,我会没事的”
郁衍在她旁边坐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俩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心靠得很近很近。
“啊衍,你知道无妄火海吗?”沉静了许久,南慕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像着郁衍说出来了。
“无妄火海,那是什么地方?我知道有一片火海,但那不叫无妄火海,是叫烈焰,那个地方在一片森林里面,烧不尽的树木,浇不尽的火”南慕说的地方,他不知道,可他还是将他知道的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