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星期六上午，海宴照常去肯德基上班，一进餐厅常美乐就在前台跟她招手：“海宴，过来。”
常美乐是D大的学生，跟海宴一样，今年大二，她比海宴晚进店三个月。
D大跟C大只隔一条马路，在国内的大学里D大虽然没有列入前十，但在艺术类的高等院校中，它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常美乐并不是艺术专业，高考时她因为没有过一本线，后来被调剂到这个学校的一个没什么优势的专业——会计专业。
常美乐的家也在外地，普通的双职工家庭，虽然不富足，但在经济上也没有什么压力，不像海宴那样一定要自己去挣生活费，来肯德基打工，只是想给自己多点零花钱，所以她不像海宴这样抽个空就排上班，她跟海宴很聊得来。
早晨的时段，餐厅人不多，只有常美乐一个人在前台上早班，看到海宴进餐厅，就神神秘秘的叫她过来。
“怎么了？”
“你要当师傅了。”
“师傅？”在肯德基餐厅，每当有新人来店里上班，都有会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手把手的教他实际操作，这就是常美乐说的“师傅”。海宴来店里工作快两年了，在大学城的这家店里也算得是资深老员工了，但之前一直是陈峰负责带徒弟，现在陈峰辞职了，看样子以后这样的工作就要交给她了。
海宴跟常美乐说了两句，走进休息室换衣服。
从休息室出来，店长杨姐朝她走来：“海宴，今天带个新人，一个男生，孙助带他去楼上熟悉环境了，一会下来，你跟他在前台，今天先跟你用一台机器吧，你做什么教他做什么就行，人少时让他试试点餐。”
安排了几句，杨姐离开，海宴干脆的应了一声，她虽然没带过徒弟，但在餐厅工作两年了，也看过陈峰带了不少徒弟，对她来说，这项工作很简单。
过了早餐时段，餐厅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海宴点餐的间歇被孙助叫过去：“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员工……”
还没等孙助介绍，海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杜宇龙？”
“你们认识？哦，对，你们都是C大的，那就不用我再介绍了，这是你师傅，这是你徒弟，好，开工！！”孙助简单的比划了两下，离开。
“你怎么来这了？”海宴意外。
“股市低迷，生活所迫。”说着，冲海宴笑了笑：“来吧，师傅，开工了。”
海宴愣一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带他来到前台，站在机器前面一项一项的给他介绍，杜宇龙听得认真。
午餐高峰时段，海宴负责点餐，杜宇龙在后面给她配餐，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杜宇龙一点也不像是个新手，动作迅速且不慌张，除了甜筒打得丑了点之外，其他都十分优秀。
过了高峰时段，两人去休息室吃午饭，常美乐进来。
“美乐，下班了？”海宴打了个招呼。
“嗯，我一会去逛街，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没什么，好好玩吧。”
“唉？对了，帅哥叫什么来着？刚才在前台，看你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新人。”常美乐看向海宴身边的杜宇龙。
“杜－宇－龙”杜宇龙抬头微笑。
“海宴，你真有福气，入室大弟子这么优秀，又帅又聪明，你都不知道，晚班的后厨老王前阵子说，他最近带得那个徒弟小李，那叫一个笨，他恨不得把他扔到油锅里直接炸了。”常美乐边收拾东西边说：“不说了，我走了，BYE。”
没等海宴他们回应，常美乐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她总这么风风火火，说话跟竹筒蹦豆儿似的。”海宴回头跟杜宇龙解释。
“入室大弟子？”杜宇龙没听她说话，低头重复了一遍。
“哦。我们都把带过的第一个徒弟称为‘入室大弟子’。”
“哦。”杜宇龙没再说话。
半刻，又问了一句：“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姑姑’？”
“我没那么老吧？”海宴没明白杜宇龙的话，姑姑？哪来的辈份？若干年后，再提及此事时，海宴才想到杜宇龙说得是杨过和小龙女，为此，还被杜宇龙狠狠的挖苦了一番，说以后要多买些核桃给她吃——补补脑。
杜宇龙没有回答，两人继续吃饭，下午时段，客流量不大，海宴教杜宇龙打甜筒：“一手握住蛋卷，一手拉下机器的手柄，手柄不要拉的太大，不然出来的冰淇淋太多，蛋卷来不及转动，就不好了。”
海宴示范了一遍，让杜宇龙自己练习，一个下午，杜宇龙不知道打个多少个甜筒，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终于，在第二次把冰淇淋倒回机器的时候，他的甜筒基本成形。
下午4点，两个人一起下班，海宴向店长杨姐称赞了杜宇龙，杨姐也夸他学得快，人机灵。
走出餐厅，拼肩走在回校的路上，杜宇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心的问：“你——没事了吧？”
海宴知道他想问什么：“放心，没事了。那天晚上的事，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谢谢。当然，还有对不起。” 海宴那天晚上的话虽然不重，但那毕竟是她第一次用那样的语气跟人说话，而且还要他“滚”，后来回想起来海宴自己都觉得难堪。
“没事就好。”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累了一天，他们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晚上海宴照例躺在床上听她的小广播，今天的男主持人声音变了，不是大宇了，小麦说大宇最近有事，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听惯了大宇的声音，突然听不到了，海宴还觉得有点失望。
很快就到了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跟海宴他们参加的那届一样，决赛当日，无论是前面的贵宾席，还是后面，全场座无虚席，同学们热情高涨。
海宴仍然在后台负责组织选手候场，门打开，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带着一群人走进来，看到部长毕恭毕敬的样子，海宴猜到这些人是应该是从校外请来的嘉宾。看到最后面的两个人，海宴才知道，他们是音乐星吧的主持团，海宴在上次参加比赛的时候，见过晴姐和阿牛，那么，大宇和小麦应该也来了，海宴看向迎面走来的一群人，一边猜测哪个应该是大宇和小麦，一边从包里翻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她想去要一个签名。
她一直喜欢这个节目，四个主持人她都非常喜欢，特别是大宇和小麦，听过那期“失恋”的专题后，海宴觉得他们特别亲切，今天有机会见到庐山真面目，当然不能错过签名的机会。
猜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结果，广播不像电视，全靠声音和感觉去判断，由于电台先进的设备，使得电波里传出来的声音比正常的声音要好听得多，让人很难从声音上辨别；凭感觉，海宴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次不想试了。
在上届的歌手大赛上，海宴平日里听到晴姐的声音，听她在节目里的言谈和观点，觉得晴姐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知心大姐姐，而晴姐本人只有155左右的身高，娇小可人，眼睛笑眯眯的，头发烫得卷卷的，海宴第一眼看到她就立刻想到了巴比娃娃；阿牛形象更是颠覆了她的想象，阿牛在节目里的声音轻柔，加上这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马来西亚的著名歌手，因此，海宴觉得阿牛应该是个身材小小，性格活泼的人，就算不是《浪花一朵朵》，也应该是《桃花朵朵开》，
结果这个阿牛哥——真是阿牛哥。
他的名字是以身材而得名的——壮如牛。这还不算，本以为那副轻柔的声音下可以配上一张清秀的脸，结果……用钟蕾的话说就是：如果跟阿牛一起去公园，进门时一定要跟管理员打好招呼：“看，他是跟我一起来的，一会出门时别说我把你们的河马牵走了……”。
猜是没得猜了，海宴只等一会上台，他们会自我介绍。
轮到他们上台了，海宴站在后面从侧面认真的看，他们一一做了自我介绍，小麦是个小巧玲珑的女生，跟海宴想得差不多，但是大宇没有来，小麦说大宇这段时间有事，一直请假，所以他的节目也临时由其他主持人代替。
看到小麦，没看到大宇，海宴有点失望，因为一对搭档的人没来全，海宴也没上前去要签名。回去后晓君还跟她抱怨，来一个人就先要一个人的呗，有一个签名也比没有好啊。
第二天晚上，海宴和杜宇龙都上晚班，下班后走在路上，海宴说起昨天的事，杜宇龙因为临时要帮一个人代班，没有去看比赛，本来是海宴代班的，但是她是后台的工作人员，不能请假，就换成杜宇龙代班了，虽然是个新手，但他已经可以独立工作了，这让海宴这个师傅很放心。
海宴跟他讲了比赛的好多选手，这批没有像他们那样原创的，两个人又说到他们原创的那首歌，他们只有杜宇龙参加比赛时的录像，海宴觉得要是有机会录个小样就好了，听起来也方便，那毕竟是她的心血，她的处女作。
最后，海宴想到了那个遗憾——大宇的缺席，一般大学里男生是很少听广播的，但是杜宇龙说实在无聊时也会开着广播听听歌，提到听歌，很多电台都可以，但“音乐星吧”绝对是首选，因此杜宇龙也很熟悉这个节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