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好难啊__,那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先发个草稿,明天再接着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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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草稿)
4049年,3月23日,20 : 01,扎哈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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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与这个银发女人互相观察着对方,这次彼此都清晰了许多。
包括立体图像的清晰度,以及她的话语。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了你,”
还是她先开了口,也依然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派头,清脆优雅的声音,有些故意表露的做作。沉吟着,她依次扫过我脸上的伤痕,浸汗起皱的军服,与脖颈贴片遮不住的疲态,“我还特地见了你最后一面。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大意了。”
作为回应,我再次挤出一个笑容。
“别自责,人毕竟不是万能的。让你这个特务去指挥部队,能得到这个结果,不丢人,真的。”
“确实。”
她赞同道,竖起一根食指,抵住下巴。“我只想补充一点,那就是不同于这些海盗,我确实指挥着一支舰队,不过这次没有带来。”
“真是万幸。对他们来说。”
“啊,你真不该这么说。这是你现在还活着的主要原因,所以至少不要这么刻薄。”
她没在意我的嘲讽。
轻轻拍了拍恩希尔的肩膀,后者会意起身。现在,两人轮换回了各自本该的位置。正如女人坦然自若的坐在先前行星总督与星系行政长官的座位上,让后者侍立一旁。“没关系,毕竟被勾起兴趣的人是我,而我们现在彼此还不熟。我看了你的档案,你本质上也并不是桀骜不驯的人,能得到你的认可,就能得到你的服从。”
“所以你自认很了解我,哈?我为什么要认可一个狂妄的将死之人?”
视线扫过行星大气肉眼可见的烟雾,主舷窗外将铁流号团团包围的卫戍护卫舰,轨道平台上要塞炮预瞄的炮管,回归女人冷静的神情,“你收买了恩希尔,收买了当地的轨道军,但你收买不了扎哈瑞尔的驻防陆军。凭恩希尔的那些土鸡瓦狗,你自己又能活几个小时呢?”
“我的舰队正在路上。”
“.......”
“是的,很快就到了,你应该马上就能和他们打个照面。还有其他的舰队,很多人,很多船。正如你先前的猜想。”
她误解了我的沉默,与撇向侧边的视线与眼神。
“至于你拼了全力摧毁的那个临时仓库,很可惜,它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只是一个保险。”
恩希尔默默把头偏向了一边。
而装作没看见的女人耸了耸肩,“当然,我也不能说它不重要。不过,它的重要性,也只是让我在得知它被你用一种,可以说是冒险之极的的战术摧毁后,一拳锤在桌面上,把杯子连同茶水摔在地上,然后生两分钟闷气而已。而这,更大程度上也只是因为你让我在我的新部下面前出了丑,仅此。”
说完,她遗憾的摇摇头,“当然,还是那句话,没关系,因为我们现在彼此还不熟。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们互相熟悉一下彼此,好吗?毕竟,将来去除了审判庭的新联邦,需要大量的人才——”
万胜鸟人走到了女人的全息图像面前,用他的冰冷眼神打断了她的话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然后吐向了女人的脸,烟雾颗粒在全息显示里被映射成了五颜六色的一团。
“α?ποκρ?νομαι,叛徒,你们为何总是能将自己主人的力量,化为自己狺狺狂吠的力量?你们没有剩下哪怕一点尊严么?”
女人停顿了数秒,等待烟尘彻底散去,
笑了笑,作为对政委的回复,
“你,是审判庭的自走思维牢笼,是个被彻底工具化的人,也只是一个可怜人。我同情你。”
我站起身,将手放在了政委肩头,让他停止了接下来本该的动作。
“好吧,闲话说完了。出牌吧。”
“好的。”
招招手,从显示外接过恩希尔之外的另一杯,向着那边点头致谢。她抿了一小口,“其实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真该尝尝这儿的咖啡,真是太棒了。”
“请尽量长话短说。”
“那么,首先,请相信我的目的并不是让你投降,也不是要拿你们做什么筹码。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要你活着,为此,我甚至可以放过你船上的那些灵能者。因为我觉得你就这么死掉,太可惜了。”
女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微笑,
“所以,就算是“停战”吧,就你和我,在这里的星港里,你的船明显需要一番大修。除了修理你们的船外,我们会顺便解除你们的舰载武器,就这样,不会做其他任何事情,我们也不会登上你们的船,如果你怀疑我们会有什么手段的话,大可以将船舱武装到牙齿,再设置几个自毁装置,用你的心跳和脑电波做触发引信,随你喜欢,反正现在的你们毫无威胁,我们对你的铁流号也没有兴趣。待修理完毕后,是走是留,悉听尊便。如何?”
“……”
我平静的看着她,
“暂时切断一下通讯。”
“当然。不急,慢慢想,毕竟我们有的是时间。”
画面停止在她优雅的举杯示意那一瞬,随后消失。
全息显示的图案回归了铁流号为中心的一圈红色包围,映在一圈人的瞳孔与脸上,昏暗了他们的脸色。
“不要在意这个女人的屁话,”,我看着在红光映衬下更为鲜亮的,爱丽丝的眼眸,“认真你就输了。别听她嘴上说只“摔了个杯子”,要换成提督他老人家知道,手底下那个愣头青用艘驱逐舰换了一支星区舰队七个基数的后勤,怕不是高兴的蹦起三丈高。”
“是的,舰长,她只说对了一件事,您的确挺刻薄。”
“你也不差,翔子。”
爱丽丝勉强笑了笑。
“吾只是遗憾没能力战而死,只是如此。”
她低声说,“可惜不能亲手撕开她的喉咙,喝她的血......”
“那幸好我们还可以死的更有价值,而这次肯定不止是摔个杯子。”
白音幽雪稳稳的接住了我投来的目光,她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回敬来的眼神却是让人心头一震,“我准备好了。尽管没有星炬,但我会全力以赴,您需要我现在就开始么?”
她渴望复仇。
“是。”
我点点头。
“并且你必须要有一座星炬,她就在你旁边。”
自然不是导航椅上轻轻摇头的翔子,
“忠嗣学院交给我的灵能知识并不多,但我至少知道,无论是灵能导航还是灵能通讯,本质上都是要建立一条“联系”,只是导航员倾向于向星炬“收信”,星语者倾向于朝星炬“发信”。然而,在没有星炬的情况下,我们依然完成了导航,还连续完成了两次,抱歉,翔子,这是现在的你做不到的。”
这只能是因为她身边那个自回到舰桥后,就一直保持安静的人。
“对此我只能认为,这两次,我们都充当的是“发信源”,而华伦蒂,你就是那根星炬。”
“因为她是龙。”
她说着,侧身几步,
两个身高相似的少女面对面站在一起。淡蓝色的双眼平静无波,看着对视的眼神里起伏的波动闪现,带着灵能者对翼龙本能的戒备,些许畏惧,些许好奇,以及,一丝羡慕。
因为她是龙。
“谢谢。”
华伦蒂看着星语者少女轻鞠一躬,红线束起的发辫随之垂下,还有那根白簪。
“你,会死的。”
开口做了回应,得到的是一个微笑,
“是的。谢谢。”
“......”
于是她伸出手,扶住了白音幽雪再次欲低下的头,
她看了我们一眼,看着我们,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她轻轻摸着星语者少女的脸,拭去了她不经意的一道泪痕,
接着,
她把额头靠了上去。
——白音幽雪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比起震惊或者惊吓,更类似于一时遭受了剧烈的痛苦,但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某种顿悟似的茫然。
茫然只是一瞬,
她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抱歉呢,舰长桑,防火女的通讯间本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所以,接下来,可能会有些吵……”
“……明白了,谢谢。”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看着她深吸一口,闭眼。
影响首先发生在发梢,
与其说是无形之风,更像是无形之物化为无数双手将其轻轻拂起,
错觉。
我感觉时间似乎变慢了……看着散开的发丝撑开了束带,缓慢的飘扬在她的身后,白色发簪也随之滑落——
——喘息——
——她的身体因一时的剧烈痛苦而颤抖,这绝不是“类似”。
突然充血的面颊泛着紫色,从鼻孔与两耳里开始一滴滴涌出,和汗水一起,将巫女服上染成一大团濡湿的鲜红,她明显站不稳了,但紧咬牙关到嘴角开裂,双手死死抓住了华伦蒂略大的军装,攥紧着拳心的布料。
紧贴着彼此的额头,她几乎将全身依在了华伦蒂的肩上,
“翔子!——”
导航员早已摘下头盔,从我面前闪过,搂住星语者几欲软倒的身躯,
接下来,
一声少女的尖啸——
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胸口,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轮无形之风,穿透了我们的躯体,跨过一切阻隔,向外发散向万千星辰,
我想现在,在场的只有两人不同。
一个是身为AI的黎塞留。
“呃,开始了么......”
“舰长?”
一个是我。
我好像把它挡住了……
我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热流在胸膛里来回窜动,炙烤我的内脏,不,我就置身其中,窒息感,好似一间黑暗的圆形礼堂中央,伸手不见五指,任千万个相同的声音重峦叠嶂,排山倒海,戳刺我的头皮,
“——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敌人在扎哈瑞尔!——”
有人正在大叫。
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到一边,狠狠打了我一记耳光,
大叫声终于停止了。
从眼缝里透进的光,是政委紧张的脸,“πλανη,该死的,你还好吗?”
“……没事了。”
点点头,我这才发现,那声大叫,竟然来自我自己的嘴。
我仍然坐在舰长指挥椅上,安然无恙,只有胸口莫名的炙痛。
而翔子正跪在地上,紧紧抱着连两眼都开始渗出血珠的星语者少女,抚摸着她的头发,全然未顾及身上带着些许血块的呕吐物正在凝固,因为白音幽雪竟然还活着,只是汗如雨下,小幅急促起伏的胸前是全然无力的双臂自然垂下,正止不住的颤抖。
下意识给了命令,“翔子,带她去医务室!爱丽丝,你也去!黎塞留,她现在情况如何?”
“呃,舰长你没事就好......那么,很糟!非常糟糕!所有体征都很差!光是体温就是42.1摄氏度,还在向上升!但我没找到任何明显的炎症病灶,难道是急性败血症?那我得准备些抗生素,诶,猫眼子!”
“吾接住了。翔子,别勉强,汝刚才也脱力了。”
紧抱着少女的翔子试着慢慢站起,但一个踉跄,却仿佛被抽去的全部的气力,被爱丽丝一手扶住,又跌坐回甲板地面,
“不用抗生素,她是被过载的灵能“烧坏了”大脑。”爱丽丝看着怀里的少女,“并且她以后也无力再做星语者了......若还有以后的话。”
摇摇头,“所以,汝确定么?吾觉得,比起孤独的在医疗室......大家在一起,或许会更好。”
“但我不能只看着而什么都不做,所以求你了,爱丽丝,去吧。”
“......”
于是她去了,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提前开启的升降梯舱门,我目送的视线只追上了舱门关闭的时刻。
“尼科莱,你也去机电室。老爷子还一个人在那里。”
“......是,头儿。”
回过头,
华伦蒂正盯着我,依然不发一语,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
其他人或许会误会,但我心里其实明白,她的沉默大部分都只是因为我和她在数小时前,那个约定的“磨合期”,正如在长子殿曾经的许多个日夜。习惯了用行动和结果去说服,她一直都在等我的回复。
好吧,两个回复。
“华伦蒂,去对接口,一艘穿梭机会在那儿等你。”
我回答了第一个,这就够了。
她的眼神和我又开始烫起的胸口告诉我,这不是她想要的,“你们呢?”
“我们会是你的累赘,所以我们留下。你走,这是命令。”
原地未动,包括她的眼神。
“到目前为止,我有做错了什么么?”
“没有,从“磨合期”开始到现在,你都做的很好,我挑不出刺。”
我做了本来的第二个回复。
“那么,”她继续道,“为什么?我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和你们站在一起,熟悉了这整条船的结构,和你们互相取了绰号,一起晨练,一起战斗,我一直试图帮助你,你还为我举行了那个仪式!我难道不是你们的一员么?”
紧抿嘴唇,一双淡蓝色的瞳孔微缩,带着不解和愤怒。
“是的。“磨合期”本就代表着我还并没有认同你。”
“......”
对于一条生气的龙,最不坏的交流方式,便是实事求是。
“并且,这不是重点。”
叹口气,“毕竟无论如何,你都是帕斯塔可夫家族的二小姐,华伦蒂,你是龙。从军人的客观角度,我不能允许你死,甚至被俘,这将是一场灾难,而.......从我个人的主观角度,我也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而死,你明白了么?”
(草稿)(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