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交待,铸剑大师干将实乃是一位武功大家,数百年前便跨入了鬼族武道境界,战力排名更是不下前五。近三百年来,他又依照神族之道磨练自身,隐约已有神族战力。因此,干将对于三界武功体系的了解,可谓全面又系统,再加上种种机缘,对赵昺甚是喜爱,便悉心点拨。
赵昺听罢,恍然大悟,又对干将的言传身教感激不尽,说道:“伯父教导,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赵昺不胜感激,实在是无以为报。”
说罢,少年赵昺对着中年男子干将,一躬到地。
中年男子扶起少年,笑道:“赵家小哥,不必客气。此实乃机缘所致也!小女婉儿拿你当自家人,昨日归来,一直说个不停,说如果你武功高超,就不会为那魔雕所伤,又说要亲传你武功呢!”
说完,众人一起看向少女,少女只羞得拿着白鹇挡住脸,说道:“爹爹又在打趣我!”
少年真诚道:“多谢婉儿姐姐!我真的是无法表达,先是婉儿姐姐救我一命,又是剑祖借我湛卢与太白剑谱,还有伯父教我武功之道,此恩,必涌泉相报!”
说罢,他对着众人,又一躬到地。
老者忙走上前去,扶起少年,说道:“得道多助。你年少有为,意诚心正,日后定会为三界的兴盛作出一番贡献,藏剑山庄此举也是顺势而为。来来来,收好太白剑谱,咱们更上一层楼!”
老者拉着少年在前带路,众人跟在后面,一起拾阶而上,来到第三层。
剑阁三层大殿正中,有一个三丈见方的石盘。石盘之上,是金木水火土构建的地形图,有崇山峻岭,草原沙漠,平原丘陵,江河湖海,均与九州大地的山川河流一模一样,只是按样子变小了不知道多少倍,最神奇的是这一切活灵活现,草木在生长,江河在流动,风云雷电也在因势流转。
少年立即便被吸引了,快步走到石盘前面,仔细观看起来。众人也围着石盘站定。
老者道:“赵家小哥,此层玄机,且听婉儿给你讲来。”
少女听到老者的话,把白鹇轻轻放在地上,落落大方对少年施了一礼,说道:“赵家弟弟,是不是在惊诧这地图怎么具备了活力?”
少年连忙回礼,答道:“是的,婉儿姐姐。地图上的草木水流为活物还可理解,但风云雷电竟也与人间情景一模一样,我着实想不明白。”
少女指着大殿的墙壁和天花板,道:“你看这大殿的建造材料,四周墙壁与天花板均为独山玉。独山玉石坚韧微密,细腻柔润,色泽纯净,最适合聚集各种光线与能量。”
“剑阁的各种构造细节,均由鲁班大师亲手设计,一层、三层大殿之顶的日月星辰,与太空中的日月星辰运行一致,地图中山河风云接收的光线能量,均与人间山河风云接收到的光线能量一模一样,不多一毫,不少一毫,因此,它们的运行轨迹也与人间情形不差分毫。”
少年惊呼道:“竟有如此之妙!鲁班大师,神哉!”
少女笑道:“鬼族可以建造阳间的地图,却没有能力建造鬼域的地图;神族有能力建造阳间与鬼域的地图,却不能建造天庭的地图。无论阳间还是鬼域甚至天庭,如果身处局中,可以洞悉所有因素与轻重利害,则万事可成矣。”
“之所以有那么多失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少年沉思片刻,答道:“确实如此。回想前尘往事,皆因未能洞悉所有因素才造成困局,环环相扣,最终导致死局。”
“若当时有此地形图,我朝将帅完整地看清九州形势,万物万事的风云变幻,即使不能洞悉全部因素,只须理清主要因素,便可事半功倍,复国有望!”
少女不禁赞道:“九州地形图的寓意正是激发此大局观也!”
“万事万物开花结果的周期不同,所有的因素聚集于同一时间点,错综复杂,极难判断。唯有掌握万物的生老病死趋势,方有可能精准地抓住某个局中的成败关键。”
“我且考你一考。剑阁第三层,可与剑道武功有何关系?”
少年答道:“适才伯父说,武功者,道法术器势基也。基础与气势者,生灵皆有之。器与术,剑阁一二层分别与其对应,莫非三层蕴含着法与道?”
少女道:“对极。剑阁第三层,法也,洞悉全局,方可得法。”
“比武对决,每每选择最佳的方法与战略,也才有可能突破第五层境界,进而得以悟道!”
“一旦得道,万物在你手中,皆为剑,用之以替天行道,均可。”
少年道:“悟道后,有万物皆为剑,那么便是万物之道皆可‘道法术器势’释之?”
少女笑盈盈地道:“对极。兵法之道、为政之道与治国之道,皆需要洞悉全局,方可得其法,得其道。”
“此正是,殊途同归也。”
少年低头沉思,良久才道:“果真若此。”
少女笑盈盈地道:“赵家弟弟,至此,剑阁全部秘密,也便是藏剑山庄之秘密,已悉数告知与你。”
少年认真地对着少女与众人,躬身施礼,道:“多谢婉儿姐姐指点。我深受教导,一定谨遵指点,潜心修行。”
说着,他又从背后行囊之中拿出一本帛书,交给少女道:“此书乃我朝太祖所制。他年少游侠时,在伏牛山脉偶遇豫州鼎,当时他并不能识别鼎底铭文,便牢记下来,将其谱成此书。”
“此书传经历朝帝王,最后到了我这里,可惜国破家亡,实在有愧所托。然此书精妙绝伦,陆夫子也不能参透其义,说此书通三界,非道行高深之人,不能穷其道也。”
“我来之前,实不曾料到会得到如此之高的礼遇,一介破落的亡国之君,何德何能?最让我感激的是剑祖、伯父伯母与婉儿姐姐均拿我当自家人,我真真无以回报。”
“恰巧有此帛书需要高人解开疑团,就请婉儿姐姐收下,无事之时,翻读一下,看看是否有些道理。”
众人一听,神情甚是郑重,深知此书是帝王家族不传之秘,一时间都哑口无言,少女拿着帛书也是手足无措。
豫鼎铭文,乃是大禹依据洛书九法划分天下为九州的天旨之一,蕴含天下气数,实非寻常之物。
老者过来拉着少年的手,说道:“赵家小哥,你能拿这里当成家,我们都很荣幸。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此帛书实在太过珍重,你收起来,好吗?”
少年认真道:“剑祖,此书虽稀有,但也不及铸剑家族对我的情谊。何况此书在我这里,不能被解读,白白浪费时光;它应留在山庄,得遇道行高深之人参透,适得其所,适得其所!”
“还有一事相告,不知剑祖应允否?”
老者直爽道:“请讲。”
少年道:“晚辈此行前,与陆文二位夫子约定七日之期。如今已接近五日,奈河之畔还有数万忠魂不知所往,晚辈始终心如刀割。此间之事已了,晚辈不敢久留,此刻便向剑祖辞行,可否?”
老者听闻此事,也忙说道:“此乃大事,老朽自当鼎力支持。赵家小哥莫急,藏剑山庄距奈河约四日行程,但若骑马,日夜兼程,定能两日及时赶到。藏剑山庄尚有几匹骏马,尽管骑行便是。”
少年又道:“多谢剑祖!帛书就由婉儿姐姐替我暂时保管,可好?若参破帛书天机,届时告知与我,便可。此一去,我必定东奔西走,颠簸流离,实无时间与精力静静去参悟帛书。”
老者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君子坦荡荡!再推辞下去,显得我等小家子气了。”
“帛书就由婉儿替你保管,若有感悟,定及时与你分享。婉儿武功尚可,常使鱼肠剑,鬼域罕逢对手,并且她千年以来,跟随多位名师学艺,算的是全才。退一万步,还有小婿干将。他武功深厚,早在数百年前,已是鬼域排名不下前五的高手,至于现在,老朽也只能说他高深莫测了。所以赵家小哥放心,藏剑山庄定保得帛书周全!”
少年开心道:“如此更好,帛书就可早日被参透了!”
老者正声道:“赵家小哥,现如今,不仅人族被外族奴役,就连鬼族与天庭也屡遭外患。老朽活了这一千八百年,世事变迁,经历甚多,但如今这样的三界危机,也是前所未闻。”
“老朽送你一句忠告:替天行道,切勿急进,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少年听闻此言,再次一躬到地,道:“剑祖之言,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老者拉起少年,让他不必多礼,又叮嘱些鬼域琐事,说话间,带着大家走出剑阁。
鬼域大地已是月光漫漫,剑山一片幽静。
老者叫来仆人安排一番,又拉着少年,边说话边往山门走去,中年夫妇则在一旁跟随,少女抱着白鹇跟在最后,缓缓下山。
到了山门之外,仆人牵过来两匹骏马,其中一匹马背上驮着行囊,里面装着干粮水壶。老者将缰绳交与少年,并叮嘱两匹马换乘,以保行程脚力。婉儿也没有多话,笑着将白鹇递给少年。
少年将白鹇背在身后,牵过马来,正欲上马,忽又转过身来,走到婉儿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说道:“婉儿姐姐,多谢你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倘若我侥幸斩三尸事成,定会在酆都见面之时,再烧些美食给你吃。”
“这些奇石贝壳羽毛都是我们一起赶路时,你拿给我看的,我都收起来了。你摸摸,这石头还是温的呢。”
婉儿笑盈盈地接过包裹,把奇石贝壳羽毛捧在手里,说道:“赵家弟弟,这石头真的是温的呢。”
少年又道:“那我走了。”
婉儿鼓励道:“仁道之剑,你一定可以的。到了酆都,你一定要给我烧好多好多美食。”
少年笑着点头,不再答话,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骏马扬起前蹄,蹭蹭两步,便飞了出去。
少年往后挥了挥手,越来越远,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婉儿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消失,泪水才涌了出来。中年妇人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小声说道,你看他,帛书那么贵重就随便放在背囊之中,倒是这包石头贝壳羽毛,跟稀世珍宝似的,要放在怀中。说完,也望着远方出神。
此时,月光照着藏剑山庄,祖孙三代四人久久站着,竟不知夜色更深了。
不说藏剑山庄与赵昺,且说奈河之畔。
这几年,有数以万计的大宋惨死之魂,跨入鬼门关,来到鬼域。他们是华夏的脊梁、宋朝的基石,他们读圣贤书,尊圣人之道,为苍生做事,到头来却换得如此下场,一人十人如此,还则罢了,竟有万人十万人,这一定是天道出了问题,因此他们执意不肯渡河,宁做孤魂野鬼,也不愿糊里糊涂步入轮回,再次任人宰割。他们终日在鬼域游荡,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可谓失魂落魄,残缺不全。
近日来,宋末帝与陆文两位宰相在奈河之畔相聚的消息,在鬼域传开,这些忠魂们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焕发了精气神。
苦难,巨大的苦难,长时间的苦难,是可以将任何一个人折磨得不成人样子,更是可以将任何一个鬼折磨得没有鬼样子。
然而,一旦希望注入他们的魂魄,便会有强大的力量在复苏,便会有希望的光芒开始闪烁。
他们相互议论着少主割发明志之事,又给彼此以鼓励,既说些让同伴充满信心的话,又想从同伴嘴里得到肯定。
“古往今来,皇帝向臣子下跪,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皇帝自毁发肤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少主能做到这一点,彰显了他的胸怀与决心!这一点强过多位宋代皇帝!”
“少主九岁殉国,大宋王朝气运早在之前历朝皇帝手里时已丧尽,大宋灭亡实在不是少主的错。”
“少主说我们跟他一样,从此是自由之身,他还祈愿我们投胎至富庶人家,投生于和平年间,而他却要誓死也要去驱除蒙元,复我中华。他从没有忘记我们曾受过的灾难,也不曾放弃过重拾河山的志向。”
“最重要的是,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实实是我辈生死之愿!”
这些忠魂,多是在崖山海战中自杀殉国,怎可能有贪生怕死之徒?他们每一个都是忠贞不渝,钢铁脊梁的魂魄!
一旦觉醒,足可震撼阎罗殿,震撼鬼域,震撼三界!
他们从四方八方聚集而来,来到奈河之畔,围着木屋,一片片乌压压的人群等待着。他们等待着少主归来,等待着一个再次勇敢站起来的契机!
这日傍晚,从远处地平线那里,一人两骑,疾驰而来,尘土飞杨起来,气势磅礴,似有千军万马。
马蹄锵锵有力,使得所有忠魂都望过来,近前的人迅速闪开一条通道,只见奔驰的骏马上端坐一位白衣少年,他勒停骏马,对大家说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年少却磨难重重的宋末代皇帝,只见他满身尘土,一张被汗和灰土弄花的脸,背负着传说中牺牲万年道行换取三十天王朝寿命的神鸟白鹇,腰间佩戴一把古剑,天下第一神兵湛卢。
纵是风尘仆仆,少年依然神情坚定,似一面不朽的旗帜立在那,又彷佛是茫茫鬼域里唯一的光。
很快,陆秀夫与文天祥两位夫子也从远处走了过来。这几天他们也没闲着,除了安抚数万忠魂的情绪外,他们也与几位将领在探讨这数万惨死的帝国冤魂究竟会何去何从,这是任一个末代王朝需要填写的最后的答卷了。
但那重拾河山的梦想该如何安置?
少年下马来到两位夫子面前,一躬到地,说道:“两位夫子,请为我拟定斩三尸铭文。若天意饶我不死,我将会继续与大家前行;若天亡我,请两位夫子安抚众位忠魂安心投胎转世。”
陆秀夫忙扶起少年,说道:“少主之志,也是我等臣子之志;如若天亡华夏,我等臣子安置完身后之事,也一并去了。”
文天祥道:“少主,白鹇托梦给我二人,已经将前后事情讲述的清清楚楚。少主有此壮志,是臣子之幸。我等魂飞魄散,义不容辞!”
少年道:“有劳二位夫子!斩三尸,就在今夜月光最盛之时,用这把湛卢将铭文刻在我魂魄脊柱之上,告慰百万惨死的大宋子民!”
“现在,我将告诉大家,何去何从!”
少年说罢,将行囊与白鹇解下,交给陆秀夫,便飞身跳上旁边的一个土台上。
少年站定了,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数万大宋忠魂,一双双可怜又无神的眼睛,一张张失魂落魄的脸庞。他不由得想起了崖山海域的人间惨状,想起了那片片九州的焦土,想起了那些活着的惨遭蒙元奴役蹂躏着的子民,一时间哽咽了竟说不出话来。
数万忠魂,鸦雀无声。他们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弱小的身躯,他们也想起那人世间帝国覆灭的惨状,想起苟延残喘的鬼域生涯,想起了这几日传疯了的少主之言。他们也有渴望和期待,却不知在哪里,更不知最后会何去何从。
这刻竟如同万年一样沉重。
万年的历史,万年的期待,万年的因缘,一切的一切,全都压在了当前这一代人的身上,他们活得凄苦,他们死得悲惨,他们甚至魂飞魄散,好像是一种理所应当,或者根本就是理所应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下尤是。
终于,少年缓缓道:“自古以来,九州大地就属于我们,但这一切并不是天经地义,这一切是我们的祖辈流血牺牲战斗拼搏为我们创造的,如今我们死了,也丢失了祖宗交给我们的土地。”
“这个耻辱,我,和你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因为巨大的耻辱与不甘,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过河;因为残存的光荣与梦想,我们选择了继续抗争下去,冒着每时每刻被兽魔吞噬的危险,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这四年来,我们以过去为耻,我们又恐惧未来,我们也被现实折磨得丢魂落魄残缺不全,我们的勇敢和荣耀也被生存的恶劣环境给磨没了。作为一个鬼,我们竟然慢慢连投胎转世的资格也没有了!”
“然而,我们终将醒悟,因为,失去了土地和生命,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们甚至得到了勇气——永远不会再求和的勇气!”
“所有这一切被欺凌被奴役被蹂躏的事情,从现在起,都将永远地过去!”
“我们须明白,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那不确定的未来,而是因为实实在在发生了的过去。”
“那些光辉的岁月,那些荣耀与辉煌,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些值得我们战斗的家人和伙伴,都真实存在过。那一切是我们的先辈艰苦奋战牺牲自我为我们创造,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后代创造这一切。”
“如今,我们一起,去实现我们曾经的梦想,重拾过去的荣耀。”
“我们要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那些属于我们大宋王朝的疆土,长江以北,黄河流域,还有我们的汴京!我们更要拿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华夏民族的地方,燕云十六州,蒙古草原,西域还有许多我们先祖撒下热血的地方。”
少年从腰间摘下配剑,举起来,继续道:“我,赵昺,心似磐石、胆比荆轲,重拾河山、洗刷耻辱,纵使魂飞魄散,也不敢忘却!”
“斩我三尸,以慰天下。”
“湛卢剑,将会在今夜月华最盛之时,把铭文刻在我魂魄的脊柱之上。如若我形神俱灭,也是对过去的有所交代,阎罗殿定不会再为难你们;如若功成,我带你们过河,去阎罗殿论荣辱定功过,再带你们重拾山河!”
数万忠魂专注地听着少年的每一句话,从开始到最后的每一个字。残存的梦想渐渐浮现,冷却的血液也在慢慢热烈,他们那双原本僵硬的手脚开始抖动起来,他们的双眼因为希望变得透澈,他们的内心因为激情荣耀与辉煌而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此刻,遥远的天边,多位上古老神也感知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一位老神叹道:“万世之担,一人挑起。玉帝老儿如果有这番骨气,岂会有今天这危机局势?哼!”
另一位上古老神担忧道:“湛卢杀气甚重,恐会引起万世惊雷。此劫怕是难过,但看造化。一旦成功,说不定天庭之患也有解决的方法了。”
天庭种种暂且不提,还说奈河之畔。
直到少年离去,走进木屋,众忠魂还沉浸在一阵阵激动情绪之中,而陆秀夫与文天祥,还有几位将领,一起商议了数万忠魂的衣食住行、组织正规军队抵御兽魔的偷袭以及未来的阎罗殿受审之事。
直到陆秀夫与文天祥回到木屋,才看到少年和白鹇疲累得已经倒在柴堆上睡着了。二人便来到木屋外起草斩三尸铭文的文字。
陆秀夫道:“考虑到历朝历代得失,骨气是我朝天子最缺乏的特质。铭文应从这方面着手,文夫子意下如何?”
文天祥道:“极是。最让我们臣子感到耻辱的便是委屈求和,割地赔款,屈膝投降。可否简洁地用几个字概括?”
陆秀夫道:“正是。少主身躯尚未成年,铭文字数越少越好。”
“然则,我们华夏文字,数目多,含义广。文字早在商朝就形成了,到了周朝更是繁荣发展,春秋战国时代,各国均有自己的文字,代表着各种各样的伟大的思想。”
“那真是一个读书人的美好时代呀!后世之后,直到太祖开创了大宋,才又是读书人的时代了,也形成了许许多多伟大的艺术,只不过再也没有那么多伟大的思想了。”
文天祥道:“艺术终究是空,思想碰撞才显英雄本色!此话不假,从先秦与唐宋对比便可得到结论。”
“言归正传。斩三尸,是在魂魄脊柱上刻铭文,那么这些文字所蕴含的能量将会时时刻刻伴随着少主,无论生死与繁衍。”
陆秀夫道:“正是。你我二人须认真对待。”
最终,宋末两大宰相将宋末帝斩三尸的铭文定为:仁义礼智信胆勇兵。
有此八字,才有了后来的明王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才有了几百年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