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
空气中的丝丝凉意缓缓侵入墨离的身体,令他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向后起身,结果不知撞到了什么,又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好痛…不是梦…”墨离揉了揉碰痛的额头,这时才发现他的双手已戴上了镣铐,冰冷刺骨。
内心深处一阵寒栗,墨离缓缓蜷缩起身体,紧闭起双眼,虽然脑海中还是一片黑暗,但也在尽量去想一些能让他心情好一点的事。
“墨离。”黑暗中的一处突然响起了端木荣的声音。
“端木?”墨离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缓缓站了起来,“你…你在哪儿?我找…找你…”
“在这儿,快来。”端木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墨离循着声音缓缓向他靠近,直到触碰到了他那有些干裂的手,墨离才稍微放下心来,又问了一声:“是你吗?端木?”
“是啊,没事的,坐到我旁边来吧。”端木荣隐隐有些笑意。
确认了是端木荣,墨离长呼一口气坐在了他旁边,环抱着他的脖子将额头放在了他的肩上。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黑啊。”端木荣的语气中杂了些许的嘲弄。
“我小时候也很怕黑吗…”
“对啊,而且只要旁边有能让你心安的人或者物件,你都要紧紧地抱着,然后将额头贴在上面才会安心,”说着,端木荣摸了摸墨离的头,笑了一声,“就像你现在这样。”
墨离一怔,欲要撒手,但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放弃,而且搂的更紧了。
“对了,你不是会火系法术吗,照亮一下总可以吧?”墨离小声说道。
“可是现在我的法术被封禁召唤不出火了,你也召唤不出冰了吧?”
墨离又是一怔:的确,自己的法术被封禁了,一丝丝的能量都感受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墨离问道。
“这里应该是地牢之类的,而且给我们戴的镣铐具有吸收能量的性质,能让接触者无法感知到能量。”
“…咱们是被关起来了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的。”
……
“喂喂,你讲个故事吧。”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在想怎么逃出去。”
“可我还是有点害怕啊…”
“嗯…”端木荣略一思索,说道“那我就讲你小时候因为怕黑被吓哭了的故事吧。”
“嗯…那个…咱俩还是研究怎么逃出去吧…”墨离弱弱地说道。
但是,用不了法术的两人,仅靠体术的话根本达不到能攀登上高达六米的出口,更何况因为地牢的地形如同一只倒扣的碗一般,根本就没有借力点。想逃离,但是希望渺茫啊…
正思索间,地牢最高处的出入口打开,一丝光亮投了进来,墨离也不害怕了,便站起身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喂,下面的,我们城主要见你,老实一点!”说话间,一个狱卒被吊了下来,他拿了两个另一段被固定在外面的极长的铁拷,固定在两人手上的铁拷上后,先是自己被吊出去,然后让墨离和端木荣抓紧铁链,跟着被吊了上去。
“咱这是被关在官家牢房了啊…”
端木荣紧蹙着眉头,“嗯”了一声后便沉默了。
很明显,他俩被当成嫌疑犯了。
出了牢房,狱卒领着两人在府衙内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一个桃木雕刻的门前,经城主应允后五人走了进入,留了两个在门外看门后那个领路的狱卒关上了门,回囚牢去了。
“城外有个小村子,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一个穿着乌丝长袍的男子问道——看来,他就是城主了。
“知道,全村被屠。”端木荣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们去过那村子?”
“去过。”
“很好,”城主换了个姿势,“那你可知道,作案的,是何人?”
“不知道。”
“不知?”城主拍案而起,“整个村子就只有你们两个活下来了,现在你们告诉我不知?”
端木荣正欲出口辩解,却被墨离一把拦住。
“交给我吧。”墨离小声说道,而后见端木荣点了点头,便盘膝坐在地上向那城主笑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城主喝到,“我可是城主!身为悬赏猎人最基本的对上位的尊重呢!”
“嗯?尊重?趁着我们昏迷关进地牢就是尊重了?”
“你是嫌疑人!我有权讲你们关进地牢!”
“那,好好好,你厉害,我不追究了,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墨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好,我问你,村民被屠时你在哪儿?”
“在村子里啊。”
“屠杀者是谁?”
“不知道。”
“为什么全村人只有你们两个活下来了?”
“哈?你的意思是说林雅静也死了吗?”
“林大人怎么可能会死?!!”
“哦…那就好…”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臭小子别扯开话题!我在问你为什么呢!”
“嗯…”墨离做思考状,“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啊。”
“怎么就不该问你了?!!”
“你想啊,杀人的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屠杀者是怎么想的?”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你们两个,不问你问谁?”
“嗯…也对啊…”墨离突然笑了出来,“可是我也不知道啊,那是不是就是说我没有嫌疑了?”
城主被堵的语塞,一怒之下甩了数柄飞镖过来,却被墨离用那锁链尽皆挡了下来。
“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明日开堂再审!”那两个狱卒闻声走了进来,一个牵了端木荣,一个牵了墨离,却反被他喝了一声:“放开!我自己会走!”说罢大步离开,直奔囚牢而去。
见两人离开了,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到城主近前咬耳朵说了几句,城主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他下去了。
“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迟早会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的。”
墨离和端木荣重新回到了牢房。
见端木荣有点失落的样子,墨离打哈哈道:“唉?你怎么垂头丧气的?”
“那个城主摆明了想让咱俩背锅啊…”
“草菅人命的官…”墨离又坐在了端木荣旁边,“你和石铃流浪了好多年,这种人见得多了吧?”
“是啊,见得多了,”端木荣叹道,“可是无论看了多少次,都会叹息啊…”
空气中再一次静了下来。
突然,只听“咔啦”一声,墨离将摘掉的镣铐放在了端木荣手中。
端木荣一惊,看向黑暗中的墨离时,又是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墨离利用撕下来的布片和偷摘下的一根较粗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又费了好长时间才用那个城主的飞镖将火把点燃,照亮了这个黑漆漆的地牢,也映出了他和墨离的脸庞。
“别动。”墨离手拿一枚飞镖——正是那城主被墨离挡下的柳叶镖——熟练地在端木荣的镣铐上操作起来,不一会儿,那镣铐便被墨离拆解了下来。
看着端木荣有些惊愕的神情墨离笑了笑,小声地告知了他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