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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汽油与修补

废墟之中有着什么呢?

直耸云端的高楼,就像巨人一样屹立着。然而,那无比浓郁的孤独感却附着在它巍峨的身躯上,令人感到的只有凛冽的寒意。

镶嵌在高楼大厦外的钢化玻璃,此时正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太阳光芒,令人头晕目眩。

看似宽敞的街道,夹在栉比鳞次的高楼之间,却显得狭隘无比。甚至,在饱受着风雨,以及名为孤独的痛楚摧残下,它已是满目疮痍,一条条裂缝就像疤痕一样蔓延在路面。

而不知名的塑料垃圾,又塞满了这些裂缝。

“咦惹,真是奇怪啊!”小心翼翼地走在就像是塑料垃圾堆的街道上,少女一脸疑惑的问道:“洋娃娃,你说,路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呢?”

说着,她伸手挠了挠头,结果一挠,便是一手的铁屑。

“呀,真是烦死了!”她有些生气的嘟着嘴,叫道:“还是快点去找水吧,我想洗一下啊!”说罢,她便飞快地跑了起来,也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就是一股劲的乱跑。

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前方,有些兴奋的样子。

只见,在她面前耸立着一个大铁罐,它的表面像是镀了一层银一样,看起来很光滑,明晃晃的。

“啊咧,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嗅了嗅,发现空气之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接着,她便一脸兴奋地跑到铁罐旁,叫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那个什么……汽油,对,汽油!”瞬间,她的眼里闪烁起精光来。

“是汽油唉!”她举起胸前的人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我没做梦吧!洋娃娃?”说着,她咬了咬牙,随即便张开嘴咬向自己的手掌。

“啊,痛痛痛————!”顿时,悲惨的哀嚎声哀转久绝。

“流血了……”少顷,她一脸难过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吹着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口中说道:“不是梦……不过,好痛啊!”大叫了一声,她便气急败坏的踩起脚来。

随后,便紧闭着双眼,猛然挥舞着右拳,向着铁罐击去。

似乎,她的本意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被自己咬的愤怒,然而,令人诧异的是。

一瞬之间,只见,她的拳头直接打穿了铁罐,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窟窿,淡黄色的液体从中喷洒而出,溅的她满身都是。

“啊咧咧……”她眨了眨眼睛,愣住了,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慌乱的乱跑了起来,口中叫道:“流出来了,流……咦,不对,瓶子,瓶子!”说着,她镇定了下来,随即在自己的口袋中摸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瓶来,拧开瓶盖,然后兴冲冲跑去接汽油了。

接上满满的汽油,拧紧瓶盖,再拧开瓶盖,然后再小小嘬了一口。

“啊~~真是奇怪的味道,不过,真是回味无穷啊!”她一脸畅快的长呼一声,随后拧紧瓶盖,放回口袋中,一边走着,一边称赞道:“汽油真不错啊,不过,可不能喝多,会闹肚子的……”

说着,她的表情一变,瞬间变成了苦瓜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小手还紧紧捂住肚子。

似乎,真是一个不好经历呢!

……

抬起头来,太阳已经升至了最高处,似乎是中午了,而此时。

“水,水,水,是水哦。”少女正一脸兴奋的赤着脚,在一个小水潭边上欢快的跑着。

“水呀~~水呀~~水呀~~”她口中欢快的唱着,随后将挂在脖子上的人偶取了下来,直接丢进水里。

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破棉袄脱下,便毫不犹豫的直接跳进小水潭中,溅起一阵水花。

然而,当看着溅起的水花,她愣住了。

接着,便是。

“呀!冷冷冷————!”她口中发出那刺耳的尖叫声,只因潭水凛冽刺骨……

“哈秋!”一阵寒风吹过,裹着棉袄蜷缩成一团的她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不禁打起哆嗦来,口中颤颤巍巍的说道:“可,可,可恶……忘了还是冬天……哈秋!”说着,又是一个喷嚏。

“算了……不过,倒是洗干净了。”她一咬牙,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体还在发抖着。

随即,她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镜片。当然,是从那个后视镜中抠出来的。

“不错不错。”她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沾上的铁屑差不多全都洗掉了,于是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忽然,她托着下巴,深思了起来,口中嘀咕道:“究竟是什么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咦,对了!”她恍然大悟似的用着右手握起拳头锤向左手的手心。

随后,她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伸手挠着头,嘿嘿傻笑道:“呀,呀,真是对不起了,洋娃娃。”

只见,破旧的人偶正可怜兮兮的漂浮在水面上。

“没洗干净?”她晃了晃脑袋,疑惑一声。随后,突然一脸坏笑道:“那就再洗洗吧!”说着,便伸手抓住人偶,猛地向着水下按去。

“啊!冷冷冷————!”顿时,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从她的手指开始传导至自己的全身上下。

“呀,冷啊~~冷啊~~”她强忍住寒冷,紧闭着眼睛,口中唱了起来,鼓起勇气似的依旧用着已经冷的苍白的小手按着人偶,粗鲁地冲洗着。

提起,按下,猛然提起,猛然按下,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不知道已经来来回回的重复了多少遍这一行为后,她忍不住似的惨叫了起来,道:“冷冷冷冷————!”叫着叫着,一滴滴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睛中缓缓流淌而下。

“真是的……”准备伸手拭泪,然而,当她那冰冷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时,那股凛冽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

“我,我!”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打算强忍住,不过,可惜的是,突然又是一阵寒风袭来,无情的吹在她的脸上。

“哈秋!”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或许是因为这个喷嚏的后座力太大了,令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直打起寒战来。

“可恶!”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为了你……”说着,便很气愤的猛地拽起人偶。

然而,这一瞬间。或许是因为太用力的原故,又或者是因为人偶本身就已破旧不堪的原因,人偶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啊咧咧……”少女愣住了。

过了一会,她从木讷中醒来,看了一眼手中人偶的脑袋,发现脑袋里装填的棉花正往下掉着。接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偶身体,发现,好像差不多已经浸透完了,看起来有些膨胀。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随后,她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伸出手,很是温柔地将人偶的身体拾起,满脸内疚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来救你,一定要坚持住哦!”

说着,伸出手拭了拭泪,她在口袋中又摸索了起来。不过,似乎是因为想要找寻的东西却一直找不到,令她焦头烂额的,汗水从额头上一直不停地流下。

“那个……那个……那个,呀,好痛!”突然,她发出一声惨叫,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不过,在她手上还多了一个东西。

一根针,一根缝衣针,穿了线,就像荆棘上的刺,扎在了她的手指上。

“呀,终于找到你了。”看到它,她顿时释然一笑,接着便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手上拔了下来。

一颗鲜红的小血珠便从伤口中溢了出来,看着小血珠,她眨了眨眼睛。随后便直接含住手指,口中含含糊糊的念道:“又是这个讨厌的味道……不过呢,该来抢救一下洋娃娃了。”

说罢,她便很努力的将人偶脑袋里掉落的棉花重新很粗鲁地塞回脑袋中去。不过,当她面对着人偶的身体时,她便有些束手无策了。

缓缓将人偶的身体拿起,一股凉凉的湿漉漉的感觉便在手掌处蔓延开来。

“这个……该怎么办呢?”用力捏了捏,瞬间便挤出水来,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显得臃肿的人偶身体,一脸担忧的说道:“这样好像会长霉的,不过,究竟该怎么办呢?晒干再缝上?这样的话,太阳……”

说着,她抬起头来,只见,太阳依旧高高地悬挂在苍穹之巅,向着冰冷的大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还是晒一晒吧。”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她便一只手握住人偶的脑袋,另一手提着人偶的身体,缓缓向着前方而去。

她所处的位置是都市里的一处公园,不过没有一棵树,甚至连一根草也没有,只有着一个很大的标志性的玉砌喷水池,可惜的是,喷水池不知道已经干涸了多少年。

“就这吧。”在喷水池前,她停了下来,然后将人偶身体里的棉花全部扯了出来,放在喷水池台上。

“这样就行了吗?”她转过身来,一脸笑盈盈地望着天空,口中说道:“还是说,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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