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天界,鄂州。
东华郡,太素县。
此世界的太素县,占地颇广,足足有近一万平方公里,几乎相当于另一个世界的一个市,而人口近千万,和后世一个小县城几十万人口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县境之内,一共立起五座庞然巨城,东崇城,西无极,南月华,北未央。
最中央的位置,便是太素城,也是整个太素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太素县境内,共有五方势力:正魔山庄,飞鱼宗,定禅楼,红衣母教,雨霖剑派。
其中,正魔山庄所居的须陵谷,稍微靠近中间,距离太素城没有多远。
另外四方势力,红衣母教盘踞东部崇山地界,说一不二,是当地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定禅楼占据西方无极城传道,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南方雨霖剑派赵家,是整个月华城暗地里的主人,势力千丝万缕,无人能制。
北方未央城则被飞鱼宗一手把控,官面势力,也只是官面而已。
此时此刻,五城之一,飞鱼宗所占据的未央城,最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高楼,名为‘未央明月楼’,正是未央城中最庞大的一座酒楼,传闻是飞鱼宗所开。
酒楼之外,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酒楼之内,人声鼎沸,客似云来。
但是,少有人注意到,在未央明月楼旁边,还有一座很小的酒楼,人气不大,但却建得颇为古典雅制,名为‘居留客’。
此刻,居留客酒栈二楼,一间装修得十分豪华精致的雅间,平常基本不对外人开放,这一天却秘密接到一行数人,从后门直接进入其中,然后酒楼掌柜亲自前往接待。
平时颇为傲气的他,进到雅间中,却立即换上了一副恭敬谦卑的嘴脸:“暗部三一七权玉书,见过庄主!”
“嗯,起来吧!”
最上首主位,此刻坐著一名浑身白衣,脸上罩著一副黄金面具,看起来气质儒雅、俊秀的年轻人,他见到掌柜行礼,不由一笑,挥了挥手,温言开口说道。
“谢庄主。”
酒楼掌柜向他拜谢,这才站起,然后看向青年人下首,一名葛衣老者,一名青衣壮汉,一位黑袍瘦弱男子,抱了抱拳,开口道:“大总管,薛主事,何部主!”
“无须多礼。”
白衣年轻人下首,坐著一名葛衣老者,相貌平凡,脸上时常带著笑,双手拢在袖中,气息看起来非常普通,就和一名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他一旦开口,一种无形的尊贵之气,便迫然而出,哪怕是说著最简单的话,也让人不敢小觑。
至于那青衣壮汉,盘膝而坐,寂然不动,一语不发,只是向掌柜点了点头。
那黑袍瘦弱男子,浑身如同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明明坐在那里,却仿佛相隔著千山万水一样,更是连回应都没有回应半点。
对此,酒楼掌柜似乎也司空见惯,并不意外,只是道:“那小的这就吩咐人上酒上菜?”
“去吧。”
葛衣老者淡淡开口道,顿了一顿,又道:“对了,庄主玉驾在此,不能出任何意外,你们安排人在周围盯著点,小心些,谨防有外人靠近,如果实在不便,今天酒楼便暂停营业一天吧!”
酒楼掌柜闻言,立即点头答道:“是,谢大总管提醒,属下已经命人挂出牌子,休沐一天,今天酒楼之内,不会出现任何外人。”
“很好。”
葛衣老者挥了挥手,再未多话。
酒楼掌柜很快转身离去。
葛衣老者站起身,来到窗前,盯著酒楼旁边,那座占地足有数十亩,高达七层的未央明玉楼,不由笑道:“世人都说灯下黑,谁知道我们的据点竟然开在了飞鱼宗的旁边,不过,这都要归功于何部主,暗部在你的掌控之下,越发兴盛了,让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总管过誉。”
黑袍瘦弱男子对酒楼掌柜可以完全不在乎,但对这位葛衣老者却似极是尊敬,欠了欠身,嗡声回答道。
便连说话,他的声音都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装置,并非原来的音调。
“何部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不过这样也好,庄主的安全性大增。”
葛衣老者点了点头,随即走回酒桌旁边,朝白衣年轻人拱了拱手道:“禀庄主,战部,暗部已经全部集结在未央城外,分散隐蔽,另外刺部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赶来,此处距离渠离大泽已经只有一日路程,不知我们是酒后立即动身,还是耽搁数日,等刺部一起?”
白衣年轻人摆了摆手道:“不著急,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位老东家的地盘,岂能不好好欣赏欣赏?不过刺部没那么快,也不必去等,告诉他们地点让他们自行前去便是,旅途劳顿,大家一路辛苦了,今天我们便在此好好休息一夜吧,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混在人群中出城,前往渠离大泽。”
“是。”
葛衣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片刻之后,酒菜上齐,一桌香气,白衣青年也摘下黄金面具,露出真容,正是从须陵谷千里兼程,赶来这里的正魔山庄庄主吕翼。
另外三人,则是‘幻面金魔’葛总管,战部主事薛无卫,绰号‘青衣人’,暗部主事何长寿,绰号‘九影’。
除了商部主事紫意,血部主事卫律明,负责留守总部。
刺部主事荆青雁,另有任务,尚未赶至。
正魔山庄最顶尖的几名高手,全部汇聚于此。
一切,只为了那株三脉灵根草。
“先吃饭!”
在吕翼下达命令后,葛总管,‘青衣人’薛无卫,‘九影’何长寿,纷纷拿起筷子,快速的食用起面前的饭菜来,人数虽众,却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敢在吕翼这位庄主面前失礼。
食到中途,忽然,酒楼下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吕翼眉头微皱,放下筷子。
葛总管见状,急忙停止用饭,走到窗前,开口道:“老朽看下发生何事?”
他站于窗帘后方,隐蔽身形,目光却朝酒楼下方看去。
却见此刻,那位酒楼掌柜权玉书,正一脸紧张,满头大汗的与几位鲜衣怒马的少年争执,而听那几名少年的意思是,他们要来这居留客吃饭,却赶上今天权玉书竟然下令休沐,误了他们的兴致,正要发生争斗。
“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葛总管见状,微微一怒,朝吕翼躬了个身,便欲下楼。
然而,吕翼见状,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其实没必要如此紧张,飞鱼宗好歹收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朝贡,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怎么也不至于与我为难。”
“开门营业,便不能拒人门外,否则欲盖弥彰,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察觉,吩咐权玉书,照常营业,酒楼嘛,就要有点酒楼的样子,正好我也想听听,这未央城中的居民,对飞鱼宗是何看法。”
“这……”
葛总管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吕翼决心已下,终究没有再劝,只是道:“是,那老朽这就吩咐下去,酒楼重新营业。”
“很好,去吧!”
吕翼摆了摆手,葛总管见状,便悄然离开房间,不一会儿重新回来。
等他回到房间,居留客酒楼已经重新营业,那几位在酒楼下方与酒楼掌柜起了冲突的那群鲜衣怒马少年第一批被请进楼内,直接也进了一间雅间,正好在吕翼他们隔壁。
葛总管,战部主事薛无卫,感受到隔壁雅间的动静,俱是不由神情一肃,有些紧张。
只有暗部主事何长寿,依旧若无其事,默默的咀嚼著口中的饭菜。
吕翼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大快朵颐,只是暗中,耳朵却悄悄竖起,朝著隔壁那几名少年谈论的话题中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