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松子的弹奏也结束了。至此,第二轮比试都结束了。授课先生们正在商讨最终的结果。其余众人便在一旁休息等待。
今日的太阳格外地好,暖暖的洒在身上。元念初见众人,都在这个休息的时间里闲逛或是闲聊。比试已经进行了一半,春日里,倒是让人觉得懒洋洋的。二瓜子和三娃子两个,吃多了零嘴,这个时候已经东倒西歪地瘫在摆满果子的桌子边,还不忘互相打闹。
庭院的上半部分是空的,阳光洒落,照在杏树的白色花瓣之上,柔和的阳光透过花瓣,照出些许的脉络和纹理,衬得花瓣越发地晶莹洁白,仿佛一片片花瓣也在发着光,透着生机与活力。清泉在杏树边静静流淌,时不时溅起细碎的水花,又落回清泉之上。清泉边的石头上还有些青苔,被泉水滋养得很好。
西湘此时正摇着他的扇子,两丝碎发搭在脸颊边,衬得他越发得风流倜傥,一步四张望地走着,他在第一轮比试中就被刷下来了。此刻,他想找找其他人说说话,心道,春日里可真是个好时节,商音阁里的杏花、桃花、梨花、李花都开了,有美景,还有美人,好时节!好时节啊!
转眼间,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翠竹妹妹。翠竹今日穿着一身碧色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根翡翠簪子,一身的翠绿色。西湘其实也不是个轻浮的浪荡公子,他只是喜欢和阁里的女孩儿们在一处玩,但仍是十分尊重的。此时他迎了上去,带着笑意,却也不轻浮,似是言辞恳切地道:“翠竹妹妹今日的衣服可真是好看,人也好看,这春日里就该这般,着实好看!”
翠竹看着西湘,笑着道:“你今日倒是换了把扇子,这是又到哪里采买来的名扇啊?”
“这扇子,是我前几日去北郊时正巧路过,买的。可是当世名家苏涵之手呢?这用色,这着墨,着实一流啊!”
翠竹接过扇子,看了看扇面,道:“着实了得!你每回都爱淘些新鲜事物,这日子过得倒也有趣。”
西湘听了,顿时眉开眼笑,道:“那是,那是。人生贵在发现新奇的事儿嘛!这世界之大,每处的好玩意儿都是值得收藏和爱惜的嘛。”
转眼间,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是“铛——”一声锣鼓声。之后,宣布了结果。进入第三轮的是秦然、江衡子、木松子、由禾、朱简、于松六人。
授课先生宣布了第三轮比试的规则。第三轮比试的规则与之前不同,乃是二人一组,故而六人则为三组。分为三组比试。分组由抽签决定。
几人来到了琴桌前开始抽签。几人拿起了签,同时摊开。秦然和朱简都抽到了“壹”,很显然,二人一组,为第一组,首个出场。
江衡子和木松子皆抽到了“贰”,二人对视一眼,却同时道:“如何会是你!”便同时扭过了头。
木松子又问授课先生:“此时可否再换?”
授课先生只笑着摇了摇头。木松子看了看手上的签,便没再说话。
余下的则是由禾与于松二人为第三组。
第三轮比试很快开始,秦然和朱简最先上场。朱简素来是个没主意的,如今这第三轮的新赛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都听秦然的。二人落座,秦然和朱简二人,一人负责攻,一人为守,秦然的琴声更为流畅,也有更强的表现力,起承转合之间,一气呵成,在每个位置都有相对应出彩的旋律和对比。而朱简的弹奏比较保守,技法娴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若在平时,单凭琴技就能压过别人一头,但此番偏偏是与秦然放在一起,秦然的琴技也已经令人叫绝,故而她没有半分优势,就像是个低沉的尾音,低沉并不是指音调低,而是觉得她的旋律似乎少了些生命力。弹奏结束,朱简照例鞠了个躬,但却在下台时抿了抿唇角,她觉得自己此番的演奏似乎怎么也使不上劲,她知道秦然的琴技在她之上,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秦然见朱简不太开心,便拍了拍她的肩,道:“刚才很好呀!我们二人是一组,必定同进同退。”朱简看着秦然,便也笑了。
第一曲终了,第二首上场。江衡子和木松子二人从两边分别上场。二人都是有名的琴痴,论琴艺也都是高超,但偏偏谁也没服过谁。只见二人落座,江衡子先是拨动琴弦弹奏了第一个音,紧接着,隔着半拍,木松子便紧接着接入,弹奏了另外一段旋律,二人弹奏自己的旋律,谁也没有看谁,甚至弹奏的也是不同的旋律,但偏偏就是出奇得和谐和悦耳。二人的旋律没有交叉,但又互相补充,互为依托。
台下此时已是惊叹连连,但也都压低了声音,小声交谈。采薇在台下和朱由墨说道:“姐姐,我觉得这二人的曲调实在是奇妙!我从未听过如此这般的曲调,我虽知道的确是有这样的歌曲,虽是不同旋律,但彼此之间可以相互补充,也可为曲,但这样的曲子一般难度更大,也更需要平时的练习,少有人弹奏。可是这二人配合得也太过默契了,浑然一体。我真的好喜欢。”
台下众人皆觉得如此歌曲,弹奏不是难事,但此番的确珍贵,贵在如同一人弹奏一般,每处衔接都很到位。
二人虽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对方,但似乎心中都了然,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弹奏下一个音,都能完美接上。加之二人的琴技本就精湛,更是让此番比赛变成了一场听觉盛宴。
琴音最后在一片流水声中作结。台下已是掌声阵阵。商音阁众人什么样的好琴声没听过?只是此番觉得的确配合默契和到位为难得。
第三组则是由禾和于松二人。由禾的琴音细腻动人,于松的琴音则是刚劲有力。二人相配,似乎先是有潺潺流水留下,接着便有巍峨的大山在旁。一唱一和,有温柔细腻,婉转动人,也有气势磅礴,巍巍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