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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朵与少年·歌特天使の悲伤逆时针旋转(3)

“我们的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不是吗?”乔凉纪突然轻佻地笑起来,丝毫不畏惧地看着眼前裹着长长斗篷的少年,“因为我就是个例外。”

“……是,我后悔了。”

“切。”

“我后悔,当初没有诅咒你。但是……”斗篷下漂亮的薄唇勾起了生涩柔软的弧度,名为阿夏的少年从斗篷下伸出苍白的手指,绕住了乔凉纪有些略长的黑发,“现在也不晚不是么,还有机会的呀。”

乔凉纪轻轻地推开少年纤细的手腕,妄图改变这个暧昧的姿势,也想要结束这种抑郁的话题。少年却拖着幽长的调子阴森森地笑起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扣住他的双手,然后,埋下脸,再然后,咬上了他的指尖。

“喂喂你是吸血鬼吗!”他收回手后气愤地瞪了那少年一眼。

“嘛,差不多的性质吧。”名为阿夏的少年伸出舌尖轻巧地将嘴角的鲜血舔去,笑容里如同浸了花香,“……昙花一现而已……你的血好难吃……我要去找星索……”

“……”乔凉纪将拳头握得喀嚓喀嚓响,额头上惊现十字路口,声音如同鬼魅,“……阿……夏……”

“……凉纪你不准欺负我!”少年的声音清脆得像个精灵,他的笑声如同栀子花一样清甜,他笑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唇角的弧线生硬而冰冷,“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为什么你会突然找我。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能说过去了呢。”

乔凉纪偏偏头,奇怪地问:“你在说什么?”

“黑羽暮迟和叶星索……已经离开这里了不是吗?”

“啊哈~居然被你发现了。”乔凉纪悠闲地打个哈欠,眨了眨像猫一样澄澈的眼睛,“但是现在,暮迟和他,大概已经到了这座岛的边缘了吧。我说过的,你囚禁不住他们。”

“才不是这样呢。”少年的声音悠长悠长,他将身体朝向有光的一面,黑色的斗篷在气流中翻飞,就像盛开了的花朵,又像是黑色的翅膀,“星索他啊,和凉纪你不一样的呢。没有了我,他是真的会像花朵一样消失的哦。”

乔凉纪微微握紧了双手,仍旧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给他下了诅咒了吗?”

“很早很早以前。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哭着求我,请我给他诅咒。”

“那么,诅咒是什么?”

“诅咒啊……”少年故意拖长了声音,尽管看不见表情,仍旧让人觉得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泛起了苍白色的光,“叶星索请求的诅咒是……”

……

……

“拜托你,把我……把我……把我永远地囚禁在这座岛上!”

“……为什么……”

“不想要……不想要再伤害任何人了……但是,也不想被任何人伤害……”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相应的,我也有条件。”

“你说。”

“直到你死去为止,你要一直在这座岛上。如果离开了,我就要你慢慢地死去……离开我一步也不行,只要离开,你的身体就会迅速衰弱,然后,花朵的诅咒脱离你的身体……我会再去找被烙上诅咒的人。”

“用一辈子来交换吗……我答应!”

……

……

“星索啊……漂亮得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名为阿夏的少年残忍地勾起嘴角,“那么漂亮的身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了!”

“……你简直是个疯子!”

少年越过他离开,打开门的时候,他轻轻地转过头,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我会完好无损地将星索带回来。至于那个叫黑羽暮迟的女人,只要我看见她,我就一定不会让她活下来。”

乔凉纪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只要是这个少年说的,就一定会做到的。他不知道阿夏的能力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很可怕也很残忍。

可是……就这样放着不管也可以……因为诅咒什么的,对于黑羽暮迟的诅咒什么的,那少女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他突然就勾了嘴角自嘲的笑起来:“对不起呢暮迟,让你承受这样的诅咒……”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唱着森林古老的歌谣到达了小岛的边缘,蝴蝶在生气,花朵在哭泣。

那些你所不知道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VOL 5拾花忆少年

你知道花朵为什么会哭吗?

那少年说捉迷藏是一个老旧的游戏,我们彼此都不该有任何的回忆。

你想卑微的思念是会被蝴蝶带走的,到了结局,什么也不会留下,那么一开始就握住少年的手是为了什么呢?

叶星索病了。

黑羽暮凉某些时候看着他会痛苦地哭出来,她想起名为阿夏的少年那微微扬起的白皙的下巴,还有他的那句“背叛了我的人,我诅咒他像花一样消散于这世上”,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害了他。

叶星索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们还没有离开这座岛,只是离开了所谓的‘花冠’学院而已。可是叶星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黑羽暮迟趴在床头上,不敢轻易地触摸他。

因为总感觉……如果不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的话……他就会像蒲公英一样迅速地消散也不一定……

黑羽暮迟花很长的时间陪在他的身边,她每天都去小岛的边缘采摘新鲜的蒲公英,可是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风一吹蒲公英就全部消失了呀。

阿夏牵着少年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时候,黑羽暮迟没有阻止。

阿夏的身上有神秘的力量,只有他才可以让花朵完整地活下去。叶星索被带的时候,黑羽暮迟试图拦住他们,可是名为阿夏的少年周身仿佛有一层结界,她每次触碰到叶星索时,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痛。

黑羽暮迟拼命地朝他伸出手去,握住少年白皙光洁的手指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终于肆虐,仿佛握住的是漫天星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即使是伤痕累累,我们依旧还在一起。

……

……

黑羽暮迟再次睁开眼睛,是被巨大的轰隆声吵醒的。

她依稀记得她被名为阿夏的神秘少年打晕,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拼命地敲打着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大门,哭喊得嗓音都变得嘶哑。

“放我出去!星索还在那座岛上!你们听见没有!星索他还在啊!”她纯净的檀木黑长发狼狈得垂落在肩膀上,肌肤苍白如雪,她像个刚出生的婴孩那样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哽咽着说,“我们约定好了的……要一起逃出去……我们说好了的……”

乔凉纪站在门外,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眼瞳像琉璃一样美丽,盛满了哀伤,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碎裂。

他看着少女哭累了以后渐渐地睡去,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我和那个人爱你的方式。”

就算会让你受伤,就算会让你有仇恨。但是我们依然很高兴,可以让你逃出那座华丽的鸟笼。

所以……坚强起来吧……要像白色的海鸥一样……

少女在睡梦中依旧是紧紧地皱着秀气的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着,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天使般,安静纯美。

她喃喃地说:“星索……你不准骗我哦……我们约定好了的……”

海风吹起甲板上少年零碎的黑发,他的表情异常坚定,微笑却异常悲伤。他的手掌缓缓地覆上生了锈的铁门,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一直都看不透我的内心,你总是认为我在伤害叶星索。”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啊……”

少年的手掌缓缓地收紧,铁锈磨损了他光滑的皮肤,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我爱你。”

“但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那天晚上少女又做了奇怪的梦。那是个白色的空间,蒲公英肆无顾忌地盛开。

有个像天使一样美好的少年,眼神温柔地告诉她。

“暮迟……我喜欢你呢……”

暮迟,我喜欢你。

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谁也看不见她的眼泪。因为她清楚得很,她的爱情死了。

VOL 6沉寂的时钟转不到昨天

终于还是回到了那有些过去记忆的城市,阳光与花朵,树林与城池。

乔凉纪愉快地喊着少女的名字,“暮迟,回家吧。”

然而少女回头看见他却突兀地笑出声来,檀木黑色的瞳孔中尽是清冷的光泽,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微嘟着嘴巴的样子异常可爱:“凉纪你在说什么啦,黑羽暮迟那个名字,早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啊。”

乔凉纪在浓烈的光线下微微眯起眼,他缓缓地将手掌放在眼前,在指缝里去看面前的少女。

她依旧是这个城市里最引人注目的女孩,她依然是明德学院里谁也不敢挑衅的女王大人,但是,她似乎改变了一些什么。

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接近了……

天空是悠远的深沉的蓝色,黑羽暮凉伸开手臂,微微地闭上眼睛,睫毛卷曲成好看的弧线,如同无比圣洁的天使,姿态高贵幽雅得任何人都不敢亵渎。

“凉纪,我是季寞啊,蓝季寞。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乔凉纪苍白的唇边,忽然绽开了风华绝代的邪美微笑。

他深呼一口气,淡淡地开了口:“季寞,我知道的呀。”

那一场盛大的爱情,在离开那座岛之后,就已经全部剧终。

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乔凉纪有些苦恼地用手掌覆住眼睛,嘴角却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

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张老旧的照片来,在阳光下细细地去观察。除了已经泛黄的四角,照片上依旧还是三个少年明媚的笑容。

他细长干净的手指缓缓掠过照片上被暴露在阳光下的三个少年。

黑檀木色的长发微微卷曲着,睫毛浓黑,眼瞳漆黑如夜,任何物质都无法抵挡她微笑时的光彩,美丽得如同天使一样的容颜。

“恩,这个……是暮凉……”

宝石一样晶莹的黑色碎发,双瞳如同布满浓雾的夜空,一脸别扭的表情,总是被人戏称为小猫一样的孩子。

“恩,这个……是我……”

亚麻色柔软的干净短发,海洋颜色的眼眸,苍白的一张脸,却一直在安静而绝美地微笑着,身影仿佛一碰就会散去。

“恩,这个……是意外闯入的叶星索……”

视线转到右下角的小小角落里,灌木丛混合着玫瑰生长,却依旧阻挡不了成片的蒲公英柔软地绽放成一片洁白的海洋。那么一大片的花海甚至模糊了藏在她中央的少女的身影。

“恩,这个……这个才是季寞啊……”

终于找到了,这个才是乔凉纪最喜欢的蓝季寞啊。

与黑羽暮迟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总是小心地藏在角落里,等着他来牵她的手,送她回家的蓝季寞。那个不同于暮迟的冷艳和高傲,总是很乖巧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蓝季寞,柔软的头发和干净的气质,带给人的是一种安宁的感觉,安宁且无害。

乔凉纪在清澈的阳光中微微地抬起脸,安静地闭上眼。

他听见清晨带着潮湿的海浪味道的风呼啸而过。

时间会磨灭一切。

那年的叶星索,那年的乔凉纪,那年的黑羽暮迟,那年的蓝季寞……

……

是谁在某个清润的夏夜闯入那座开满了洁白柔软的蒲公英的小花园,那少年的侧脸在莹白的灯光下美丽得不成样子,他的眼瞳中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闪着迷离的光彩,穿着黑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抓到了他,即使被蒙上了双眼依然兴奋地喊出来……

“哈哈,我抓到凉纪了哦。”

在树干上晃动着双腿的少年骄傲地抬起了白皙的下巴:“笨蛋,少爷我在树上呢。”

“那……那暮迟抓到的是谁?是季寞吗?”

“是星索。叶星索。”少年瞬间绽放的笑容宛如纯美的极光,“不小心就在这里迷路了呢。呐,你们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出去吗?”

……

阳光透过绿色的植物被切割成不同的样子,明晃晃的放在乔凉纪的眼前,像是一张张充满回忆的脸。

“我还在……星索也还在……季寞也还在呢……”

街角的音响店里传来一个女人寂寞忧伤的声音,沙哑了暧昧,像是蝴蝶翅膀扇动的声音。

不要反抗了来吧把一切都交给我

只有我能让你生存下去

把你的羽翼撕个粉碎丢弃了吧

但愿你再也飞不到任何地方

废弃的阁楼上琥珀色的星光

烧焦了的沙子赤脚的少女

谁也不要回头看染上灰色的街蝴蝶在燃烧着

塌下的墙壁上刻一些祷告文字

都被沙子埋没着拥挤的黑色森林

在你的双足上镶嵌银色的枷锁

但愿你莫要重蹈覆辙

只剩下爱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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