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都之时,冥主第一时间便去查探了凶邪之物,可似乎在金都毕竟是天子脚下,真龙之气护着,并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存在凶邪之物,那么之前的推论是不是又是错的?
城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也查不到什么,冥主便去了城中,只是这被瘴气包裹的金都,全然浮现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既然是收集怨念,那么人不死也会出现,为何却又感知不到邪恶之气涌出的气息呢?是乎都很不寻常,难道会有一种什么法器可以无知无觉的收集这些气息吗?
冥主想着是乎好像是有这么一件法器,是她哥哥提过的,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姑娘,姑娘,姑娘你醒醒。”
连着呼喊的声音引起了冥主的注意,只瞧着一个着装艳丽,衣襟暴露的女子躺在地上,旁边一身麻布衣服打扮的估计是个丫头,贴身伺候她的。
从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中不难知道这个姑娘是勾栏女子,没人愿意前往帮忙,反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不乏还有其他妇人说活该,不知廉耻之类的辱没之言。
冥主是乎有些明白了,这样的场景里面众人邪恶的一面更容易暴露出来,死去之人听着这些话,心中生的怨念决然不会少,此时收集的话,必然事半功倍。
三魂七魄已然出体,看着是要消散了,冥主毅然施法稳住了她的三魂七魄,进行施救。
旁边人却终究没有停止议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救她做什么?就知道勾引男人,骚首弄枝,做些不干不净的勾当。”
冥主全然没有理会,将人救醒询问她可否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她完全不记得,就是几日之内的记忆全都没有,和柳州城中救活的人一样。
到底是怎么样的本事才可以让她们什么都不记得,救活了不记得,死了为魂进入冥府也不记得。就独独没有关于怎么死亡的记忆,确然奇怪的很。便是用探寻术去探寻也是白茫茫一片,毫无线索。
“你们在这瞎议论什么,有你们这样说人家姑娘的吗?这姑娘就乐意沦落到勾栏瓦舍中为生吗?她们也是逼不得已,她们也是人,也要过活的。你们不心生怜悯就罢了,还这般奚落,可还有半分良心。”
槿萌这性子就是这样,直爽得有些过头,总是喜欢打抱不平,到处行侠仗义。
众人也算是散去了,丫头扶着那女子起来也离开了。
槿萌跑过来就拉着冥主的手笑嘻嘻的模样,看起来很开心,很兴奋。
“冥儿姐姐,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金都?师兄未曾给你留书的啊!还是说你与师兄心灵相通,不必说也晓得?”
冥主看了看在人群中浮现出身影的北陌寒,回头看着槿萌道“与上次一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特此前来。”
“那岂不正好,如此我们又可以一同救人,你还能与师兄增进感情,甚是喜悦。”
说着槿萌就将冥主拉到了北陌寒的面前,可是两人相对无言,又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真的叫槿萌好生疑惑,好生尴尬。
“你两这是怎的了?怎么都不说话?怎么感觉像不认识一样?”
槿萌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了。
“还好吗?”北陌寒终于还是问出了一句话。
“甚好,无需挂怀。”
这真的是又熟悉又陌生,明明在眼前,明明心中想说的话很多,可却好像又很遥远,没办法述说,只能问候一声。
“你们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啊?你们是在逗我玩吗?还是你们在演戏?”
槿萌一手抓着北陌寒,一手抓着冥主,满眼懵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冥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北陌寒试过忘记,以为可以忘记,可是冥主一出现,他发现他还是放不下,拉着冥主的手就要走,想要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安静的地方和冥主好好谈谈。
北陌寒的手被前来的魔尊挡开,魔尊抓着冥主的手收回来,将冥主揽在怀中。
“你莫忘了,冥儿已是我的夫人,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对我的夫人拉拉扯扯怕是不妥吧。”魔尊霸气护妻,口气十分不友好。
这一幕更是让槿萌不知所以然,怎么就多了一个夫君?冥主怎么就嫁人了?这么久不见怎么就变了样了?
冥主推开了魔尊询问“你如何来了?”那语调真的冷漠至极,比对寻常人还要冷上几分。
魔尊故意再次把冥主拉入自己的怀里,抱着,用手梳理着冥主的头发,满怀柔情,又有些挑逗的意思。
“怎么?不能来吗?你这新婚第二天就离开,此时还这般由着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着实是不妥当。若是叫心怀不轨之人瞧了去,怕是会道你不守妇道了,你也该担心些,别这些小事还得我来操持。”
那手故意勾着冥主下巴挑逗的姿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故意做给北陌寒看的。
只是冥主也没有躲闪,想来也是想让北陌寒彻底死心吧。
冥主抓住魔尊的手,放了下来,瞧着魔尊,看似很亲密,可眼里终究没有半分爱意。
“方才是我大意了,没顾及到礼节,你无需放在心上,下次我距离保持远些便是。”声音细柔的像是情话,让人觉得甜蜜。此时就算是真的看到冥主出轨,怕是魔尊也会心软,不与追究了。
“你说什么都好,我就是担心你在这儿应付不来,前来陪你的,或许我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北陌寒根本看不过去,生气又无奈,转身离去,魔尊却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槿萌心中疑问万千,可是看着北陌寒离开,也是不解的看了一眼,唤着师兄,师兄追了上去。
“该放手了”北陌寒他们一离开,冥主的语气立马开始冷漠起来了,直接就推开了魔尊。
魔尊也是尴尬的一笑,掩饰这尴尬的情形,转而又看着冥主,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怎么样?刚刚本尊是否来的恰到好处?不过这种事情你自己也该处理好,本尊可不是随时都能出现的。也不是时时都能忍受别人对本尊夫人不尊重的,你也该时刻记住你现下的身份,别出了格,否则本尊可保不准会不会对冥王做些什么。”
这话怎么听都显得阴阳怪气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哥哥在他手上,冥主又怎么可能这么委屈求全。
“不必你提醒,我自然知道。”冥主甩下一句话,与魔尊擦身而过,不忘提醒了魔尊一句“你也记住,若是动他们半分,我也会令为玉碎,不为瓦全。”
“师兄,你别在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这北陌寒一离开就直接找了一个酒楼喝起来闷酒,槿萌是怎么劝都没有用。强拉硬拽,都拦不住。
“你莫要拦我”北陌寒推开槿萌,继续拿酒咕噜咕噜的灌,好像水缸一样,能装上几大桶。
“师兄,你别这样,我从来未见过你这般模样,你这样好可怕的,你别吓我好吗?”
槿萌满脸的惆怅,原本活泼的女孩子,此时脸上尽然都是愁容和害怕。
槿萌试探性的过去抓住北陌寒的衣角,带着一丝撒娇的感觉晃了晃,试探的叫了声“师兄”。
“我爱她,真的很爱,我不知道她怎么就不爱我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就嫁给他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了?明明前一日还好好的,可为什么她就走了?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为什么?”
也许是真的喝醉了吧,要不然北陌寒怎么可能一下子说这么多,问这么多?又怎么可能这么弱小无助的哭泣。像极了一个孩子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又极其想找回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