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黑夜里拐来拐去,到了一片瓦房区,好像每一条胡同,每一个房子都是一样的。
不知拐了几次,到了一个大门前海旭推开门,把夏雨领进去。
主屋里透出淡淡的灯光,夏雨看到主屋有三间,旁边有一单间,院子东边有两间,大门东边还有两间算是南屋吧。
“城里人就是好,在院子里盖几间小屋就可以出租挣租金了。”夏雨想着,被海旭带到大门东边第二间屋子里。
屋子很小倒干净整洁,一张桌子一张床一只白炽灯泡,夏天的原因吧,只有简单的被褥。
海旭拿出一本相册,在昏黄的灯光下边翻边指给她认识。夏雨坐在床边微笑着听海旭介绍着,“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可以就这样看着他,听着他说话。”
“这个是我姐姐,她不上学了,现在在外面打工。”海旭指着一个很好看的女孩照片说。
夏雨顿觉亲切,“她该是非常温柔善良的女孩吧?因为海旭说过他妈妈就特别好脾气,地里吃不完的菜分给村里人吃,很会做饭,很少吵他们姐弟。这么好的妈妈养的女儿一定很好。”
“我姐叫刘海霞,跟你名字重一个字。”海旭说到这里有些高兴。
“你姐姐真好看,看照片就很温柔,脾气应该很好。对你也很好吧?”夏雨轻轻的说。
“嗯,她很疼我们,打工供我们读书。”夏雨听着海旭这样说,更确信海旭跟自己是一样的,很能体会家人的不易和爱。
“海旭,放心,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夏雨心里安慰海旭却说不出来。
“你看这一张,像不像你?”海旭又翻过一页相册,指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问夏雨。
夏雨立时紧张起来,心里一凉,“许诺”两个字跳入脑海。“原来我之前所猜测的都是真的?”
她仔细的看了又看,怎么都没看出来哪里跟自己像。
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看着要比夏雨稍胖点,眼睛也比夏雨的大,没有笑,只是安静的,比不上海旭姐姐白,也不如她阳光,但是很耐看。
夏雨心里又涌起一阵嫉妒之意。相册里没几张女生照片,能有她的,说明他们关系的确很好。
不过夏雨强做镇定的笑着说:“没看出来哪里像啊。”
“你跟她真的很像,她叫许诺。”海旭慢悠悠的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夏雨看在心里,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再看向那张照片,可能是拍照原因吧,或许真人会像,从照片上夏雨真没看出来哪里像。
“她比我漂亮,比我幸运,她能比我早认识海旭。高中三年,他们该有很多故事吧?他们在一起三年呢。”夏雨心里又开始阵阵作痛,虽然告诉自己海旭现在喜欢的是自己。可是又一次冒出了“替代品”几个字,“我只是她的替代品吗?海旭,你是太思念许诺而把我当成她吗?”
“如果这样,你喜欢的不是我,还是她吧?”夏雨想着,抬眼看了一眼海旭。
外面有人的说话声,应该是其他在这里租房的同学回来了。海旭看着夏雨还在盯着照片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看吧,早点睡,我去找他们挤去。”
夏雨点点头。
“我走了,把门反锁好。”海旭深深地看了夏雨一眼。
夏雨起身说着:“好的。”
海旭一出门,她就把门反锁上了,转身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许久,夏雨又随便翻看着相册,多数是男生,该是一起打球的比较多吧。又翻到他姐姐那张越看越觉得好看,个子不算高,微胖,可以说是丰韵,长相很漂亮,怎么看怎么舒服。
翻到许诺那一页,轻轻的说:“他应该很喜欢你,你就那么骄傲吗?不给他机会,还是有别的原因。”
“或许,你给他机会,他就看不到我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他和我。”夏雨想着,“该怎么办?如果我离开海旭,他肯定受不了,我也会痛苦,我已经喜欢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可是,他喜欢的不是我,喜欢的该是在我身上看到的许诺的影子。”
夏雨合上相册想:“终有一天,海旭会发现他喜欢的并不是我的。或许是再遇到许诺时,或许有更好的能吸引她的女孩出现时。”
熄灭灯,夏雨和衣躺到床上,“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分开更好吧,终究他还是不属于我的。可是,许诺已经使他深受打击了的话,现在我跟他分开,他恐怕更受打击。”
眼泪想断了线的珍珠已经浸湿了枕巾,心里好像已经失去了海旭一样,很痛。“不行,我舍不得他难过。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喜欢的不是我,我的离开他不会伤心时,我再离开他吧。”
夏雨笑了,“不知道还能和他交往多久,但是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很幸福了。”
夏夜的蚊子太多了,没有蚊香,没有蚊帐,没有风扇,夏雨实在受不了,蚊子一直在咬她,用被子把整个人蒙住又闷热的受不了。
夏雨可以说一夜都没睡,迷迷糊糊的刚想睡着,听到大门吱呀的响声。
夏雨往外看了看,天已蒙蒙亮。夏天的早晨来的极早,夏雨起身开门,看到院子里有水笼头,就洗了脸,很轻很轻的,唯恐惊扰了别人。
她悄悄地走到大门口看到大门开着一条缝,该是有人出去了。夏雨慢慢地拉开门,还好没出声。
出了大门,夏雨刚走了几步就后悔了,这地方像个迷宫,一样的路一样的房子和大门,走不回去就麻烦了。夏雨立即回转身,就在大门口来回慢步。
这个时候的天气是最好的,东方的天空泛起阵阵红晕,和絮的晨风吹着,很是凉爽,胡同两边偶有花草树木传来淡淡的香气。
每呼吸一下都感觉神清气爽,没有寒气,没有燥热,整个世界都是清新的。虽然一夜未眠,却没有一丝倦意,心情也大好,一切的烦恼都抛逐脑后了。
“什么新疆女孩,什么许诺都过去了,现在是海旭因为我笑了,我因为海旭心里甜蜜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夏雨心里豁然开朗。
“你是谁啊?在这里干什么?”夏雨抬头看到一位妇女提着菜在问自己。
“哦,那个我同学刘海旭住这里,我是……”
“那进来吧”夏雨还没说完,她就边往大门走去。
夏雨本想喊她奶奶,可是看面相也可以喊阿姨,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不称呼长辈直接说话,她总觉得别扭,所以夏雨没再说话,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
那妇女又指着海旭的房间说,“那间是他住的,你敲门就行,他习惯早起的。”
说着她往主屋走去,嘴里还说着“长的挺水灵,真是个周正的孩子。”
“谢谢您!”夏雨声音很小,早晨很静怕吵到别人。
夏雨看她进了屋,便也推门进了屋里。
没了睡意,便把被子折起来,放好,捋了捋单子。坐在床边看着桌子上那本相册,拿到手里又翻看起来。
再看许诺的照片还是看不出哪里像。
“算了,管他哪里像。我是我,她是她,即使长的再像,我还是代替不了她的。”
夏雨正想着,海旭推开门进来了。
“怎么起这么早?睡的好吗?”海旭柔声问到,摸了摸夏雨的头发。
直穿心底的暖流撞击着胸膛,甜蜜感顿时充满心间,再多的不愉快和忧伤都会因着他一句关心的话或一个温柔的眼神而烟消云散。
“挺好的,你呢?挤着睡的不好吧?”夏雨也关心的问到。
“嗯,好,男孩子是无所谓的。我去洗漱一下,咱们出去吃点东西。”海旭说着出去了。
夏雨重新扎了一下辫子,她一直扎一个马尾辫,没变过。没看到梳子,她用手捋了捋头发便扎起来了。
海旭进来,夏雨把相册递给他让他收好,两人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