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呢?”
“刀就在他手里!”
“那是柄什么样的刀?”
“柴刀!”
当唐麟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把刀,一把锋利而朴实的柴刀。
大神说到做到,开局真的是一把刀,只不过刀柄抓在别人手里,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们别过来,再动我就杀了他。”
持刀的人站在唐麟身后,拽着他的头发,情绪很激动,吐沫星子都喷到他的脸上了:“入赘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赘婿的,这是一个文人最后的尊严,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柴房里围了五六个人,都穿着崭新的青色家丁长袍,手里捧着新郎衣物,个个伸长脖子,目瞪狗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被挟持了?”
唐麟感觉有点头疼,另外还有点……凉:后脑勺被砸了,裤裆里湿漉漉,刚才也尿过了。
不到十秒钟,他便唤醒了脑海中的记忆,理顺了自己当前的身份和处境。
青州府苏员外家的大女儿苏紫萱今日结婚,入赘的女婿便是身后的扬帆--杨秀才。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可今天早上苏府的家丁们来接姑爷去拜堂的时候,发现杨秀才失踪了。
众家丁都急眼了:府上已经摆下五十多桌喜宴,来的宾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女婿不来了,你让苏员外的脸朝哪儿放。
张管事一边派人回去禀报,一边安排大家四处找人。
身为苏员外府看门小厮的唐麟“运气”真好,猥琐发育,专门找些犄角旮旯,结果就摸到了邻家柴房,进门搂头挨了一棍子,还没缓过劲来,便被人拽了头发,一把柴刀架到了脖子上。
唐小哥吓尿了,翻着白眼昏死过去,再醒来便“物是人非”。
“我的天,这玩笑开的有点大。老子前三世,最低的修为都是武道宗师,大周国最顶尖的武力存在,现在居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挟持了,这哪儿说理去?”
僵持间,柴门外急匆匆冲地进来个中年家丁,四十多岁,青袍红带,四方脸,山羊胡,看到眼前情形,当即皱眉道:“姑爷,您这是干嘛呢?拜堂的时间眼看就到了,贺客们都等着呢。”
“你们滚蛋吧,刚才我都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当赘婿,你们再不走,我先宰了这小子。”
这他么翻脸比翻书都快,前几天还舔狗一般拼命巴结员外府呢,一天两首诗歌颂苏小姐的美貌,两天一首词赞扬苏员外的美德。
张管家推开眼前的家丁,上前走了两步:“姑爷,有啥事咱都好商量……”
“站住,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杨秀才说着,手里的柴刀猛然用力,愣是在唐麟的脖颈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出。
“你……”
张管家嘴角抽搐,寒着脸后退一步,眉毛都立起来了。
苏府在整个青州可是排到前五的大户人家,张顺做为苏府大管家,青州的那些商贾小吏谁不给几分薄面。
尤其是你杨帆一个穷秀才,前些日子还拼命讨好我,现在居然翻脸无情。
“杨秀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几百号贵客都在府上等着呢。今天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拿杀人吓唬我?行啊,你宰了他吧,员外府上下几十号家丁,不缺这一个。”
“我……!”
唐麟差点跳起来,感情我这小厮在你张管家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死了都没事。
“看来今天只能靠自己了。”
唐麟前几世没少杀人,武道剑法更是旷古烁今,可现在他却没把握抢下杨秀才手里的柴刀,因为力量、速度不够。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试试了!”
唐麟第一世出身武道世家,祖父是无极宗宗主,天下公认的武道宗师。
无极宗的《无极混元心法》他已经修炼了三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趁着张管家和杨秀才还在打嘴炮,唐麟缓缓闭上眼睛:他要现在、立刻、马上突破。
不到三秒钟,唐麟便找到了第一条血脉所在。
然后凝神静气,微弱的元力如细密的电流一般从四肢百骸朝“天府泶(xue)”汇聚,然后沿血脉一路往下,经“中枢”“龙源”直奔“归田”。
“成了!”
不到五分钟时间,元力贯通归田,刹那间血脉中汇集的元力扩散游走,如同电流般将全身每个细胞都洗涤了一遍。
细胞内的浊气被元力裹挟着,渐渐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气流,入脾胃,沿小肠、大肠激流而出。
“杨秀才,你若是再不同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管家眼看就要动手了。
杨秀才手中的柴刀越发用力,咬牙切齿道:“你个老狗不要欺人太甚,本公子……”
“噗~~~~”
一个长达十秒钟的响屁从唐麟身上爆发出来,真是铿锵有力,荡气回肠。
“我艹……”
强烈的恶臭把张管家曛热泪盈眶,忍不住倒退两步,险些栽个跟头。
身边的家丁也纷纷捂着鼻子回退,有的甚至翻了白眼。
而站在唐麟身后,位置最近,体位最佳的杨秀才,被刺鼻的恶臭曛的面红耳赤,泪如泉涌,手中的柴刀都忍不住松了下。
机不可失,唐麟左手电射而出,抓住了杨秀才持刀的手腕,右肘顺势撞在他的肋骨上。
杨秀才吃痛,忍不住弓腰弹背,唐麟借势一个背摔,将杨秀才凌空摔在地上。
“我弄死你……”
管你什么姑爷,敢威胁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唐麟扑过去,膝盖压住杨秀才的胸口,嘁哩喀喳,噼里啪啦,叮咣叮咣,一顿胖揍。
打架,唐麟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当然不会真打死杨秀才,但这张小白脸绝对是保不住了。
嘛叫猪头--这就是,就算杨秀才他亲爹来了,也得滴血认亲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住手……”
张管家从“神屁”中清醒过来,擦干脸上的泪水,低头一看,杨秀才都换脸了。
“拉开他!”
张管家蒙碧了,招呼身后的几个家丁上前拉开唐麟。
不等众家丁动手,唐麟自己先跳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光天化日之下敢杀人,我现在就去报官,告你个杀人未遂。”
“唐麟!”
张管家暴跳如雷,今天这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没完了。
“小子,你把姑爷打成这样,待会怎么拜堂啊!”
若在先前,唐麟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三脚踹不出个屁,在张管家面前更是唯唯诺诺。
但今天唐麟却横眉立目,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骂道:“你个老东西眼瞎啊!他刚才要杀我,你没看到?”
“我艹……”
旁边几个正在搀扶杨秀才的家丁都傻了:这是唐麟?他敢骂张管家老东西?
疯了,这世界太疯狂了。
连张顺都愣住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骂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老子……”
唐麟丝毫不惧,转身捡起杨秀才用的那把柴刀,指着张顺吼道:“你个老东西再说一句,我今天砍死你!”
张顺当管家二十年,府上的家丁下人哪个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谁敢在他面前说一句硬话。
面子不能丢,不然以后还怎么当这个管家,张顺眯起眼,咬着牙道:“你们几个,把这王八蛋给我按住打,往死里打。”
旁边的几个家丁虽然算不得张顺的心腹,但历来也是惧与他的淫威,言听计从。
再加上唐麟平日里软弱可欺,大家也想当然的以为这小子是犯了失心疯,吓傻了,只要摁住他打一顿就好了。
想到这里,五个家丁丢下杨秀才,捋着袖子朝唐麟围了上来。
“啪!”
左侧高个家丁刚刚凑上来,便被唐麟手中的柴刀狠狠的拍在脸上。
前者惨叫一声,倒退两步栽了下去,几颗带着血丝的大牙凌空飞起。
“哇……”
旁边几个家丁也没看清,真以为唐麟把人给砍了,吓的腿都软了,哪里还敢上前。
张顺也吓住了,他没想到唐麟真敢砍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顺嘴角抽搐,指着唐麟骂道:“好小子,你今天坏了老爷的大事,等死吧!抬着姑爷和老四,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