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顾云乐的带领下朝山下走去。
贺月果看了岸心和顾云乐两人,然后灵机一动,丢出两团魔力,霎时间,岸心的瞳孔变为黑色,顾云乐左脸颊的疤痕也消失不见。
“想不到顾姑娘是这般沉鱼落雁。”陆远禹见了便打趣说。
顾云乐的眉眼、翘鼻、樱桃小嘴可谓是精致到了极致,只是那疤痕影响着,如今一消便是真容尽显。她听到陆远禹的话,有些呆滞,然后贺月果便摆了一道镜子在她眼前。顾云乐看着镜中这人,惊讶无比,“这……是我?”
“是你,我方才试着忽略你脸上的疤痕,发现你还挺漂亮的。就自作主张给你消掉了,你要是不满意,我也可以给你变回来。”贺月果见她这般反应,解释说。
听到贺月果这么说,她立即说:“满意!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闭月羞花呢?我因着那块红疤被嘲讽了十几年,今日终于摆脱它了!”顾云乐努力憋回眼中的泪水,“恩人,谢谢你,今后愿为你马首是瞻。”说着,她便要跪下行礼。
贺月果连忙扶住她,“别别别!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顾云乐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茅草屋,在贺月果看来特别的小,连自己寝宫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一进去就是看到一个花甲老人躺在床上,顾云乐走过去,“祖母?”
“她死了。”岸心说。
顾云乐听到岸心的话,她轻轻地将手放到她鼻前,片刻后,顾云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从小就在她身边的,如今已毫无生气的,唯一的亲人。
“祖母!”顾云乐扑到她身上嚎啕大哭,“没有你你要我如何活下去啊!”
贺月果有些不忍心看,躲到了陆启回身后。
这姑娘命太苦,先是自己有性命之危,脱险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唯一的亲人又离她而去,老天待她可真是半分情面不留。
“乐乐……”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岸心牵着一个老人,刚刚的声音正是这个老人发出的,而这老人恰好与床上那人一模一样。
通灵之术?贺月果想。
顾云乐听言,哭声戛然而止,向那处看去。“祖母?”
“诶!是我。”
顾云乐向那处扑过去,想要抱住祖母,没成想却扑了个空。
“人鬼殊途,我只能让你们相见,对不起你们了。”岸心解释说。
“小师傅言重了,能相见便已知足了。”祖母说。
“祖母……”眼中含着泪,顾云乐看着眼前的祖母,神色皆是孺慕之情。
“不许哭!顾家的孩子,无论男女,皆是个中豪杰,有泪不轻弹。”祖母严厉地说,说完之后,又转了语气,疑问道:“乐乐,你的脸?”
“是那位恩人将我脸上的疤痕消掉了。”顾云乐眼神示意。
祖母朝她行跪拜之礼,这在人界可谓是大礼,作为魔界公主,她是受得起的,但在人界她一个小辈是绝对不可以的,贺月果连忙走过去,扶住她,“举手之劳,真的不必过多言谢。”
“恩人,这虽然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但对我们来说确是救命之恩。”说到这儿,祖母转过头对顾云乐说,“乐乐,你要记住了,你欠这位恩人的救命之恩。”
“是,乐乐谨记。”顾云乐答道,“还请祖母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定要他拿命偿还。”
祖母听言立马反驳:“不行!你现在去渝州谷家,床下的盒子里有一枚玉佩,你拿着那玉佩,去找谷家家主,不要相信任何人,唯有家主才能信任。”
听此话,顾云乐不解:“为什么?”
然后狗血的一幕便发生了。
祖母叫谷丫,其实是谷家家主谷玉昆的乳母,在他成亲后便被安排去照顾家主夫人柳时倾的起居。夫妻俩琴瑟和鸣,感情十分好,可生顾云乐时却难产而亡。谷玉昆因爱妻的死亡,终日酗酒,不问世事,而顾云乐生来丑陋,又克死了母亲,家主各长老都说她乃妖星,要将她沉江。
谷丫忠心无二,对她来说这就是自家小姐,不是什么妖星,她动用了她在府中的所有人脉,耗尽积蓄,才将婴儿时期的顾云乐带出了谷府,隐姓埋名。
后来她也打听过谷家的现况,家主重新振作,娶了柳时倾的嫡妹柳青倾为现主母。
本来谷丫可以向柳时倾的娘家求助,可她怕!柳青倾表面与柳时倾亲密无间,暗地里却是十分不喜柳时倾,万一她要从中作梗,谷丫想,自己死了事小,顾云乐若是也没了,她便是死了,去了阴曹地府也没脸见夫人。
她冒不起这个险。
于是,谷丫便带着尚在襁褓中的顾云乐,远离渝州城,来到这小山村,隐姓埋名,只望顾云乐能安然长大,再做打算。
说到此,谷丫便是老泪纵横,“我还是没能护得住你,让那群畜生将你抓去献祭,我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你。所幸你安全脱险,否则我真的无颜再见夫人啊!”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岸心突然说:“黑白无常来了。”
人死终得有去处,顾云乐含泪与谷丫分别,见黑白无常将她带走。
岸心见她伤心至极,安慰说:“你也无需太过伤心,她忠心护主,且一生无行坏事。来世将托生到一个富裕人家,家庭幸福,姻缘美满,儿孙满堂。”
“是了,祖母今生太苦,早些去享受来世美满生活也是好事。”顾云乐抹净脸上泪痕,狠声说:“我想报仇。”
“你知道是何人?”贺月果问。
“不知道。”
“那你报什么仇?”陆远禹说。
“不如去问问邻近那户人家?”陆启回说。
一语道醒梦中人,顾云乐说:“对呀!”
邻近的便是李大婶一家,她的女儿就是一开始被选中要献祭的那人,他们欺负顾云乐一家是最狠的,还总爱装作一副好人模样,经常送些烂菜叶、腐肉给顾云乐一家,还像是送了十分珍贵的宝物似的,满脸不舍的。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为博个乐于助人,让自己那满脸麻子的姑娘有个人丑心善的好名声,能嫁出去。
那时的顾云乐已经被下了蒙汗药,根本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也不知道她被带走后,她的祖母遭遇了什么,丢了性命。
李大婶平日里最爱凑热闹、嚼舌根,村里村外的大事儿、小事儿她知晓得最多。再加上她家就在顾云乐家隔壁,要想知道是谁带走了她,祖母是被谁杀了,问李大婶,她准知道。
他们走到李大婶家门前,顾云乐敲门,屋里有人说话:“谁啊?大半夜的找来?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吗?”只见那抱怨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正好就是李大婶。
李大婶见到顾云乐,眼睛一瞪,腿一下子就软了,瘫在地上,指着顾云乐问:“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顾云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问道:“我祖母是怎么死的?”
李大婶听顾云乐的话,怔住了,“顾大娘……死了?”
顾云乐很不耐烦,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我问你我祖母是怎么死的!”
李大婶被那一脚踢得生疼,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
这时房里又出来了一人,是李大婶的男人,他看到此场景二话不说就拿起锄头要向顾云乐挥去,顾云乐还没反应过来,贺月果和陆远禹齐齐出手,一个将李大叔手上的锄头打飞,一个将李大叔打飞。
李大婶见到自家男人倒了,也不敢再叫了,立马跪在地上猛地磕头,“仙姑饶命!我没对顾大娘做什么,我还将顾大娘背回床上来着,是王进!是那小子踢了顾大娘一脚,我就见顾大娘爬都爬不起来了,肯定是王进那一脚将顾大娘踢死的。”
“王进……”顾云乐得到了答案,转头就走,众人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