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可真是给了我惊喜,我要怎么好好报答你呢?”
“喀”
“真是天籁,骨头折断的声音。”
江辰身上的骨头被黑暗中的无形鬼手一根一根折断。
“杀······”疼痛让江辰不断地清醒,昏迷,清醒,昏迷,只是嘴里仍旧念念有词。
“死!”
就在江辰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剑光伴随着一声大喝斩开黑暗。
“小友,是我害了你。”
迷糊之间,江辰看清救了自己的正是不久之前遇到的老道士。
他道袍破烂,须发上都是血迹,就连左半边的衣袖都是空荡荡的,也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只是他身上光晕缭绕,火一般燃烧。
江辰靠在他身上,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一阵暖意,就连疼痛都是减轻了几分。
“云逸空,没想到你燃烧灵魂,连天地咫镜都困不住。不过你落个魂飞魄散就为了这个小鬼,可有些不值得。”
云逸空把江辰轻轻放在地上。
“天地长久。”
云逸空身上的的火越烧越旺,越烧越亮,腾腾的火焰好似要烧穿这天。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
每落下一步,地上如同火莲朵朵绽放,熊熊燃烧不尽。
“以其不自生。”
清脆的剑吟响彻天地,耀目的剑光贯穿黑暗。
“故能长生。”
云逸空仗剑飞身而起,咧咧的狂风吹动衣袍,身形如剑般挺直。
剑如流光,万籁俱寂。
这是黑暗和光明的碰撞,黑暗被光明消融,光明被黑暗侵蚀,两相交织。
在某个时刻,两种力量积蓄到了极致。
“嘭”
终于爆发,席卷四周。
江辰被云逸空紧紧护住,即使他只是一个凡人倒也是在这场对拼中毫发无伤。
只是云逸空身上燃烧的火焰已是暗淡了几分。
浓墨似的黑暗也被扫了开来,黑暗中的两个人也露出了真面目。
其中一个是英俊异常的少年。只是他在刚刚的爆发中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披头散发口中咳血,打破了他翩翩公子的形象。
地上还躺着一个黑袍人,生死不知。
鬼无忧卷起地上的黑袍人,腾身就要离开。
“咳咳······无忧大人,云逸空刚才的一击应该已经是他最后的灵魂力量,咳咳·······怕是不出一刻就要魂飞魄散。正是收······收取东西的时候······”
“白痴,这么大动静,没有天地咫镜封禁天地。那个人肯定发现这里的事情,再迟疑我们两都得······”
没等鬼无忧说完,天边惊天剑意升起。
“鬼族宵小,伤我葛覃道之人,还想走吗?”
“萧掌教,若是你真身降临,我自当引颈待戮,可是凭你的一具道法分身可留不下我。”
“哼!”一道剑光从天边追来。
纵然鬼无忧御空飞行速度已是极快,但剑光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脱。
“没办法了,只能硬接。”
“弑神拳。”黑暗涌动,一只擎天巨手猛地朝飞来的剑光挥去。
三尺青锋撞上万丈巨拳。
这手像是积雪遇阳光般迅速消融,只是剑势也被拳头改变了方向,堪堪从两人身侧划过。
“哇”,鬼无忧一口鲜血吐出,“不愧被誉为九州十地第一剑神,只是一具道法分身就如此强大。”
没等鬼无忧调整气息,第二道剑势接踵而至。
轰的一声,两人被淹没在剑光之中。
“萧掌教,承你不杀之恩,下次必定还你这一剑。”说罢,两人身形扭曲,消失不见。
“大帝印记”,两人消失的地方忽地出现了一个中年道士,“可惜我只是一具道法分身,留不下他。”
另一边,柏家村。
“小友,你天性善良,却落得如此下场,老道难辞其咎。我现在马上就要魂飞破散了,就送小友一场造化。”
说罢,在江辰额头一点。
江辰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初时只觉得暖洋洋的。但这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自己的身体好像就是一个火炉要将自己的血肉全都焚尽。
就当江辰觉得自己要被焚成灰烬的时候,自己身体一下子又如坠冰窖,哈出的气凝成了白雾,就连眉毛上都结出了冰霜。
“也罢,就让我最后再助你一臂之力。诶,只是也不知这对你来说是福是祸。”
云逸空本就飘忽的身影直接消散,化作点点光亮,纷纷钻入江辰身体。
快被冻成冰坨的江辰感觉一阵无边的困意袭来,直接沉沉睡去。
江辰,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自己的张叔,李婶,还有柏家村的所有乡亲都还活着。所有人其乐融融地生活,日子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忽然这梦里的场景天旋地转,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柏家村里看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不······”江辰疯似的在村里寻找,将这个只有二十几户的小村子跑了一遍又一遍,“张叔,你们在哪啊,李婶······”
“江小子,江小子······”
“张叔,张叔”江辰寻声追去,村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不是自己的张叔又是谁?
“原来是在做梦!”江辰长舒一口气,满心欢喜地跑了过去。
刚到近前。
忽的,张叔的身影一阵扭曲,化作那夜的黑袍魔鬼。
“愤怒吗,绝望吗······”凄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不,不!”
轰的一下,愤怒涌上头脑,江辰一下失去理智。
随手从边上的屋角抄起一把斧头,狂喊着就冲了过去。
“杀了你,杀了你······”
一斧头劈了下去。
斧子划过黑袍人,却像是斩在空气中一样,毫发无伤。
“愤怒吗,绝望吗······”
“愤怒吗,绝望吗······”
“愤怒吗,绝望吗······”
一个又一个黑袍人出现在江辰周围。
一个黑袍人掀起头罩,露出来的竟是张叔的面孔。
只是这面孔七窍流血,面容扭曲,口中还在停的呜咽。
“愤怒吗,绝望吗·······”
一个又一个黑袍人掀起头罩,李婶,虎子,村长,是一个又一个柏家村村民。
“不,不,不······”
江辰心里无边的刺痛,猛地从梦中惊醒。